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130章

        三日的秋猎结束了,就如赵羡几人猜想的那般,靖光帝并未答应烈国的和亲请求,烈国使者几番求见都未果,最后索性连靖光帝的面都见不着了。

        随着日子渐渐过去,一晃眼就到了十月底,冬天都要来了,烈国使者坐了一个月的冷板凳,一想到君主交给自己的任务没完成,那烈国使者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大齐的皇帝,实在是不进油盐。

        这一日,他正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不小的争执声,烈国使者起身去看,却是自己的随从在与驿馆的差人吵架。

        烈国使者问道:“怎么回事?”

        那随从见了自家的大人出来,面色怒气冲冲地道:“大人,他要我们给银子!”

        烈国使者听罢,只以为那差人要收受贿赂,心下不悦,道:“岂有此理,我等是使者,你们莫要太过放肆了。”

        那驿馆差人并不怕他,反而笑嘻嘻道:“使者大人见谅,咱们虽是驿馆,却也没有白白供着诸位的道理,您带着随行的人一共有三十三人,入住舍下已有一月有余,咱们驿馆虽大,却也经不起这么多人吃喝啊,便是上街找个客栈住,还要给银子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一番话,明显是说他们一行人在这里白吃白住了,烈国使者听完险些气歪了鼻子,他二话不说,对随从道:“去取银子来,给他便是!”

        闻言,差人面上登时笑出了一朵花,不忘吹捧道:“还是大人明事理。”

        那随从一脸不忿,问道:“要多少银子?”

        驿馆差人比了一只手,笑眯眯道:“不多,就这个数。”

        随从惊讶道:“五百两?”

        “哪能呢?”差人笑容愈发和煦了,报了一个数,道:“是五千两。”

        正在回身进屋的烈国使者登时一个趔趄,他震惊地转过头来,瞪着一双眼睛:“你说多少?”

        驿馆差人好脾气地重复道:“一共五千两,自打您们入住以来,每日的花费,咱们都记着呢,绝不会多收您一个子儿。”

        他说着,又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叠厚厚的纸,道:“您瞧瞧,都在这上边写着呢,每一笔都清楚仔细,明明白白,有据可查的。”

        烈国使者果然接过来,抖开一看,上面一笔一笔,确实记载的分外详细,可就是太过详细了,甚至连每日用的热水都写了上去,他简直要被气笑了:“热水也要收钱?”

        “嗨,”驿馆差人笑道:“热水是要柴火烧的,咱们这儿又不靠山,柴火也要花真金白银去买呀。”

        烈国使者险些被气个仰倒,他怒声道:“这也太贵了些,你们这是胡来!”

        驿馆差人面上的笑淡了些:“您说的哪儿话?这可是在咱们大齐的天子脚下,皇城京师,就是这个价,您要是觉着贵了,不妨把银子结一结,然后换个地方住。”

        言下之意,钱还是要给的,烈国使者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对随从道:“去取银子来。”

        随从小声提醒道:“大人,没银子了。”

        烈国使者愣了一下,瞪他:“怎么没了?”

        随从道:“您忘了么?公主殿下她之前去了一个酒楼吃饭,一顿就花了八百两银子,咱们来时一共就只带了五千两……”

        烈国使者:……

        ……

        皇宫,御书房。

        赵羡站在下首,恭声向靖光帝禀报事情,正在这时,刘春满从外面轻手轻脚地进来了,垂手立于一侧,等赵羡禀报完了,靖光帝才转头看他:“什么事?”

        刘春满忙上前来,轻声道:“是烈国使者求见。”

        靖光帝的眉头微微一动,拿过一旁的折子,委婉道:“朕政务还未忙完,让他们改日再来吧。”

        刘春满道:“烈国使者是来辞行的。”

        “嗯?”靖光帝诧异道:“肯走了?”

        他想了想,摆手道:“既然如此,便宣他进来吧。”

        烈国使者进来之后,靖光帝便让人赐了座,自责道:“朕近些日子实在是忙,未能面见阁下,实在是朕之过。”

        烈国使者听罢,连忙配合着道:“陛下言重了,自然是国事要紧。”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烈国使者这才道明来意:“某来大齐已有一段不短的时日,如今已是年底,要准备回国复命了,今日特意来觐见,是有关于和亲一事,想问一问陛下的意思。”

        闻言,靖光帝做出一番恍然大悟的模样来,失笑道:“怪朕这阵子忙昏了头,使者若不提起,朕险些都忘了此事。”

        他说着,继续道:“不过就和亲之事,朕之前是问过钦天监的。”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顿时一肃,烈国使者也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正色道:“愿闻其详。”

        靖光帝道:“想必有一件事阁下还不知道,我大齐皇室娶亲是极其慎重的事情,甚至关乎未来的国运,万万不得马虎,故而朕让钦天监花了整整三日三夜的时间,占了一卦。”

        烈国使者连忙追问:“如何?”

        靖光帝叹气道:“贵国的这位公主,与朕相冲啊。”

        那烈国使者听了顿时急了眼,这种事怎么早不说?他急剧地思虑片刻,委婉道:“那……其他人几位王爷呢?譬如晋王殿下?”

        一旁的赵羡冷不丁听到自己被点了名,先是一愣,紧接着下意识张口拒绝:“不可。”

        烈国使者忙问道:“为何?”

        赵羡迅速看了他父皇一眼,靖光帝正把目光放在了御案上,聚精会神地看折子,他心中暗自叫苦,表面上却丝毫不显,轻咳一声,从容道:“实不相瞒,本王已于几个月前便娶了妻,按照我大齐的规矩,两年之内不得纳妾,使者心意,本王心领了。”

        烈国使者顿时默然,却也没奈何,只得又去看靖光帝:“据闻您还有几位王爷,不知是否有合适的?”

        靖光帝想了想,忽然笑了,道:“阁下莫急,待朕派人去询问一番。”

        ……

        不多时,寿王府便迎来了宫里的人。

        “娶亲?”赵瑢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是父皇派你来问的?”

        那宫人恭声道:“是,皇上派奴才来问王爷,是否愿意娶琅山公主。”

        赵瑢手里还捏着青玉棋子,他轻轻叩了叩棋盘,眼底浮现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目光投向窗外,定了片刻,轻笑一声,道:“本王已心有所属,恐怕不能应下了。”

        “奴才明白了。”

        赵瑢将棋子放下,微笑道:“有劳了。”

        宫人回去,当着烈国使者的面儿,将赵瑢的话回了,靖光帝面露遗憾之色,看向使者:“这恐怕是不行了。”

        使者有些急,好歹勉强按捺住心情,道:“那还有安王殿下呢?”

        宫人答道:“安王殿下说了,他与琅山公主八字不合。”

        烈国使者:……

        他倒也不是傻,自然是看出来大齐并没有想要和亲的意思,但是作为烈国使者,他肩负重任,如今试探出来大齐的意思,也算是完成了任务,他回了驿馆,将事情告知了琅山公主,一行人择日便要辞行回国。

        和亲不成,自然要打道回府,免得丢人现眼,岂料那琅山公主听罢,并不答应,道:“这么回去,你丢得起人,本宫却丢不起那个脸,回头皇兄怪罪下来,却是谁来担这个责任?你吗?”

        她素来骄纵,使者并不敢得罪她,忍气吞声道:“那公主以为如何?大齐现在摆明了是不想和亲的,难道我们要赖着不走么?”

        光是每日的开销就愁得他头发都快掉了,带来的公费已用了个精光,他连自己的私房都掏出来了,可惜也撑不了几日。

        琅山公主傲然道:“给本宫些许时日,必叫他们跪着来求本宫嫁入大齐皇室。”

        使者眼睛登时一亮:“公主有办法?”

        琅山公主斜睨他,道:“本宫可比你这废物强得多了。”

        她说完,便转身入了屋子,道:“这几日不要打扰本宫,另外,派人去盯着晋王府,本宫要知道晋王的所有行踪。”

        使者还得指望她把和亲的事情办妥,自然无有不应,甚至被她骂废物也全不在意了,只要差事办好了,回得烈国去,加官进爵还不是迟早的事情?

        被骂几句也不会少一块肉,只是这每日的开销,白花花的银子如流水一般,叫他咬牙暗恨不已。

        晋王府。

        十月底的时候,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因为停了那些药,姒幽的体温又再次与从前一般冰凉,她指尖如玉,轻轻点在翠色的竹管上,一只细小的虫子爬了出来,抖了抖翅膀,发出微微的嗡鸣。

        外面传来步履匆匆,却是江七来了,拱手唤了一声:“王妃。”

        她一来,姒幽便停下了动作,知道是有事,问道:“发生什么了?”

        江七道:“有人在盯着咱们王府,是烈国的那些人。”

        姒幽疑惑:“他们想做什么?”

        江七想了想,又道:“确切说来,他们是在盯着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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