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锈之章 下水道

回头一看，果然是“海莉”站在后面。
  见我没受伤，她马上就笑着跑了过来，同时还为我拍起了身上的脏污：
  “你是怎么搞的啊，居然跑来这里游泳....？”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心情。
  真正的海莉，早就已经死了啊。现在伴我身旁的，不过是个寄生脑而已。
  它继承了海莉的记忆与人格，却再也不会是海莉了......
  .
  “埃伦，你哭了？”她俯下身看了我一眼，关切地问道：“我找了你好久，钢铁埃伦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哭泣呢？”
  “别烦！”
  我有些厌恶的看了她一眼。钢铁埃伦、钢铁埃伦....又是这个家伙，我要为“他”而活吗？
  站起身来无言背向了她.....我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找杰顿？算了吧。那家伙的愿望是“让钢铁埃伦与他会合”，而不是我。
  离开寂静岭？失去了一切家人、目标的我又能干嘛？
  或许.....就这么烂在下水道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根据寂静岭老教会的描述：出生于希尔山区的居民们在死亡后若是沉沦于水底，便可获得新生......
  想到这，我便转身走向了低处———那里有一口蓄水池。
  而她，则是一路跟随着我.....
  对于眼前这个“杀妻仇人”，我已经不想再去凶了......倒不是说自己原谅了“她”，而是突然发现，一个人带着仇恨活在世上会很累。
  .
  看着我所去的方向，“海莉”好像也终于明白些什么了：
  “*********.....”
  “你说什么？”
  我刚才没听清，转头问道。
  她则是认真地看向了我，再次开口：
  “如果人生注定徒劳，你挣扎的意义又是什么？”
  ....？
  怎么回事？这句话，听着好耳熟.....
  “记起来了吗？”她笑着看向了我：“你以前读完《了不起的盖茨比》后，就有感而发地对我问出了这句话”
  了不起的......盖茨比！！
  大脑猛地颤动了下，一段回忆瞬间涌入其中。
  它，是我曾经最爱读的书。在该书的最后一页，曾被作者写上了这样的一句话——
  “于是我们奋力斗争，逆流前行，再不断地被推回到原点去”
  这句话不仅给《了不起的盖茨比》做了个漂亮的收尾，更是被该书的作者——菲茨杰拉德先生用作了自己的墓志铭。
  当时读到这里，我就在心中产生了强烈的“不共鸣感”———为什么作者要如此悲观？逆流而上者，真的就注定要被激流冲回原点去吗？
  这句话为我带来了大大的疑问。我当时对海莉问道：“如果人生注定徒劳，你怎么挣扎都会被冲到原点的话，挣扎是否还有意义？”
  而海莉当时的回答.....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但看到眼前的“她”，竟能克服寄生脑带来的强烈陌生感....与我相认，我还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我想，这就是海莉当时的回答吧.....？
  一瞬间，过去的那份人格似乎又回来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
  “埃伦，再挣扎一下吧.....”她突然从背后抱住了我。
  “嗯...”我也点了点头，这次没再去骂“她”。
  这么善良的海莉，怎么能被寄生脑杀死。就为了玛莎她个人的愿望吗.....？
  也许，该换一种方式来看待身后的“海莉”了，至少我不应该把她当做怪物来对待。
  .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突然“啊”地惊叫了一声，紧接着就放开了环抱我的双手。
  怎么回事？
  我赶忙扭头看向了后方.....
  在那里，竟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两个人......不，不是人，而是一名黑发“涅托”与手持长矛的三角头。
  三角头死死钳住“海莉”的脖子，把她拽到了自己身边，动弹不得。
  而那名黑发少女，则是有些玩味地看向了“海莉”：
  “真是不得了.....AEP-135在完成‘取代’后，竟然还认得出你？”
  “放开她！”
  我赶忙举枪指向了对方的脑袋。
  可三角头却往身前一站，护住了那名黑发少女。
  后者得意洋洋地说：
  “这么珍贵的样品，得赶快交给姐姐们才行。再见~”说着便拍了拍三角头的肩，要和它一起离开这里。
  “别走！”
  “烦人，和我的小可爱们玩玩去吧”黑发女孩她并没有驻足，而是抬手打了个响指。
  紧接着，侧方管道就突然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多足生物在管道中快速爬行的样子......
  是寄生脑！
  我被吓了一个激灵，赶忙将手枪瞄向了侧方。果然，在那片黑暗中，有几只寄生脑正像蜘蛛一样地快速爬行朝我逼近。

  “该死！”
  我“砰、砰”两声就扣动了扳机。一只寄生脑当即便被子弹打翻，八脚朝天地抽搐了起来，发出了“吱吱”的惨叫声。
  但我却没有为此高兴的余地——怪物太多了，还是跑吧！
  ..............
  啪嗒—、啪嗒—、啪嗒—
  硬底皮鞋在下水道的积水中踩出了回声。
  抬脚一个侧跃，我翻过了排金属管道。而后面的寄生脑却还是在追逐着我，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脚步声......这声音让我听得头皮发麻，却不敢回头去看，生怕因此减慢了速度。
  这样逃下去可不行啊......
  我对下水道布局不够了解，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转弯会不会跑进死胡同里！
  正当我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拐弯钻进一段水道，就看见了那脏兮兮的墙壁.......
  死胡同，没路了！
  “f**k....！”
  止不住痛骂了一声，我便加速向前跑去——别无选择。
  随着那堵死水道的墙壁离我越来越近，我发现右边的台阶上竟还有一扇小门.....
  得救了！
  心里不禁欢呼了起来，我冲过去就猛地一下撞开了它。
  Dong！
  小门发出了痛苦的叫声，我随后马上就把它关了回去，同时闭上插销....安全了！
  “唉，真险....”
  听着门外寄生脑传来的异动声，我不禁感到了一阵后怕——它们直到现在，都还正尝试着用飞扑来撞破房门呢.....
  尽管那些玩意儿看上去没那么大的力气，但我还是不敢在此地久留，尽快离开吧.....
  想到这，我就对四周打量了起来......这里好像是配电室。
  在一旁的墙上，我获得了下水道的地图。
  嗯，自己现在在哪儿.....？
  在.....监狱的正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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