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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迎还拒2


李蓉心里惦念着赔钱的事情,无意识就捂上自己的额头。

        她看了一眼裴文宣,又转过头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无端端就觉得有几分委屈。

        裴文宣仿佛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低头翻看着手里的折子,一言不发。

        两个人沉默着到了公主府,李蓉一跳下马车,就看见守在公主府前的上官雅,上官雅见到李蓉,诧异道:“殿下,你这额头怎么了?”

        李蓉一听这话,转头就看了一眼后面的裴文宣。

        上官雅这糙货都能看出来,裴文宣果然是瞎了。

        “没事儿,先进去再说吧,你可是听到消息了?”

        李蓉目光从裴文宣脸上收回去,领着上官雅就进了府中,裴文宣看着两人结伴回了书房,他在庭院里站了站,转头去吩咐了旁人:“去把玉肌膏和纱布给我拿过来。”

        李蓉同上官雅进了屋子,上官雅便立刻开口:“我听说陈广她娘今天撞死在朝堂上了。”

        “嗯,”李蓉坐下来,将事情说了一遍:“谢兰清早上就来同我打听情况,然后朝堂上他们就把陈王氏带了出来,陈王氏咬死说咱们刑讯逼供陈广,又说自己没行刺过,要以死证明清白,就一头撞死了。”

        “够狠啊,”上官雅感慨着坐到李蓉对面,“秦真真给了他们灵感啊。您拿秦真真撞死的事儿逼着秦家案重审,他们如今就拿陈王氏逼着这案子结束。殿下,”上官雅靠在椅子上,“这案子还归咱们吗?”

        “你以为我脑袋怎么开的花?”

        李蓉瞪了上官雅一眼,随后道:“父皇同我说好了,案子归裴文宣管。”

        上官雅点了点头,面上表情缓了许多。她正准备说话,就听有人敲了房门,李蓉喊了声:“进来。”,然后就看裴文宣手里拿着药膏和绷带施施然走了进来。

        他笑着朝着上官雅行了礼,李蓉有些奇怪:“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裴文宣笑着走到她边上,平和道,“我来给殿下上药,您继续说,不必管我。”

        说着,裴文宣便捏着李蓉下巴抬起来,抬手就将药膏往她头上一抹,然后在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用纱布包了一层又一层,最后打了个大的蝴蝶结,似乎砸她额头的不是折子,是个砚台,她也不是破了皮,而是被砸出个血窟窿来。

        做完之后,他也没多说,取了药罐子和剩下的东西,拿着就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给李蓉合上大门,等出门之后,上官雅才喃喃道:“他这是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大概是我还没赔钱。”

        李蓉回过神来,顶着脑袋上的蝴蝶结,继续道:“不必管他,继续说方才的事儿。如今案子归裴文宣管,到可以放下心来,但我觉得陈王氏这件事怕是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那殿下打算如何做?”

        上官雅立刻回声,李蓉想了想,沉声道:“今晚就把蔺飞白放出去。”

        “今晚?”上官雅诧异出声,她想了想,终于还是道,“殿下,如今这种风头浪口,您还要让蔺飞白出去刺杀谢兰清,太冒险了。”

        “无妨。”李蓉平静道,“你偷偷放他出去,和他说清楚,记得和我的约定。”

        “殿下……”

        “照做就是,你放心。”李蓉抬眼,“我有把握。”

        上官雅见李蓉的神情,她犹豫片刻后,恭敬道:“是。”

        “还有一件事,”上官雅见陈王氏的事儿说完,不由得说起另一件事来,“昨夜晨妃去了明乐宫。”

        李蓉听到这话,她顿了顿,随后应声道:“我知道了。”

        “殿下,”上官雅颇有几分不安,“我们是不是该缓缓,逼得太紧了,世家中许多人,怕是就要倒戈到肃王那边去了。”

        听到这话,李蓉笑起来。

        “阿雅,你知道父皇为什么宠爱柔妃吗?”

        上官雅不言,李蓉拨弄着茶碗:“他给她无条件的殊荣与爱,个个说着他盛宠柔妃,柔妃妖姬祸国。你说要他当真对柔妃这么上心,怎么可能让她担负着这样的名声?”

        “殿下的意思是,陛下爱的不是柔妃这个人,而是柔妃所代表的某种东西?”

        “柔妃的盛宠,是制衡母后的手段。”

        李蓉声音平淡:“只要她是筹码一日,无论她犯任何的错,肃王有多大的罪,父王都不可能真正放弃他们。他若放弃他们,只可能有一个理由。”

        说着,李蓉抬眼,看向上官雅,笑得意味深长:“他们再也不是筹码了。”

        上官雅不说话,她瞧着李蓉,许久后,她板着脸抬手,指了李蓉脑袋上的蝴蝶结道:“殿下,您把您的头认真处理一下,再同我说这些话,不然我怕我笑出来,显得对您不太尊敬。”

        李蓉面色变了变,随后低喝了一声:“赶紧滚出去办事。”

        上官雅笑出声来,她站起身抬手行礼:“殿下,那我先回去放耗子出笼,您好好休息。”

        李蓉点了点头,上官雅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她突然想起什么,探回半个身子,瞧着李蓉,笑弯了眼道:“话说您这脑袋被砸了,不生气吗?要不要我为你出个气?”

        “这种小事不必你出手了。”

        李蓉挥了挥手:“赶紧走。”

        上官雅笑了笑:“那我走啦。”

        说完,上官雅便收回身子,消失在门口,李蓉想了想,抚上自己的额头,抬眼看向静兰:“话说,我这脑袋真这么丑?”

        “要不,我给您看看镜子?”

        静兰迟疑着开口,李蓉犹豫了片刻,摆了摆手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李蓉便站起身来,吩咐静兰道:“去找账房,问问驸马买芍药给了多少钱,把钱还给他,我先睡一会儿。”

        “殿下,”静兰看了一眼李蓉,小声道,“这事儿要不您还是别想了。”

        李蓉顿了顿动作,抬眼道:“怎的了呢?”

        “那花我问过了,公主府半年的开支呢,现在账房一时半会儿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的。”

        听到这话,李蓉一时差点背过气去。

        打从重生以来,钱这件事上她一直勤俭节约,就是为了多扣点银子出来,发展一下自己的实力。

        养暗卫,养情报组织,养官场人脉,如今还要养个督查司,哪样不是钱?裴文宣出手就是公主府半年的开支,她一听这话,什么浪漫情怀都没有了,气得马上就想去骂人。

        但她刚提步,就想起来,赶紧道:“这钱走的是谁的账?”

        “殿下您放心,”静兰看明白李蓉的意思,赶紧道,“这是驸马自个儿的私账,没用您的钱。”

        还好,他还有一点良知,没花她的钱来追求她。

        李蓉气稍微缓了缓,随后就意识到了问题。

        没花她的钱,她又赔不起,那裴文宣不待见她,也就正常了。

        她又盛怒转为心虚,也不过片刻之间,静兰打量着她,小心翼翼道:“殿下,这夫妻之间也不用分得这么清楚,您当真把钱给驸马送过去了,他说不定还要生气。我看您不如就对驸马好一点,驸马脾气好,您说几句好话,服个软,驸马说不定就高兴了呢?”

        “服软,我还要怎么服软?”

        李蓉冷笑:“我还不够软?”

        “殿下,”静兰颇有些无奈,“驸马还在书房睡着呢,您这叫软吗?”

        “那要怎样?还要我八抬大轿给他抬回去?”

        李蓉脾气上来,走到旁边小榻上,往小榻上一倒,静兰赶紧给她盖了毯子,柔声道:“您就和驸马好好说说。”

        “有什么好说,”李蓉闭着眼睛,“我又赔不起他这个钱,他心里不舒坦,我何必找这个软钉子受?今个儿我受了委屈,他不安慰我,见着我受伤,也当没看见,还给我包了个这么丑的头,可见他现下的心思,我才不去他那儿受气。”

        李蓉这么一通说出来,静兰无言,她也不知道怎么的,竟就从李蓉这话语里听出了几分委屈。但她又想,李蓉不是一个这么娇气的人,倒也不至于为这么点事儿出声。

        她劝不下来,叹了口气,只能道:“殿下先歇息吧。”

        李蓉应了一声,闭眼休息。

        等静兰走出去了,李蓉心里烦得很,起身从旁边抽了本平日里裴文宣最喜欢看的书一砸,随后又倒头去睡。

        折腾大半日,没一件事儿顺心的,烦死了。

        她朦朦胧胧睡过去,一觉睡到入夜,她起身来,便听裴文宣还在官署,没有回来。

        她自己吃了饭,回了书房处理督查司的事儿,没了一会儿,静兰就捧着一堆小纸卷进了门来,恭敬放到李蓉身前:“殿下,这是今日送来的各处情报。”

        每一日,李蓉养的那些线人就会将京中大小事务有价值的整理出来送回来,李蓉应了一声,开始看这些纸条。

        昨日李明去柔妃那里罚了华乐这事儿她早上已经知道,看着不痛不痒,等拆到下一张,她便看到“华乐公主与帝共膳,因带白玉兰簪被训,公主欺君,君怒而捆之。”。

        李蓉看了这纸条,不由得有些发愣,华乐作为柔妃的女儿,又是个见风使舵的脾气,惯来受到盛宠,一个簪子而已,怎么会被李明打呢?

        李蓉赶忙把所有消息读了一遍,也没找到华乐被打的原因,她想了想,又将李明的行程看了一遍,这才看见,李明晚膳之前,召见了裴文宣。

        李明见了裴文宣,然后见了华乐,接着就教训了华乐,李蓉想了片刻,不由得猜想,是不是裴文宣做了什么?

        裴文宣向来是不管后宫事儿的,怎么就今日插手华乐的事情?

        这个问题出来,李蓉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地有些难言的慌乱,而这种慌乱并非让人不喜的感觉,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涌上来,这种又忐忑又欢喜的感觉令她尴尬起来,一时竟就觉得这些纸条灼烧着她,可她还要故作无事冷静看完。

        她有些想去问问裴文宣是怎么回事,又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便干脆装作不知道,继续干正事儿。

        她一路坐着熬到裴文宣回来,裴文宣敢进府,静梅就跑了回来,高兴道:“殿下,驸马回来了。”

        李蓉面色不动,继续看着折子,只道:“回来就回来了,咋咋呼呼做什么?”

        “殿下,”静梅跪到李蓉面前来,“您不去看看呀?”

        “他不来拜见我,还要我去看他?”

        李蓉嘲讽开口:“好大的官威。”

        静梅和静兰对视了一眼,李蓉低着头,只道:“你们下去吧,我一会儿睡了。”

        裴文宣回来得晚,也没来拜见李蓉,李蓉自己洗漱完毕,便熄灯睡下。

        灯熄了,李蓉心里却还琢磨着裴文宣的事儿。

        芍药花钱赔不起,是她欠着裴文宣。

        现下裴文宣又帮了她,虽然也不一定是他,但大概率是他出手护了她,她又欠他一次。

        他们两过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同他低过头,算起来也是她骄纵时候多,裴文宣一直忍着她,如今也算是忍无可忍,才同她分房。

        而且哪怕是分房了睡着,同她堵着气,他也还是记挂着她,不肯让人欺负她半分的。

        要不她还是服软一次,把他劝回来。芍药这事儿先搁置下来,她拿点其他东西来换。

        李蓉暗暗想着,这个念头涌上来,她就有点克制不住了,可一想自己主动去劝他,被人看见了,又觉说不出的丢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左思右想,等熬到了半夜,她实在睡不着,终于决定起身来,她悄悄到了窗户边上,推开了窗户缝,见窗户外没人,她便蹑手蹑脚开了窗,然后小跑着去了裴文宣的书房。

        等到了书房外,她观察了一圈,看见裴文宣书房门口只有两个人在守着,还有些打盹,她便绕到了房屋后面,到了窗户边上。

        如今是夜里,房间里烧了炭盆,裴文宣就开着窗户通风,李蓉轻轻推开了窗,便翻了窗户进去。

        进屋之后是一片漆黑,李蓉寻着记忆,小心翼翼往小榻边上走,走着没两步,就用袖子带下来几本书,她赶忙接住,一时也不知道有没有惊醒裴文宣。

        她握着书在屋中僵了片刻,见没有动静,才缓了口气,继续往前。

        此时她也适应屋里的光线,大概看清了裴文宣的方向,她猫儿一样来到裴文宣床边,还没来得及想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就被床上人骤然伸手一拉,随后整个人就被他拖进了被窝。

        温暖卷席而来,裴文宣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抱住她的腰,两条腿圈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李蓉心跳的飞快,就听裴文宣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公主夜探微臣床榻,所求为何呀?”

        说着,裴文宣凑近了几分,唇几乎碰到她的耳廓,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薄唇随着他说话张合,若有似无刮在她耳廓之上,一贯清朗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低哑,像是宝石划过云锦绸缎,摩擦出来的华丽声线:“想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上官雅:“殿下您放心,我受过专业训练,一般不会笑的,除非控制不住,你的头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蓉:“……”

        【小剧场2】

        读者:“是什么令您弯了脊梁,去哄那个小作精?”

        裴文宣:“是爱情。”

        李蓉:“是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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