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小狮子的历练

第一百三十五章小狮子的历练

        “诺亚是你创造的，我就姑且相信你的判断，但fbi的卧底……是个什么情况？”水清意味深长地问道。

        弘树琢磨着她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回答：“清姨当初夺取u盘时，不是说多亏了fbi的狙击手吗，所以我想扯这个虎皮大概挺可信的。”

        “噢，只是虎皮？我看是和你的朱莉亚老师达成了什么共识吧！”

        “果然……清姨你早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弘树有些激动地喊出声，心中既难过又释然——毕竟不是小孩子了，那套打败大魔王的故事固然动人，他却也知道，清姨作为有任务在身的卧底，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跟普通人产生如此深入的交集？所以当时恐怕是在为u盘任务寻找突破口，最后选中了与项目开发有关的父亲，才接近自己的。

        水清一怔，旋即欣慰地笑道：“茱蒂倒是很适合当老师嘛！你本就心思敏捷，稍作提点便能举一反三，再培训培训枪械和基础技能，大概就是潜入组织的底气所在吧？

        “不错，可你这话说的，怕是早已预判了老师的反应？那我和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即便知道清姨对自己另有所图，小屁孩儿也始终坚信那份心意是真的。可到了此刻，他仍未得一句解释，到底免不了心生委屈。

        “哎，生气啦，还莫名其妙当我是神算子？”水清隔着电话挪揄道：“看来消灭大魔王以后，我失业去摆摊，你个小鬼来当托，倒是挺合适的。”

        弘树心中一松，嘴上傲娇地怼回去：“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老师是联邦探员！”

        水清叹口气道：“重要吗？假如你只是乖乖地学拳脚，她是不是探员又与你何干？从半个家长的角度看，如此自作主张特训你，才该算一算账吧？”

        “呃……也、也不必计较这个啦！”

        “那你还不从实招来！”

        弘树心虚之际被水清一吼，吓得抖抖身子，不敢再有隐瞒地把发生的事都倒个干净。

        原来一年前升级版泽田弘树，在深刻教训完那些恃强凌弱的家伙后，被朱莉亚老师以庆祝之名带去游戏厅，把全部对抗性项目都过了一遍。后者本因徒弟资质惊人，就想看看他是否还有别的发展方向，哪知没经过训练的弘树虽被打得落花流水，却靠着修行外挂，在九岁的年纪便把自带后座力的仿真武器握得稳稳当当，稚嫩的身姿也始终像松柏一样挺拔。

        这场景令茱蒂想起了前男友——二人尽管年纪相差极大，可那股子精气神却是如出一辙的坚定无畏。

        而泽田弘树则被老师的枪法震住了：如此干脆利落，又是百发百中，普通女警真的随便就能做到吗？

        于是师徒两个在回家的路上相互试探，在打了几个来回的太极后，茱蒂到底对小孩子没有防备，便在言谈间露出破绽。

        弘树到家后立刻就着这蛛丝马迹寻过去，竟然发现老师有着很不简单的训练条件，进而又通过其他信息，最终确认对方来自联邦调查局！

        不过当他下意识想告诉水清时，志保单调乏味的人生浮现于脑海之中——她这天才科学家，明明更渴望与姐姐一起自由自在地生活，做个酷爱名牌包包、能光明正大追星的花季少女。可因自小长于组织，她便不得不封闭火热的内心，用没完没了的研究麻痹自己，靠疏离和冷漠拒绝所有的人，连他这青梅竹马，都仅被允许透过网络交流。因此，相识数年，他们竟只有科技馆那一面之缘！

        这般不得相见的日子，随着泽田弘树确定自己的心意而一刻都不想再过，可横亘其间的组织就成为了最大障碍。作为勇敢的格兰芬多，他当然选择直接迎战，所以当即暗下决心，要背着清姨先把老师的手艺学到手。

        而茱蒂那边对小弟子的头脑与天赋都很看好，加之自己也是年纪小小地开始特训，就心大地准备传授衣钵。

        两人各自打完算盘，竟是有志一同，可惜还没训练几次呢，弘树已被迫搬家。茱蒂扛不住爱徒撒娇，顺水推舟地请了长假，再利用手上的关系，给他创造出最好的条件，大有为调查局培养新人的架势。

        他们默契的教与学，一直持续到了弘树确认辛多拉敌意的那一天。鬼灵精趁此时机开诚布公，将自己要变强的动机推到这位总裁身上。茱蒂并未怀疑，毕竟弘树之前受欺负的惨样还历历在目，当下又需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才能在未来挣得一席之地，她岂能不因此想起自己同为日裔的前男友：

        初次见面，她为他所救，就被那份强大与从容征服了。自此与他相恋，她总是不自觉地化作仰望倾慕的小女孩儿，仿佛他就等于安全感，就是无家可归的自己可以全身心托付的依靠。

        可从未想过，秀一也只是普通人，未成年就孤身到美国生活，还不像自己那般备受照顾，却仍然在艰难的大环境里，完成了由高中生到调查局新星的蜕变。这样一路走来，他是如何拼尽全力，又承受了多少苦痛呢？

        即便得以立足，她也未听其提及家人，恐怕存在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而作为女朋友……茱蒂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他们分手前在东都铁塔上看夕阳的那一幕，便再也忍不住泪盈于睫。因为当时明明有一瞬间，她感受到他像是卸下重担的少年，袒露出毫不设防的内心——

        “你就不好奇，一个商业间谍而已，我们来了这么多人？对方也这么重视，提前交接、三路撤离、还有几个狙击手策应？”

        “诶，我虽奇怪，但不知道更多消息，只能听命啦！再说，我不是有你吗，无所不能的男朋友？”

        呵，给出回答的她，紧接着就被他的甜蜜之吻夺去心神，沉沦在那无往而不利的魅力攻势之中！但秀一真正想要的，其实是势均力敌又相互吸引，同时还能交托后背的战友吧？而自己这只会缴械投降的小女人，在两颗心最贴近的时刻，仍失去了铭刻灵魂的机会呢……

        泽田弘树并不知他的表现，令老师陷入了对昔日恋情的追悔与释然之中，否则只怕会惊讶于，清姨竟会请男朋友的前女友来教导自己！

        “她本想出面，可我……”

        “还没想好要不要加入调查局？”

        “嗯，怕没法去救志保。而且据我了解，老师并不知道组织的存在，所以找借口跟她道别了。”

        【呃，臭小子连如此隐秘的情报都能确认，还真是能耐了！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啊……】水清略带感慨地解释起来：“这也正是我不告诉你的缘故。你到底还小，茱蒂作为联邦探员，若因你撒个娇就展露身份，并提供这么好的条件来特训你，未免太不合格了。我猜她在之前教学时发现你的天赋，同时你的来历与处境……和她前男友很像，这才想要培养并吸纳你的。只是调查局也好，我身后也罢，甚至日本公安，都是大人们的事，你个小孩子家家，那么着急干嘛？虽说以我的身份，应拉拢你加入，但一来我们不用童工，二来出于个人情感，我更愿你做个开心的小朋友，充分享受童年，其他事等你长大后再做决定吧！”

        “嗯！”水清推心置腹的话语，令小屁孩儿险些哭了出来，只觉此前生她的气非常不应该。

        “不过撇开我和茱蒂的立场不谈，你终究误导并利用了爱护你的师长，这绝非君子所为。所以我希望，以后你能找机会道歉。”

        “好的。”他当即应下，又听她严肃地说：“至于组织，即便在深渊里始终坚守本心，也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所以我绝不允许你为志保把自己的未来搭进去！”

        然而关乎志保，弘树并不想放弃，便反抗道：“不行，我要去陪她！那个研究项目偏离预计，出现了非常糟糕的效果，所以这阵子她情绪很不稳定，总说会成为屠夫……”

        【研究项目？屠夫？】水清想起杀人于无形的aptx4869，便确定此时由雪莉制作的a药已初见雏形。“你别担心，志保没那么脆弱。况且有明美在，她再怎样都会硬撑过去的。”水清听出了弘树的忧虑，却不再给他哀求的机会，直接指出问题的关键：“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身不由己了。志保打小看惯都如此痛苦，你真觉得自己混进组织后能够做到，为她一人而抛弃所有良知和底线吗？！”

        “我……”他嗫嚅许久，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水清由着他发泄了半晌，才缓和语气道：“你若为此违背原则，我想志保是不会高兴的。再说你的计划本就出现了始料未及的变故，不是吗？”

        “变故？”

        “你若真想借机潜入组织，就该老老实实地在摄像头下专心敲代码，而不是在被监视一个月后冒着暴露诺亚的风险，用过往数据覆盖监控。所以必定是你的身体出现了很明显的变化，才不得不如此吧！”

        弘树听清姨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自然心虚得不敢再吭声，知道若此刻是她当面，自己绝对会被揍上三天三夜的……

        而臭宝宝也“及时”地浮现出十五岁外表的鬼灵精，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劲头，真是令人好气又好笑。

        “你该庆幸胡乱加练没有走火入魔，反而因稚龄而得到洗筋伐髓的机会。只是那滋味……想必算得上深刻教训了。”

        “嗯，确实深刻、深刻！清姨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连钻心剜骨都没这么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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