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坦诚

高天在丧尸靠近自己的时候，闻到了明显的尸臭，终于确认丧尸真的是死人，身体都开始腐败了，那也绝没有治愈的可能，最后一丝疑虑终于没有了，所以才能问心无愧、毫不犹豫的下手，但是想到了心中另一个的疑团，疑虑更深。
  张晓草在高天愣神的时候当先快步走进屋，然后挨个房间检查，这套房子在自家楼上，户型完全一样，确定没有危险，才回到客厅。
  “你怎么样？没事吧？”张晓草问道。
  “我确定丧尸确实是死人，她身上有腐臭味。”高天说，“你又说对了，丧尸不可能治愈。”
  高天犹豫了一下，如果装糊涂，就这样维持现状，凭他对这家人的观察，自己应该是安全的，但是这个疑团就像一个巨大的秤砣重重的压在心上，如果不能得到答案，他根本无法安享这份平安。
  “从你救我回来一直没有什么机会，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能聊聊吗？”高天还是决定说出来。
  张晓草预料到了这一刻，急切的寻找家人，急切的救助高天，让她露出了太多的破绽。
  “你有女朋友吗？”张晓草先问。
  “没有，”高天听到这个问题楞了一下，思路完全被打乱了，“这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你说聊聊吗，我就随便问问。”张晓草心中更安定了一些。
  关上房门，见沙发是干净的，张晓草就坐了上去，然后示意高天坐在对面，为了节约电池，他们关了手电，两人沉浸在一片皎洁的月色中。
  高天坐下后，沉默了一会才说，“有些疑问，如果我们只是萍水相逢，那我可以不计较，不追究，慢慢也就遗忘了，但是现在看来，我们恐怕要并肩作战，从你要培养我们之间的信任和默契来看，你也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要成为互相信任的战友，这些疑问就需要得到解答，不然我会始终心存疑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从去宾馆找你那一刻就没打算瞒着你，”张晓草不等高天说出问题就先说道，“但我的答案你未必相信，它可能比现在的这场灾变更诡异。”
  高天坐直了身体，“你说说看。”
  “你听说过穿越吗？”张晓草轻声问，仿佛害怕吓到他。
  “网文上看到过，影视剧上也有，”高天回答完才反应过来，“你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不对，不是未来，你的那些推断连你自己也不是100%肯定，不然你应该提前应对，不会让自己和家人被围困。”
  张晓草没有说话，让高天自己思索。
  高天默默想了很久，“网文中的穿越，要么是有奇遇，要么需要强大的科技实力，你属于哪一种？你穿越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星海公司意识穿越项目唯一的测试员，公司的目的是测试技术的安全性和稳定性，为商业推广做准备，”张晓草说，“公司并没有要求我穿越后完成什么任务，我只需要尽量久的活下去，我的经历会被自动记录下来。”
  “你提到了意识穿越，那你，你，你强占了张晓草的身体？你原来是谁，来自哪里？”高天放慢语速，犹豫了下还是问道。
  “我是在张晓草发烧死去的那一刻穿越来的，意识穿越只会占据刚刚死去的身体，能量有限，做不到夺舍活人，如果我没来，那她可能会是这个城市里最早一批的丧尸。穿越后我保留了张晓草的记忆，承诺和她一起活下去。”
  张晓草接着说，“我原姓甘，叫甘草，小名也叫晓草，我穿越的起点是五天前的星海公司空间实验室。”张晓草很想看看高天听到甘草这个名字的反应，但屋里太黑了，完全看不清楚。
  “那你之前让我查看的那家人？”高天又问道。
  “那是我原来的家，回到这个世界后，我和我的家人，还有所有我认识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消失了，所以我有一个推测，”张晓草平静的把关于平行世界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又说，“这个想法现在也不完善，还有没法解释的地方。”
  “哪些地方不完善？”高天一边思索一边问。
  “你，最无法解释的就是你，除了不记得我，外貌有点变化，你的名字、住址、隐私都没有变化。”张晓草心说，只是少了一个甘草花的纹身。
  “外貌都不一样了你怎么确定我是我？”
  “隐私没变，名字没变，电话号码没变，住址没变，胎记没变，行为模式思维习惯都没变，你不是？”经历了两次穿越，外貌已经不是张晓草判别身份的主要依据了。
  “你和我的关系很亲密？不是，我是说在你的世界里，你和你那个世界的高天很亲密？”高天昏头昏脑的说。
  “我是高天的未婚妻。”张晓草没想也没法掩饰这一点。
  高天心说果然，毕竟是连自己的枫叶都知道的女人。
  “为什么参加测试，这项技术好像不太靠谱，目标地点是哪里居然都靠你推测。”
  “高天劈腿了。技术是不是安全我不在乎，那时我只想离开那个世界，还能给家人留下不菲的安家费，所以我参加了测试。”

  张晓草继续平静，好像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第一次穿越的时候，她结婚生子，经历了几十年的人生，这些她不想告诉高天，但那一世的经历让她对被劈腿的事已经不像当初那样要死要活了。
  现在的高天是她和原来世界唯一的联系，所以他才是那个特别的，所以她才能义无反顾的救他，所以她才愿意告诉他自己的秘密。
  “难以分辨是不是自己的世界，那是说两个世界很相似？没有明显的科技代差、文化差异？”见张晓草点头，高天干脆先把所有的疑问说出来，“还有那杯自来水是什么？”
  张晓草打开手电，手放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高天就看到茶几瞬间消失了，过了几秒钟又放了回来，“我有个空间，现在大概4x4x4米那么大，用意念控制的，里面附带有个水泉。”
  张晓草从空间里拿出一杯水递给高天，“这水是可以强身健体的，之前我以为是在治疗发烧，意外的发现它能治疗丧尸病毒。”
  张晓草对高天从来没有过隐瞒，继续道，“包括原来那个世界的影视剧在内，这是目前我知道唯一能阻断丧尸病毒的东西。”
  “那它岂不是能救所有人？”高天眼睛亮了起来。
  “恐怕不行，空间水数量有限，产生的也很慢，而且只要离开水泉，哪怕是用其他容器储存在空间里，它的作用也会开始减弱，顶多能维持十二个小时。”张晓草说，“而且没有办法和别人解释空间水的来历，也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它，目前的条件下，没等救几个人，我就可能被劫持当造药机，或者被切片研究。”
  高天想了想觉得确实很有可能，然后就发现张晓草告诉自己的哪一条都可能要了她的命，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和她冒死救治自己的行为，都让他心中暖暖的，他深刻的感受到了她对高天浓浓的信任和爱意，不禁鄙视起那个世界的自己。
  “星海公司有这么强的实力？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高天继续说。
  “我能在这里，已经证明了它的实力，他们是高度保密的单位，商业推广也不针对普通人，所以知名度并不算高。”张晓草解释。
  “你打算怎么做，我是说关于，关于我们俩。”高天想了想说。
  “我不知道，我做不到看着你死，也不想对你有所隐瞒，这是来自灵魂的牵绊，”张晓草说，“但你并不是那个高天，所以，对你做的一切，其实和你无关，你不需要因为我的做法有任何的负担，你是自由的，唯一希望你为我做的，就是保守秘密。”
  “好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高天心中有一丝释然，但更多的是失落。
  “还有问题吗？”算上上一世，几十年来第一次和别人说出了几乎所有的秘密，张晓草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
  “没有了。”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但高天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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