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杨兴惊慌的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仔细一看。过来的是一个身着素衣的小沙弥,小沙弥关心的问“施主,施主,您怎么了?”
杨兴松了一口气,突然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杨兴杨兴快醒醒,你看爹给你熬好了,你最喜欢的红糖桂花水。”满面慈容的杨荣喂自己喝水,边喂边说“儿啊,爹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对得起皇上的恩典,别忘了咱杨家祖宗的荣誉。”
“是!爹。儿子不会忘的。”昏迷中的杨兴嘟囔了起来。原来是一场梦,杨兴缓缓抬起眼皮。发现自己在一间土房中,窗户的油纸也已经脱落了一大半。刚刚那个救自己的小沙弥,在屋外砍柴。
“小师傅!小师傅!”杨兴呼唤着小沙弥。身上一动就剧烈的疼痛,看着全身贴满药膏的身上,看出自己得救了。
小沙弥放下手中的柴,开心的走进来。“施主你终于醒了,师傅说。造化大的才能活,你一天就醒来了。”
杨兴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下不了床,你能给我点水吗?”
小沙弥开心的跑去门外大水缸去舀水。这时一个老者,光头长须身形矫健的挑着两桶水回来了。小沙弥看到老者回来开心的扔下水瓢,向老者跑去“师傅,师傅他醒来了。”说着指着屋里方向,带着老者走过来。
老者一进门看到,正在坐着的杨兴。连忙过来扶着他躺下“别的,别动。你现在还不能起来。”右手放在杨兴手腕上搭脉。
杨兴说“多谢师傅搭救。”
老者连忙做了个止语的手势,搭完脉,看了看杨兴的气色说“阿弥陀佛施主好体魄呀,一般人这样恐怕凶多吉少。你这一天一夜竟然恢复如初。”拿过小沙弥手中端着的水碗递给杨兴,继续说道“阿弥陀佛我们是这五台山西台西来寺的僧人,这几日我和小徒弟在山上采药,偶然遇到施主。”
“大师,能帮我下山吗?我有要事要回太原。”杨兴急切的说。
“阿弥陀佛这几日你就安心静养吧,下山的道路也被不知道是哪个衙门的封住了。”在一旁答道。
杨兴激动的起身,拉住老者的衣袖。但是身上的伤又被扯疼。“哎呀师傅,我真的有要事。求大师帮帮我。”
老者又轻轻的将杨兴扶躺下“不急,过几日我要下山给村民们瞧病。你跟上一起。周围的人没有不知道我的,到时候再送你走。”又拿起一碗水“把它喝了吧,这是西台山特有的八功德水,天下就这一眼。包治百病的呦。”说着笑嘻嘻的走到屋外,起火煎药。
几日后,杨兴也好的差不多了,一行人准备下山。老者给杨兴换上了一身素袍,三人带上斗笠,老者领着小沙弥在前。杨兴挑着担子走在后面,走了一个时辰就碰到了一个哨岗。
哨岗的一名官兵,看到一行人,马上走上前来跟老者寒暄起来“法晴大师,又要去行医呀?县里有令这几日山上下来的人,都要好好盘查。可疑的得送到山下晋王府署官那去。”
“阿弥陀佛老夫已经跟乡亲们约好,你们刘主事的母亲还急等着药用呢。不行就先把老夫送去盘查就好。”老者说道
那官兵满脸堆笑“岂敢岂敢,你瞭说的这是那里话。”突然看到了后面的杨兴“这位是?”
老者回身说道“这位是山上西来寺五观堂做饭的师傅,下山帮我煎药。”
小沙弥突然哭闹了起来“师傅,咱们别去了。正好人家不让去,施主们也怨不得咱们。”
官兵听见这么说,马上有些自责“法晴师傅,去吧。下山去吧,乡亲们都等着呢,这里有我呢。”
老者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慈悲。”转身带着大家继续下山。
下山后杨兴在老者的帮助下,搭上了一辆太原香客的马车,和老僧人拜别后,向太原赶去。
杨兴回到太原,直接去了自己在东华门外胡同里的住所。坐在床上的杨兴,不知道该怎么办,梳理了思绪后,给父亲上了三炷香。跪下冲着父亲的牌位磕头说“父亲,保佑儿子。希望儿子这一次是对的。”
杨兴收拾行囊,骑上父亲留下的快马,出大东门顺着东官道向南行去。
废寝忘食奔波数日,杨兴终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应天府南京城。杨兴径直到北安门外金吾后卫的驻地,找到自己父亲的好友,也是金吾卫的所镇抚张路。安排自己的侄子吃了一顿后告诉杨兴“你未经上级允准,私自离开岗位。等同于投敌失地,回去就是个死,再几日。找不到你的尸首,你在南京的家人、袍泽都要遭殃。”
刚刚吃饱的杨兴剔着牙说“叔叔,我路上已经想好。此事非同小可,种种表象都是晋王要谋逆啊。我想父亲要是在,一定会不顾别的,忠心向朝廷陈奏。”
张路点点头问道“你还记得你的发小张志广?”
杨兴也点点头“那是我金吾卫的好兄弟,他父亲在云南战死了。一直是我父亲照料他们一家。”
张路紧接着说“他被调到北镇抚司衙门当差去了,咱们级别都太低。你去找张志广,他能直接上书司礼监。很快朝廷就能知道。”
杨兴跑到城南大明门外的锦衣卫衙署。叫人通传后张志广走了出来,张志广身穿御赐飞鱼服,腰间配绣春刀,好不气派。看到躲在树后的杨兴,连忙跑过去。重重的拍在杨兴身上:“夯货!回来了也不告我。中午别走啊集贤楼我请客!”
杨兴小声说道“我遇上大事了,父亲被晋王杀了。我现在发现晋王谋反的证据,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晋王还没有察觉,你快速速帮我上达天听。”说着拿出自己早就写好的《五台记述书》。
张志广才意识到严重性“好。事不宜迟我马上办,钥匙给你,你先去我那里歇息。”掏出钥匙给了杨兴,自己拿着书信跑进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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