第3章 烟绫的异变

“唔……好冷…好疼……冰冰的…湿湿的……好讨厌……”
  「苏博士，异人进化会疼么？」
  “苏…博士……？爸…爸…？异人…？进化…？完全不懂啊……”
  「组织不负责吗？」
  “组织……是游乐园…吗？”
  「直到她进化完毕预计需要多久？」
  “唔……进化……烟绫好像可以长出来…烟绫的手……这个叫‘进化’吗？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啊……”
  「要在臂膀上弄一朵花么？真是麻烦事啊！」
  “花……是什么？花……因为很稀有…所以才很麻烦吗？”
  「责任……黎朔三级行动员先生……」
  「我倒是更希望，我这只是出于无聊的正义感而已。」
  “希望……无聊……烟绫就很无聊呢……”
  “诶…？他走掉了…吗？是去找‘花’吗？”
  被告知沉睡的烟绫全程听见了黎朔的话语声，许是因为靠得近，许是因为震动传播，通过玻璃传递到溶液里了。
  烟绫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消失，即使仅限于听觉。除去一开始能感知到些许冰冷与疼痛以外，往后便只剩下了听觉。时间、触觉、嗅觉等等，除去声音以外烟绫什么也感知不到，可也一会儿，烟绫的意识已经完全消失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烟绫再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是啊，最近出战得很频繁。」
  「休养……呵，上头头一次会下达强制休养令真是让人意外啊！只可惜我们不是军人，这里可是能力至上主义的组织。」
  「怕死吗？为什么要怕？被作为工具培养的人又怎么会怕死呢？我倒是希望，她会怕死、怕疼；和其他人一样，存在恐惧与悲伤。可我也更希望，她能看到这个世界上美好与温暖的另一面。」
  「在孤儿院的老师对我们说，乖巧听话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可我并不是一个好孩子。」
  「好了，我该走了。再见，烟绫。」
  烟绫悄悄聆听黎朔低沉而又充满磁性的话语，每一段话语中间都有一个空档，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这一次的道别不免让烟绫心生些许期待，同时还有些许失落和沮丧。仅一瞬，她的意识再次消失了。
  这一段话的开始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天，此时的烟绫已经生长出新的骨骼。只不过并非哺乳动物的骨头，而是类似节肢动物外骨骼的特殊骨骼。
  因为身体有过收到伤害的记忆，在发育期间身体主动杜绝了个体因为失血而造成的伤害。简单来说，就是烟绫的身体曾多次失血过多濒临死亡，所以身体主动分解了绝大部分血液，作为进化的一部分营养消化掉了。
  第一阶段异人，就是在人类的基础上出现了非人类的器官、组织或能力。而第二阶段异人就是在非人类的基础上保留了人类的器官和组织等身体部位。
  此时的烟绫身体里的骨骼都被分解重组成了骨白色的坚硬骨骼，分为内骨骼和外骨骼两个部分，同时保护着身体。
  同时烟绫的身体还发育出了一种特殊体液，能够软化并溶解骨骼。因为烟绫失去了重要的免疫系统，对人类无害的微生物会在烟绫体内肆虐，却转而被那些体液给消灭掉了。似乎那些体液替代了烟绫的免疫系统。
  要说这样的烟绫好不好看的话，说实话很丑。毕竟第二阶段异人都是奇形怪状的，用普通人的审美来说的确算不上好看。
  「烟绫，你还好吗？」
  烟绫听得见声音，但已经没有回应信息的意识了。除去声音以外，烟绫似乎对自己个体本身有了些了解。
  此刻的器皿中已经看不到烟绫了。并不是因为溶液变得浑浊，也不是因为器皿的玻璃不透光了。仿佛是不愿被黎朔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所以烟绫用类似蚕丝的丝线将自己包裹住了。
  黎朔的声音依旧，只不过在沉稳的同时还透露着沉重的疲惫和薄弱的伪装。就好像薄如蝉翼的纸窗户似的——一捅就破。
  「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大概六个月时间吗？发育也太快了吧？」
  「基因突变的关系吗？所以自愈力变得特别好……是少有的类型啊！」
  「虫子的话……感觉有点微妙，不过我还是愿意接受的。」
  「这次就这样吧！我下次再来看你。烟绫，我先走了。」
  这一次的话语声距离上一次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可在烟绫的意识里只是过了一会儿而已。
  转眼间又过了两个月，烟绫的意识也开始苏醒了。在器皿里的烟绫缓缓睁开眼，对器皿内的光线略微有些不适应，这也正常。
  烟绫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时的烟绫身上已经没有多少线管了。无论是氧气还是营养都溶解在溶液中，通过身体体表来吸收溶液，在体内汲取营养，并将多余的液体排出。
  烟绫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身体表面各处布满了白色的外骨骼。大部分都是沿着本身的骨头发育的，其余的外骨骼则能保护住原本骨头保护不到的地方。
  烟绫觉得这样并不好看，不过这时也传出了声音。
  “烟绫，我又来了。”
  听到声音，烟绫本想回应。却发觉自己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在柔软的丝线团里烟绫也弄不出什么声音。
  “啊？！这么快？！”黎朔的声音显得有些惊讶。
  烟绫则悄悄拨开丝线，透过缝隙望向外面的黎朔。
  黎朔生得一头黑发，五官端正、剑眉星目，只不过眉眼间失了杀气，看起来还算温柔。
  黎朔的身材又高又壮，结实而宽阔的肩膀支撑着西装，发达的胸肌和手臂也无一例外的表露出来。看起来有点像消瘦的大猩猩，不过用人的目光看的话，非常有男子气概而且特别强壮帅气。
  烟绫眨巴眨巴大眼睛，只见黎朔忽然拿起手机，随即就道别离开了。这让烟绫有些生气，不过很快又再次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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