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乎意料的相遇
过了几天，在肖天一一再的催促下，肖岚终于开车带她去滑冰场。
肖岚说：“糖糖，妈妈记得世茂就有一个冰场，还离咱们近。咱们就去那个吧？”
肖天一犹豫了一小下：“妈妈，我想去会展中心那个。”
肖岚开着车，微微差异的看了她一眼：“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肖天一随口就来：“前天开车路过的时候，我看到牌子了！牌子做的挺好看的……”
肖岚知道她说的是广告牌，便没在多问，她愿意尊重肖天一的想法：“好嘞，那咱们就出发！”
今天是周末，来滑冰的孩子还挺多的。
肖岚给她租了鞋，还坚持要帮她找一个老师，主要是怕她摔倒受伤。
肖天一却拒绝了，她说她想先扶着栏杆试试。
双脚踩到了踏踏实实的冰面上，肖天一欣喜而又雀跃。
她还是喜欢滑冰，喜欢这种微微冷淡的温度，喜欢那样无拘无束飞起来的感觉。
可是循着自己的记忆，肖天一刚刚伸出左脚，就一下子滑倒了，屁股结结实实坐到了冰面上。
肖天一心里一凉。
来之前，上冰之前，肖天一想的是，如果妈妈看到自己无师自通学会了滑冰，会不会起疑心。
因为她之前毕竟滑了十几年的冰，再装下去也不会像。
可是她想错了，完全错了。
无论在她的记忆中，她有多么熟悉那些技巧、那些力量的转成契合、那些用刃深浅，那些也仅仅停留在她的记忆里。
在这副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7岁的身体里，没有足以支撑的气力，没有任何肌肉记忆，她就像是背下来所有菜谱却从来没有上过灶台的厨子一样，手忙脚乱，手脚失调。
当她又一次摔倒的时候，肖岚再也看不下去了，坚持请了一位按小时计费的教练。
一位很年轻、笑得很甜的刘老师，来带肖天一。她询问了一下，知道这个糖糖小朋友是第一次上冰，就建议肖岚给她买一条儿童的防摔裤，可以防止摔疼，以免孩子对滑冰产生恐惧。
可是肖天一却坚决拒绝了。花样滑冰就是要摔的，摔了就是要疼。
只有疼，才能让身体记得，什么动作是对的，什么动作是错的，才能更好的形成肌肉记忆。
在这样的小事上，肖岚只需要确定肖天一的想法，确定了、就从来不会强行干涉她。
在肖岚心里，这也不算宠溺，这只是为了让她形成更加自信的性格而已。
自己做决定，然后自己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任。
所以当肖天一表示她不穿那个厚厚的防摔裤，她不怕摔的时候，肖岚也就只是笑笑而已。
小刘老师心里暗暗想着，这真是个任性的小朋友和宠孩子的家长。
可是当她简单教了教，肖天一跟了几圈之后，就很顺利的自己滑了起来。
背会了菜谱的厨子还是不一样的。
小刘老师越看越纳闷，不解地找肖岚求证：“姐，您家孩子，真的是第一次滑冰吗？”
肖岚笑了：“是呀，确实是第一次！老师你怎么这么问？”
刘老师摇头：“不像啊！她滑得很好！非常好！”
肖岚觉得这个刘老师真会说话，会夸奖人，会让人消费起来很舒服，就不当一回事儿地回答：“老师你可别夸她了！她真的是第一次滑冰！你看旁边这个孩子，比她小多了，不也滑得很好！”
刘老师很认真地解释：“不是的，这个孩子，从四岁就开始练了，到现在已经练了两年了！但是你家糖糖啊，我看着……这步伐……”她皱起眉头，仿佛很苦恼很费解的样子，“真的是第一次？”
肖岚笑了：“小刘老师，真的是第一次！这事我骗你干嘛呢？”
刘老师皱眉摇头：“这要真是第一次，那就是天才了！”
肖岚失声笑了：“小刘老师，你可真会说话！”
小刘老师想解释却无从解释清楚。
肖天一已经很克制的在滑了。主要是鞋太破了，冰面也不好。
还有，她现在的体力、脚踝、肌肉，根本也支持不了她的更高的技术，她只是一圈一圈的滑着，享受一下冰面的感觉。
小刘老师苦笑着：“我是真的不知道教她什么了……”
滑了一会儿，肖岚叫她休息，给她擦了擦汗：“好玩吗？”
肖天一甜甜笑着：“好玩极了！”
再滑一会儿，肖天一现在的小身板儿，就有点累了。
肖岚敏锐的发现了，就叫肖天一下冰回去，下次再来，免得累到她。
肖天一下冰前，环视了一下冰场，一眼就看到了，对面围着一群人，中间有一个中年美女，正在对着冰场指指点点。
肖天一一看到那个人，忽然一下子眼睛一亮，心激动地跳跃着。
她回头跟肖岚说了句“妈妈我再滑一会儿”，就转身迅速又往冰场中心滑过去。
她滑到空旷的冰场中心，心里掂量了一下：能不能成功？总要试一下！妈妈说了机会就要抓住！
她深吸口气，转身、滑行、加速、跃起、回转、落冰！
虽然她已经很尽力的在空中协调姿势了，可是落冰的瞬间，脚踝还是没办法支撑和平衡，她努力扭动着，听见冰刀尖锐的滑过冰面，然后还是整个身体失衡，啪的摔在了冰面上。
“糖糖！”耳边传来焦急尖锐的呼唤，是妈妈。
肖天一虽然觉得从膝盖到屁股都传来了剧痛，却马上爬起来，向着肖岚方向挥手：“妈我没事！”
她往肖岚方向滑过去，心情沮丧，没有心思回头看那个人群中的人是否看见她。
“唉，果然不行啊，现在这个身体条件，就算知道技巧，也是做不出来的……”
肖天一心里想着，已经到了肖岚身边，肖岚焦急地问：“糖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疼？”
肖天一勉强笑着：“妈妈我没事！妈咱们回家吧，我玩够了，下次再来玩！”
肖岚脸色有点白：“这么危险！还是算了吧！糖糖，你刚才怎么忽然跳起来了？”
“我……我那天看那个视频，就忽然想着……学着他的样子跳一下……”肖天一低下头，不敢看肖岚的表情。
两人刚刚换完鞋，小刘老师却急匆匆追了过来，又惊又喜地表情：“糖糖，你刚才那个1a，是怎么跳出来的？”
肖岚替她回答：“她就是自己随便跳着玩的，什么是1a？”
小刘老师“哎呀”了一声，指着那个人群中的中年美女：“糖糖妈，你知道那是谁不？那是陈梦老师！是咱们国家第一个女子花样滑冰世界冠军！她刚才看了糖糖跳1a，她说要见见她呢！你快带糖糖过来！”
肖岚惊喜，却没有马上答应，而是低头看肖天一。肖天一知道自己刚才一摔，有点吓到妈妈了，现在给了一个坚定的回答：“妈妈，咱们去吧！”
小刘老师引着她们到了那一群人中，听着陈梦还在对那群人说着：“别着急，咱们国家已经打算申办冬奥会了，到时候来滑冰的孩子一定会多起来的……”
小刘老师说：“陈梦老师，这就是糖糖，这是糖糖妈妈！”
陈梦果然不愧是世界冠军，很美、又有气质，在人群中宛如女王。但是肖天一是熟悉她的，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人，也很关照后辈，肖恬依就曾经受惠于她。
肖岚表现得很得体，显得热情却不拘束：“陈梦老师好！真是久仰了！”又让糖糖问好，肖天一甜甜笑着抬头问好：“老师好！”她圆圆的脸，白皙通透，大眼睛特别大、特别清澈，长长的睫毛犹如洋娃娃，她这样一抬头，旁边的那群人都不禁轻轻“哎”了一声，赞叹小姑娘长得真好。
陈梦和肖岚握手，也惊奇地看着肖天一：“小姑娘长得多好看啊！”
她弯下腰，拉起肖天一的手来看，又按了按肖天一的肩膀：“条件真不错！你几岁了？”
“7岁。”
“哎呦”，她略带嗔怪地看了肖岚一眼：“差一点就过了年纪了！早几年送来更好呢！”
肖岚只微微笑着：“也就是要上学了，才想起来给她培养一门爱好。”
陈梦又低头，和蔼地问：“小朋友，你今天第一次滑冰吗？”肖天一乖巧地点了点头。
小刘老师在一边插话：“这孩子滑得特别好，特别老道，一下子就学会了，真的一点不像第一次滑冰！”
陈梦笑了：“你没见过这样的，我可见过这样的孩子！就好像前一辈子传下来的，一上冰自己就会滑！”她又低头问肖天一：“刚才那个1a，你是怎么跳出来的？”
肖天一知道该羞涩该扭捏，软软地回答：“就是，妈妈给我看了视频，我就想学着，自己乱跳的……”旁边的人又是纷纷在吸气。
肖岚赶紧补充：“就是前天给她看了一段比赛的视频，她看完才说想来滑冰的。”
陈梦点了点头，让肖天一原地跳了立定跳远，又让她原地跳上旁边放的椅子。
然后认真地对肖岚说：“糖糖妈妈是吧？这个孩子天赋很好，协调力好，爆发力也好，身体条件也不错，柔韧性也高，真的很有天赋！不夸张地说，这是我几年里，看到得最有天赋的孩子了！”
肖岚轻声“啊”了一声。旁边一群人也在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陈梦继续说：“就是年龄稍微大了点，不过也还来得及，再晚可就不行了！糖糖妈妈，糖糖是花样滑冰的好苗子！这么好的苗子，你可不能耽误了她！”
肖岚低头看了看兴奋的肖天一，心下有些犹豫，微笑问：“陈梦老师，您是指……要成为专业的运动员吗？”
陈梦认真地说：“糖糖有成为专业花滑运动员的天赋！当然，过程中还要有她自己的努力，这个最后的结果，谁也说不好！不过现在以她的身体条件，完全可以先练起来！”她指了指冰场：“这个冰场是我开的，教练是专业的，水平不错！背后咱们也有俱乐部！可以让糖糖先来训练，一周最少练三次就行，看看她的进度！如果真能练出来，就可以走专业的路了！”
肖岚得体礼貌的微笑着，心里却特别的犹豫，低头看了看肖天一，这是她们母女间交换意见的默契。
她看到了肖天一热切的眼神，但是这不是小事，不能随随便便就顺从孩子的意见，她想了想，还是笑着回答：“陈梦老师，特别感谢你能欣赏糖糖，不过这是她第一次滑冰，我们都没想过这些事，您的建议特别中肯，我也很重视，我们回去会好好考虑的！”
陈梦连连点头：“好好考虑是对的！你这个当妈的，这样想是对的！不过啊，她不练花滑真的太可惜了！你一定要好好考虑！”
肖岚重重点头：“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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