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判决
1
夜里把小儿抱到父母房里,故伎重演。
这次他下狠手,加大毒量,他颤颤巍巍把药端到伍满娣嘴边。
伍满娣深情地望着丈夫,一口气把药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
辛辉池搂着伍满娣的颈慢慢躺下,不一会,伍满娣一个劲地在床上打滚,痛得嘴巴咬着被子嗷嗷直叫。
辛辉池后悔,悲凉。他抱着伍满娣啜泣,流泪不止。戚戚喃喃:早知如此就不该怕撤职和被人耻笑,大不了回家做农民,也不该把家里的顶梁柱——没有爱情也有亲情的老婆这样无辜地毒死,以后家里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不一会,伍满娣不能弹动了,她的眼泪流出,她的眼睛对他露出疑惑、惊悚和不甘,她的嘴角慢慢地渗出血,滴落了下来,染红了结婚一直用到现在的鸳鸯枕头,她渐渐地就断了气。
悲恸、无奈和无助涌上心来,辛辉池心里在嚎啕,他默念:伍满娣!我对不住你呀!伍满娣!我对不住你呀……他趴在伍满娣的身上,眼泪滴在她的脸颊和身上。
过了一会,他回过神了,他迅速地把伍满娣擦干净弄整齐。
平复神态后,辛辉池把伍满娣暴病身亡报告给父母。他把丧事简单办妥,就又急冲冲地往学校赶。
他已经和吴枝春好久没有来往了。他找机会偷偷地塞给吴枝春一封信。
吴枝春回到宿舍把信打开:事已办妥,暂时不能见面,等到风平浪静时。来日方长……并在信中诉说衷肠。最后嘱咐:看后切记把信烧了。
吴枝春不舍得把信销毁,而是慎重地将信插在枕头底,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她静静地翻出这封信,回味着他的温情暖语。
2
小水电站的陈志冬,25岁,一米七的个子,虽说不是靓仔,但也周正、有模有样。
他一直追求吴枝春,借机上她宿舍闲聊、帮忙、打情骂俏。吴枝春不拒绝。
这两个月辛辉池不搭理吴枝春,吴枝春心无底,决定和陈志冬恋爱,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起码孩子出世有个爹。
后来她和陈志冬就有了肌肤之亲,她对陈志冬忽冷忽热,陈志冬的心被吊得像猫抓似的,欲罢不能,羝羊触藩。
夜里,吴枝春上厕所,门没锁。
陈志冬见她宿舍灯亮着,喊了两声便推门进去。见没人,他就坐到了她的床边。
他东瞅瞅西瞧瞧,嗅着床上枕头的芳香。
不一会他好奇地翻开吴枝春的枕头,枕边的一小瓶花露水不小心给掀到了地上。幸好地面是沙灰的,陈志冬赶紧拾起,吹了吹尘灰,看没破损,又小心翼翼放回枕头底下。
枕头被他一抖,那封信给露了出来。他眼睛一乜,眼睛滴溜溜地赶紧打量着四周,然后迅速地把信从信封里抽出。辛辉池给吴枝春的这封信把他给镇住了……惊愕之余,不由嫉火中烧。
他将信偷偷塞进裤兜,悄悄掩好门,一头撞进夜色……
另一方面,伍满娣娘家的几个哥哥怀疑伍满娣的死因:妹妹身体那样好,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他们要求开棺验证,查清死因,讨个说法。
法医验证结果令人大吃一惊:系断肠草毒害致死。
随后公安机关马上派人到学校调查。陈志冬拿出那封信,铁证如山!
公安局立即发出捉拿辛辉池和吴枝春的《逮捕令》。
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民警出示《逮捕令》,随后给辛辉池、吴枝春带上手铐。
女教师惊愕悲愤:“真想不到辛辉池是这样的人,他也太狠毒了!”
“自己老婆怎么下得了手,看吴枝春就不是好人!”
男老师惋惜摇头:“太可惜了,大好的前程就这样完了,太没理智了。”
“这下什么都没了,一场空……”
3
提审完辛辉池,他呆在监仓里,不吃不睡,回想自己的人生历程:在父母的关爱庇护下一路走得顺畅,从小品学兼优,年年授奖;中学离开父母独自到城里读书,老师夸奖,同学爱戴。他戴着红袖章在台上振臂高呼,叱咤风云,万人崇拜。
前不久还是标兵校长,差一点从乡村小学调到县里……辛辉池甩甩脑袋,回到现实:现在是阶下囚,一切都是泡影,一切都是浮云。
他伸了伸被手铐铐麻的手:家中孩子怎么办,父母怎么办,妹妹的境况又是那样,现在有谁愿意帮一个有罪之家呢。他整个人是空的,不断抽泣,他用袖口抹眼泪,悔恨交加,彻夜不眠。他瘫软在地上,不一会他又把自己蜷缩起来。
他眼前浮现伍满娣,结婚场景历历在目。
岳父母和大舅子簇拥着新娘出来笑着说:“辉池啊,满娣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好好过!”
以后就是老婆在自己家的恭顺和劳作、生儿育女。
辛辉池想着想着,嚎啕大哭。
旁边监仓的人喊:“哭丧啊!?让不让人睡了!?”
他痛哭流涕:要是不遇见吴枝春就好了,要是学校的厨工是男的就好了,要是有人早些提醒他必须招男厨工就好了,要是有人提醒他与吴枝春保持距离就好了。
李布清就是前车之鉴,自己现在又成为人人诛之的罪犯典型。
但他又转念:孤男寡女呆在一起,谁又能当柳下惠呢。
他想自己肯定是死罪。他不知道吴枝春现在怎么样呢?但愿她肚子的孩子还能帮她活命。他把所有的罪行都揽在自己身上。
提审时,吴枝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坦白,唯有她胁迫辛辉池离婚的事情她不说。
女民警问她:“你打不打掉肚子的孩子。”
她低头说:“不打。”她想用孩子来保命。
她的脸憔悴浮肿。她她抚摸着肚子,突然感到自己的生命全赖肚子里面的孩子。
女民警把肉汤端到她的监仓:“你把这喝了。”她疑惑地看女民警。
“这是药汤,不是大茶药!看你做的孽,人家一大家人好好的被你害得家破人亡。”女民警眼神严厉,但没有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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