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认错的方式
几个斗殴人员陆陆续续往外走。
最先出来的是那两个女孩。
她们刚走出来便看见我身旁的夏云森，两人毫不掩饰地开始交头接耳，甚至还自来熟地问我：“姐姐，你男朋友好帅呀，姐姐你男朋友有女朋友吗？”
说完，两人没心没肺笑作一团，心情一点没受到刚刚打架斗殴的影响。
见我没反应，两个女孩竟然直接问夏云森：“哥哥，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喂，过份了吧？”
两个女生笑着跑远，然后，我听到她们俩谈论着要去哪宵夜。
我忍不住摇了摇头。
两个女生刚走，我见黄畅走了出来，忙迎过去，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黄畅仍然愤愤不平，回头对后面的奚连山摞狠话：“妈的，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忙压低声，训斥他：“别说了，这里派出所，一会再把你给关起来。”
黄畅虽然还在气，便也生生给忍下来了。
奚连山一行人走出来，看都未看我们一眼，便匆匆下台阶打算离开。
这时，一直未出声的夏云森突然开口：“奚先生，请等一下。”
奚连山收住脚步。
我顿时紧张起来，忙挡住夏云森，说：“我们走吧。”
夏云森却越过我，缓步走向奚连山。
我看见夏云森的唇角牵着柔和的弧度，可是放在奚连山身上的眼神却森冷过冰山。夏云森大概高出奚连山半头，再加上夏云森身上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在感官上，已经完全不在一个次元。奚连山，这个平日里光鲜挺拔的精英，此时此刻在夏云森的面前，竟然变得黯淡无色，仿佛刹那间褪去了锋芒。
夏云森面无表情地看着奚连山，语气依旧温和，可一字一句丝毫没有温度：“奚先生，我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您，离我的人……远一点。”
虽然我以前总是在心里吐槽夏云森对我阴阳怪气，可是这种让人起了一身寒霜的眼神和语气，做为一个旁观者，我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这样周身散发着森森寒意的夏云森让我感到很是陌生。
我不知道奚连山是什么感受，但是我明显感觉他与夏云森对视时的眼神开始飘忽。
夏云森双眼微微眯起，面容沉静，眼神依旧凉寒。
奚连山的两个友人很及时地拉上奚连山匆匆离开。
这时，夏云森回头，冰凉的眸子又锁住了黄畅，问题却抛给了我：“这是谁？”
我忙说：“收债公司的。”
黄畅顿时不乐意，对我喊：“姐，你有没有礼貌？什么收债公司？说话这么难听，我是理财咨询公司。”
夏云森看着黄畅：“赵靖阳的债务我已经接手，我的律师会联系你，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在袁小姐身边出现，下次我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
夏云森今天晚上是不是疯了？一向云淡风轻的他，连续对两个人发出了不怎么优雅地警告。
一切因我而起，我知道，下一个该轮到的是我了。
不管多怕死，我还是为了黄畅挺身而出：“今天晚上不怪他，他是帮我才跟奚连山打架的。”
黄畅毕竟还是小孩子个性，虽然觉得夏云森挺吓人，但还是撇起嘴，一副谁也不服的样子。
最后从派出所走出来的是酒吧老板戴文岳。
他抬头一瞧见夏云森，脚步顿了顿，随即，脸上挂起笑容。
他再一看站在夏云森身旁的我，竟然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说：“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是哥的朋友，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夏云森明明眼底已经泛起笑意，可是却冷冷地对戴文岳说：“松手……”
“收到，哥。”戴文岳忙松开我的手，一副刻意的乖巧模样。
原来，夏云森跟戴文岳是认识的，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挺熟。不过也不奇怪，自古官商勾结，哦不，自古官商是一家，两人相识应该也不稀奇。
不过，这戴文岳的背景，我却有些好奇了，开始在脑子里过一些戴姓的重要人士，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闹闹哄哄的夜晚还没有结束。
夏云森交待戴文岳送韩小猫回去，然后拉着我的手将我塞进了他的车里。
黄畅在后面喊：“喂，没有人打算捎我一下吗？”
夏云森直接将车启动，理都没理黄畅，最后，我看见黄畅厚着脸皮挤上了戴文岳的车。
我虽然有点心里发毛，但还是忍不住抗议：“我得把韩小猫送回去才放心，这个戴文岳我又不了解他。”
我的底气明显不足，尤其是看着夏云森没什么表情的脸，说到最后，我都像是在自言自语了。
不过，夏云森还是开了口：“文岳我了解，你的朋友很安全。”
一路上，夏云森都没有说话。
我想到晚上他和奚连山说话时的神情，想来，他虽然时常冷冰冰，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发怒。今晚上与奚连山说话时的语气与神情，那应该是竭力压抑着怒火吧？
我不敢吭声，生怕再把夏少爷的怒火给牵扯出来。我乖巧地抓着安全带，甚至都不敢侧首去瞧他，恨不得自己能即刻拥有一个隐身功能就好了。
夏云森直接将我带回他的家。
电梯里，我小心翼翼地请求：“我能不能……去看看乔乔？”
夏云森用凉凉的眼神瞧了我一眼：“一身酒气……”
我忙低头闭嘴。
电梯开了，夏云森边走出去边脱下西装，我忙跟过去，接在手上，并且，陪着笑脸。
夏云森接着又打开自己的袖扣，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慢慢蹭过去，挨在他身旁坐下来，夏云森侧首看我，我忙站起身，故意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去偷瞧他。
夏云森问：“知道错了？”
我忙点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喝酒，保证晚上九点之前到家，十点上床睡觉，做到每天早睡早起，酒吧这种地方打死也不会再去。”一股脑说完，我又委屈地说，“今天晚上是一个特别照顾我的师姐约的我，真的，你信我。”
说了一大堆，夏云森的面色依旧没变。
我接着补充：“你相信我，我真的再也不会去那种地方了。”
“你根本没搞清楚你错在哪里，”夏云森看着我，似乎极轻地叹了口气，“为什么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是第一时间找我？”
我愣住了神，夏云森居然是因为这个在别别扭扭。
是啊，为什么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我都没想着找夏云森呢？
或许，我潜意识里怕他觉得我是个大麻烦，我担心他烦我，担心他很忙，担心我打扰到他……
心头有一丝暖意在升腾，但是我开口却变了味道：“我知道你紧张我，但是，你为什么三番两次给韩小猫打电话啊？你知不知道这是犯了闺蜜大忌？你私底下跟我的闺蜜联系，这就是不对的，就好比，如果我跟你最好的兄弟私下联系，你是什么心情嘛……”
我说了一大堆，夏云森看着我，表情略有些复杂，但是我不确定，他有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确切说，这个什么闺蜜大忌是我自己瞎掰的，我的真实想法是，夏云森只要私底下跟任何一个异性联系，大概都是我的大忌。
夏云森的手指摁在自己的太阳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消化我刚刚那一大篇废话。
我转身去倒了杯水，递上去，并讨好地说：“喝点水吧？”
夏云森睁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玻璃杯，又将目光放在我的脸上，眸中已经隐隐透出笑意。
他接过了水杯，却放在了沙发旁的矮几上，然后，将手伸向我。
我把手放在他手掌中，知道他应该已经不气了，便大胆地将自己坐在他大腿上，就势将手臂环在他的颈上。
“一天到晚，惹是生非。”夏云森声音极低，却也极温柔。
“我又不是小孩，我能解决的就不是大事，解决不了肯定会找你的，我保证。”说完，我将手放在他的脸颊，“倒是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却从来不跟我说。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找弟弟……”
“我还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你是怕我一次又一次怀揣希望，一次又一次希望破灭……”
说到最后，我的眼眶湿了。我爸妈为什么再也不提弟弟？或许，是再也承受不了这种绝望，他们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流光了所有的眼泪，才意识到，也许这样寻寻觅觅过完一生也寻不回来。努力忘却，才是给剩下的人一个解脱。
我低声说：“谢谢你……”
默了片刻，夏云森看着我的眼睛：“要说‘谢’，也应该是我先‘谢’你。”
我不懂夏云森什么意思，也不想弄懂，这一刻，我只想低头去吻他。
而我，也这么干了。
我贴上他的唇，微凉，很软，随即，我加深这个吻，这不是刻意地讨好，只是我想这么干，迫切地想。
我解开自己的衣扣，脱下外套，并摸索上夏云森衬衣的扣子，小心翼翼，一颗一颗打开。
此时，我们的呼吸融合在一起，而我更想融化在他的身体里。
夏云森抬手，将我身上的高领毛衣脱了下来……
尴尬的是，这件毛衣领口有些紧，上不上下不下，卡在了脖子上，并且蒙在我的脸上。
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连忙抬手去拉扯自己毛衣的衣领，终于把套头毛衣给脱下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差点气绝身亡了，夏云森没有给我深呼吸的机会便吻上了我……
我现在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的打底背心，可我并不觉得冷，相反，胸口像是揣着一团无法熄灭的火，感觉自己的脸颊也跟着泛起热浪……
就在这时，夏云森的电话突然响起，他似乎要去接。
我紧紧抱住夏云森，乞求道：“别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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