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晚膳过后，沈望舒躺在床上，将今日学过的所有东西在脑中重新复习了一遍，虽然知道魏衍将秦卿卿找来的目的是为了羞辱他，但是她现在不能以卵击石，和魏衍以及柳成荫硬碰硬。

        即便心中如何不愿，她也只能忍着恶心去讨好谄媚魏衍，只要她想办法抓住魏衍的心，就能有效的离间他们这对渣男贱女，没有忠勇候的帮助，魏衍想要成为太子几乎不可能。

        只要能让他不痛快的事，她都会全力去做。

        等有了孩子后，魏衍力单势微之时，沈望舒便可寻找时机去父留子，到那时将孩子养大，承袭爵位，偷偷将在外受苦的沈家人接回身边，也算是圆了她的一番心愿。

        即便魏衍手眼通天，最终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她的孩子也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储君，沈家翻案也不再是难事，她的父亲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正想着，大殿的门就被人从外推开，魏衍一身酒气，跌跌撞撞的向着沈望舒的床上扑来。

        沈望舒冷眼看着倒在床上的魏衍，勾起嘴角，强挤出一丝浅笑，将白日所学的功夫全部用在魏衍的身上。

        她化被动为主动，将身下之人侍候的舒舒服服的，反而没有了先前被掌控的屈辱感。

        事毕后，沈望舒温柔的倚在魏衍的怀中，仿若一只乖巧的狸奴。

        耳鬓厮磨之际，魏衍竟一改先前暴虐蛮横的脾性，转变成先前翩翩公子的温柔模样。

        “望舒，本王真的好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乖巧，柔顺，善解人意，简直是我心尖上梦中情人的样子。”

        沈望舒浅笑着用一双玉手抚摸着魏衍的胸膛，用满含撒娇的口吻说道：“王爷既然如此喜爱妾身，能不能让邹嬷嬷不要再给妾身端那又苦又涩的补药了，妾身身体好的很，没有那些补药也不碍事的。”

        魏衍眸中闪过一丝警觉，随即用手抚上沈望舒的秀发。

        “那补药是本王找名医专门为你特制的，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就忍忍，实在觉得苦涩难受，那本王让邹嬷嬷送药时再额外给你带些蜜饯如何，补药是万万停不得的。”

        眼看魏衍不撒口，沈望舒没办法，只能在心中冷哼一声，这魏衍即便性情变了，骨子里的道貌岸然依旧，于是只是低头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第二天一早，魏衍上朝之后，邹嬷嬷不出意外的又端来了那苦涩异常的补药，不同的是，竟真的带了一盘去苦气的蜜饯。

        沈望舒捏着鼻子将补药一饮而尽后，恶心的想吐，但是邹嬷嬷在一旁看着，她也只能强忍着恶心，没有将口中的补药吐出来。

        她向嘴中塞了块蜜饯含着，虽说好些，却也只是勉强削弱了口中的苦味罢了。

        那蜜饯的味道，还不及素锦制的可口。

        邹嬷嬷刚走，秦卿卿便笑着从外头闯了进来，她先是乖巧的向沈望舒问安，随后不解的开口问了一句：“王妃不是当家主母吗，怎么还需用那伤身子的避子汤？”

        避子汤三字一出，仿若一道惊雷，直愣愣的劈在沈望舒的心头上。

        便是心神都有些飘散，连日的打击羞辱和自轻自贱，她以为自己应该已经心硬如铁，百毒不侵了，没成想还是被这三个字给气的浑身发颤。

        秦卿卿看着沈望舒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意识到自己好似说错了话，赶忙将嘴掩上，跪倒在沈望舒面前，开始求饶。

        “卿卿一时口误，还望娘娘恕罪，求娘娘恕罪！”

        沈望舒深吸了一口气，镇定心神，将跪倒在地，吓得花容失色的扶起身。

        “你刚刚说的避子汤，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跟我说清楚。”

        谁成想秦卿卿确闭紧了嘴巴，什么都不肯说了，还一个劲的摇头，称她只是一时口误，什么都不知道。

        沈望舒没法子，只能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神情，对着秦卿卿威胁道：“卿卿，你不说就算了，晚上我亲自问魏衍，他为何要将避子汤说成是补药，他若是问我如何知晓此事的，我便告诉他是你专门告知我的！”

        沈望舒此话一出口，瞬间就把跪倒在地的秦卿卿吓得面色惨白，浑身战栗，她抱着沈望舒的大腿不住的哀求，宛如莺啼的嗓音也染上了哭腔。

        瞧着秦卿卿一番梨花带雨的情形，沈望舒将人的下巴用手抬起，对上对方那哭得红了一圈的水眸，认真的说道：“我只是想要知道实情，你只要说实话，我便会装作不知道此事，绝对不会让王爷找你的麻烦！”

        秦卿卿停下娇啼，抹了一把眼泪。

        “王妃此话当真？”

        “比真金还真！”

        经过昨日一整天的相处，秦卿卿也知道沈望舒心肠并不坏，虽然害怕最后会给自己惹上麻烦，但是面对沈望舒的威逼胁迫和诚恳祈求，她最终还是招架不住松了口。

        “今晨一早，我来时碰上了给您送药的邹嬷嬷，出门时刚好打了个照面，看着她手中端着一碗避子汤和蜜饯进了您的寝宫。

        我虽心中起疑，那邹嬷嬷看着尖酸刻薄，是个不好相与的，我也不敢细问。

        本以为这药是您自己吩咐熬来喝的，无心开口问了您一句，这才知晓您并不清楚这汤药有异，才知卿卿闯了大祸，求王妃娘娘开恩，不要将此事告知王爷！”

        秦卿卿咬着嘴唇，说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悔不当初的哀怨神色。

        “你怎知那是避子汤？”

        沈望舒将人从地上扶起，将人引到红木椅上坐下，还抬手亲自给秦卿卿倒了杯压惊的热茶。

        秦卿卿战战兢兢的接过沈望舒递过来的茶，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只因这药我也曾喝过几次，教坊司的姐妹都认得，隔着老远便能闻到这药的苦气，其中的药材我还认得几味呢，有紫茄、红花、枸骨叶、苦参等。”

        秦卿卿说着，还探着鼻子向沈望舒的身上轻嗅了下。

        “就是王妃姐姐身上这个味道。”

        说完，她的眼中又涌上哀求之色，拉起沈望舒的手。

        “卿卿所知道的，全都告诉姐姐了，求姐姐万万不要将此事说出去，琰王爷看着翩翩公子，但是内里心狠手辣，若是让他知晓我把此事告诉了您，我就活不成了！”

        沈望舒将人拥入怀中，轻拍秦卿卿的后背。

        “妹妹放心，此事我会装作不知道，绝不会牵连到你的，今日你能将实情告知与我，便是天大的恩情，我沈望舒不是恩将仇报之人，我非但不会害你，若是有朝一日我能翻身，必定不会忘却你今日之恩的！”

        秦卿卿勉强挤出一个浅笑，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求王妃能记得贱妾的好，只要能留下这条贱命，在世间多存活几日已是莫大的恩赐了。”

        两人惺惺相惜之时，素锦从外端着她亲手做的早膳进了门，看到沈望舒和秦卿卿两人皆是一脸苦相，不免疑惑的问了一句，“王妃，卿卿姑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沈望舒很快换了个笑颜，应承道：“我们没事，只是卿卿刚刚与我说了一些母家的事，心中顿感世态炎凉，所以便伤感了一下，不过不碍事，有了你做的好吃的，多难过的事情都能一笑了之了。”

        秦卿卿也在一旁赶忙帮着应和。

        “是啊，素锦姑娘的手艺真巧，便是我们天香阁，也见不到这样色香味俱全的好吃食，想必吃上一口，就是何种烦恼都能抛在脑后想不起了！”

        素锦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转过身。

        “你们惯会取笑我，饭菜还热乎着，你们快吃吧，凉了再吃会伤胃的。”

        沈望舒浅笑着，即便这王府有如龙潭虎穴，便是枕边人都对她充满了算计，但是素锦却不会，所以不论她有多难过，只要看到素锦陪在她身边，就有了能坚强扛下去的勇气！

        这样想着，她拾起玉碟上的一朵莲花造型的馒头，放在口中咬了一口，香甜松软，淡淡的乳香弥漫在口齿之间，这样好吃又好看的馒头，也就素锦舍得花心思做出来取悦她。

        沈望舒从下就味刁，便是她亲爹沈相都曾不止一次嫌她挑食不好伺候，嫁到王府后，虽然魏衍逗她千依百顺，也能在细枝末节间感受到他对沈望舒这些怪癖的嫌弃和厌恶。

        只有素锦从未觉得口味挑剔且刁钻的沈望舒有什么不对，还特意练好厨艺，百般的讨好她，更是将她的口味拿捏的恰到好处，同样的菜式，若是旁人做的，沈望舒怕是看上一眼都嫌弃，换成素锦操刀制成，她便能勉强尝上一口。

        沈望舒时常觉得，若是不嫁人，同素锦、彩云三人寻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建上一座府邸，相依为命颐养天年也没什么不好。可能比现在还要逍遥快乐些。

        用过早膳，将桌上收拾整洁，沈望舒正准备关上殿门学习女子媚术，门外倒来了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看着不过十四五的模样，身上还带着些许稚气，小姑娘走进门。直接跑到沈望舒面前，拘谨的学着王府内其他丫鬟的举止行径，对着沈望舒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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