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冲突
人影露出了真容，是一个长相老实敦厚的中年男子。他将桌上的二十枚金币重新收好，随后询问道：“还有什么话想带给老亨利他们吗？我可以替你转达。”
“唔......”理查德沉吟了一下，摇摇头：“没什么了。不过......”
他担忧的看着面前的中年人：“你们真的能与纳扎罗夫作对吗？他手下可掌管着军队啊......”
“这点就不需要你担心了。”中年人起身离开：“放心，哪怕我们输了，也不会连累到你的。”
坐在床上发呆了一会儿，理查德重重的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鱼人居然找到自己，让自己演一出戏，将矛头指向森林中的鱼人。
看来，这森林中的鱼人平静了十年，终于要出手搅动风云了。
但相比于纳扎罗夫，理查德宁可鱼人最终获胜。毕竟根据今天的观察，纳扎罗夫比传言中毫不逊色。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又顺了对方的心意，村子说不好会遭受什么呢。就算如此，对方还让村子断了与商队的交易，简直有病。
“算了。”理查德叹了口气。接下来的事，就与自己没关系了。
·
纳扎罗夫回到黑山城后，先是找守城人员询问，得知麦卡西的商队确实已经离开，而且还没回来。正常情况下，麦卡西的商队只会在月初时离开黑山城前往森林。可这次，确实在月中前往，距离上一次仅有半个月。结合村长的话，纳扎罗夫已经完全相信了这就是实情。
实际上，这也确实是实情——以事情的后半段来说。
“好啊，麦卡西。”纳扎罗夫咬着牙：“我一直留着你没杀，你不仅不心怀感激，反而给我添堵，看来是翅膀硬了。若不是在这种关键时候......哼！既然如此，也就别怪我了。”
这样想着，纳扎罗夫将菲利普叫到身前，吩咐道：
“你，去森林里找到那些鱼人！让那些鱼人与我们合作，如果凶手真的躲在鱼人那里，就让鱼人把凶手交出来！如果没有，估计也躲在森林里，让鱼人帮着找一找！”
“是！”菲利普点头哈腰的问道：“那，咱们给鱼人一个什么样的条件呢？毕竟，以往他们都是与那个商队进行交易的。”
“条件？”
纳扎罗夫冷笑一声：“区区鱼人而已，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如果他不同意，以后就别想再卖出任何物品！我可是黑山城未来的城主，他要是不与我交易，就一直躲在森林里别出来了！”
“好嘞，我明白了。”菲利普点点头：“我这就安排人，去通知他们！”
“对了，别忘了记录下鱼人部落的位置。”纳扎罗夫随口说到。
鱼人与人类交易这么久，自然早就暴露了交易地点，了解这个消息对纳扎罗夫自然是小菜一碟。不过，却一直无人能突破后半程，找到鱼人真正的位置。这次，纳扎罗夫就准备将这块未知掀开，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鱼人拒绝自己的要求，在他眼中根本不肯能。论权势，自己比那个废物弟弟强太多；论潜力，自己即将成为黑山城领主；论交情......
可笑，在金钱与权势面前，还谈得上交情？
况且对方是鱼人，麦卡西能与其交易只是占据了先手优势而已。对鱼人来说，与哪个人类交易重要吗？恐怕人类在他们眼中，都是一个样吧？
就如同人类眼中的鱼人那样。
而且，纳扎罗夫也有自己的小算盘。随着近些年鱼人商品越来越畅销，商队赚的钱也在逐渐增多。虽然纳扎罗夫不知道具体数目，但看着也有些眼红。只是商队毕竟是麦卡西最后的栖身之地，为了防止麦卡西狗急跳墙，他也就一直没有接触鱼人那边。
——好吧，其实主要原因是最初鱼人商品根本不火，纳扎罗夫没有在意。只是近两年，麦卡西总算打通了贵族间的各个渠道，将商品售卖出去，依靠商品本身过硬的品质，才逐渐打开市场。
菲利普刚出去没多久，就又小跑着回到纳扎罗夫身前。纳扎罗夫一皱眉：“你已经安排完了？”
“我已经挑好人选了，正准备让他启程。”菲利普回复道。
“那你怎么回来了？”纳扎罗夫有些不满。
“是这样的。”菲利普解释道：“您不是让我盯着城门，等商会回来后告诉您吗。我刚刚接到商队回来的消息，现在他们已经被咱们的人拦在门外。不过麦卡西毕竟是......如果您不赶过去，那些士兵也拦不住多久。”
纳扎罗夫闻言冷哼一声，咬着牙说道：“走，去见见我那‘亲爱’的弟弟。”
·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城！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吗？”
杰特愤怒的上前，与守城的士兵争辩。
士兵只是在一旁赔笑道歉，却毫不让步，死死的将商队拦在门外。
“行了，回来吧。”麦卡西叹了口气，将杰特叫了回来：“没用的，等一会儿吧。估计一会儿，我那二哥就回来了。”
毕竟纳扎罗夫还不是城主，因此城里的士兵卫队他只掌握了一半，另一半在老伯爵手下的骑士，迈克尔·叶格罗斯。
有一句俗语说的好，我骑士的骑士，不是我的骑士。在这里也是同理。虽然纳扎罗夫是老伯爵的二儿子，但他实际与迈克尔的关系并不熟络，甚至因为争夺军权产生了些小摩擦。故此，如果纳扎罗夫不来，等迈克尔赶到，还是会放行的。
对于争夺爵位的战争，迈克尔目前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而双方也不敢逼迫过紧，毕竟迈克尔是一名掌管着军队的高级战士，如果倒向对方的那一侧，会导致天平直接倾斜。所以，也就默许了对方中立的态度，做事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所以，纳扎罗夫才会快速赶往城外。否则依照他的习惯，必定会先把麦卡西晾一天再说。
——不过要是掌握了全部军队，这场夺爵之争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就如麦卡西猜测的那样，很快纳扎罗夫就赶到了城门口，来到了自己面前，冷声问道：
“麦卡西！是不是你把杀了我手下的凶手放跑了？”
麦卡西翻了个白眼：“怎么，你把我拦在城外，就为了跑过来质问我这件事？没错，就是我干的。怎样，开心吗？”
“哼，”纳扎罗夫死死盯着麦卡西：“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这么挑衅我，你就不怕我成为伯爵后，把你杀掉？”
麦卡西则是嗤笑一声：“说的好像原本你对我有多好似的。不管你俩谁成为城主，我都会在最后的胜者出现前远走高飞，你以为我还会在城里呆着等死啊？”
纳扎罗夫脸色难看：“麦卡西，你难道一定要针对我？”
“不不不，”麦卡西摇摇手指：“这可不是针对，人也不是我杀的，只是我把他送走，顺便抓住机会恶心你一下了。如果杀的是伊萨克的人，我也一样会送走，谈不上针对。”
纳扎罗夫死死盯着麦卡西，而麦卡西始终维持着一个无所谓的表情。毕竟不趁此机会恶心他一下，自己就要走了。而就算自己真的成为了高级法师，也不能“无缘无故”袭击一名爵位为伯爵的贵族，到时候自己有仇也难报。
只能先现在解解气了。
纳扎罗夫看着麦卡西，忽然冷笑：“也是，毕竟是没妈的孩子，没教养也正常。”
这一句话，戳进了麦卡西内心的伤痛。但他强忍着愤怒，瞥了对方一眼，回敬道：“看你就知道，有的人有妈还不如无妈呢。”
纳扎罗夫也一股火涌上心头，冷哼一声：“尖嘴薄舌。”
“彼此彼此。”
正当两人怒目而视的时候，统领军队的贵族骑士迈克尔赶了过来，拦到了两人中间，熟练的打着圆场。
“两位，别在这站着了。城门口人来人往的，这么多人看着呢，影响不好。”
“影响？我看谁敢私底下议论！”纳扎罗夫冷眼扫向一旁排队进城的众人，市民们立刻收回了好奇的目光，纷纷低下头，逃避似的赶紧离开。
不过，虽是这么说，纳扎罗夫还是带着自己的护卫们率先甩头离开，将麦卡西扔在了城外。
麦卡西则是来到迈克尔面前，微微鞠躬：“谢谢迈克尔叔叔了。”
“唉，不用。”迈克尔叹了口气：“我只是做我的职责罢了。”
说着，迈克尔看着麦卡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
“麦卡西少爷，你还是别挑衅他了，尽量早点离开这处是非之地吧。等二少爷和四少爷争出个结果后，应该就会对你动手了。”
“迈克尔叔叔，”麦卡西看着面前鬓角已经有着丝丝白发的中年人，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这样下去，你也会被处理吧？”
迈克尔洒脱一笑：“我原本就没打算投奔那两个小辈，他们能做的无非就是将我革职，那正和我的心意。等我的长官死后，我就会离开，说不定还能冲击一下传奇的境界。”
“对于你的家境，我无权点评。”迈克尔看着麦卡西，回忆起了当初自己还抱过这个小不点，那时他才刚出生。而之后，却发生了那样的事。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想到这里，迈克尔长叹一声。自己当年能做到的，也就只有不偏不倚。虽然不能给他报仇，也不能给他一个好的童年，但至少能保证他的安全，而这也是老伯爵所希望的。这些年来，他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了，虽说这一切对方并不知情。
“你还是，早些走吧。现在商队做大了，鱼人商品的利润也十分可观，那两人不会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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