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迟来的忏悔

季安沉默下来，片刻才道:“她为什么要除掉你，你告诉我的那些究竟是真是假!”

        “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她除掉我是因为……我把那份机密文件交给了她，她必然是为了永除后患!又或者，她从张婶那儿已经知道我是杀死她父母的真凶。”女人猛烈地咳嗽几声。

        “妈!你怎么敢把那份文件交给沈婉秋!”季安闻言，面色一僵。

        女人望了眼越烧越烈的现状，急忙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逃出去。楼下爆炸燃烧严重，下不去了，安安，你帮一下妈妈。我们从窗口爬下去。”

        “你到现在都想着利用我!”季安深吸一口气，她的轮椅在楼下，估计已经烧的不能用了，沈婉秋既然有心害死她们，必然不会让她们有活着出去的机会。

        季安知道她母亲必然是嫌带着没有双腿的她逃跑非常碍事，想借此摆脱她。

        女人犹豫片刻，脸上显露一分狰狞，“本来就是你欠我的，拿你的命换我一命怎么了!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现在就是你报答我的时候!”

        她将衣柜里的床单都拧成一股绳，窗台因为楼下的爆炸波及已经毁的不成样子，还带着火星。

        女人用衣物打灭了那点火，要将季安从床上拖下来，往她身上绑绳子。

        季安察觉到她的意图，疯了一样地挣扎。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不在我小时候就杀了我!你为什么要任由我长大，让我经历这一切，活在无穷无尽的痛苦里!”

        “我恨你!我恨你!你一次又一次地欺骗我!亲手把我送入绝境!”

        “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

        “你是魔鬼!是恶魔!”

        她嘶声力竭地大喊，一声高过一声，到后来变作了尖细如针的尖叫。

        “啪!”

        “你闭嘴!”女人重重地扇了她一个巴掌，双眼不知是烟熏的还是因为刺激，微微发红。

        “砰!”“咔擦!”

        这时季安听到一声刺耳的爆炸声，她头顶正上方的水晶吊灯重重地炸开，直径砸了下来。

        “安安!”“啊！”

        季安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床的另一头，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听到女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妈?”她向声源摸索，手触到了一些温热粘稠的液体，“妈……你怎么了?”

        “真是报应……”女人微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刚刚在最后一刻，她头脑一热推开了季安，自己被吊灯砸了个正着，吊灯碎片扎满了她的背，还有一些大的，直接从背后贯穿到了她的腹部。

        她不住地喘气，欲图减轻痛苦，可这实在是痛极了，“真的是报应。”

        女人抬眼，视线已经模糊成一片，她挣扎着稍稍爬起身子，将床单拧成的绳索系在季安的胸口下，又把另一头系在自己未受伤的大腿上，“你滚吧，从窗台跳下去，爬到路边去求救!如果你能活下来，就去找宁桎，告诉他我把那份文件的复印件藏在我被囚禁的地方。”

        “什么……妈……到底怎么了……”季安嗅到浓重的血腥味，她大概猜出来，她妈妈是救了她，自己被重物砸中。

        她不由感到匪夷所思和剧烈的慌张，“你……你救了我……怎么会，你不应该任我被砸中，没了反抗之力，好让你可以利用我逃出去吗!”

        “咳……”女人吐出一口血，“的确，我怎么就心慈手软救了你……”

        她重重地推季安一把，“你滚!快滚!别让我后悔!”

        火势已经烧到了床边，女人艰难地跌下床，拽着季安往窗前移动，每移动一下，就涌出更多的血来，“快给我滚!”

        她推着季安爬上窗台，但季安还大着肚子，只能背对着外费劲地爬坐在窗台上。

        在季安落下去的最后一刻，她喃喃道:“是我对不起你，可如果重来一次……我大概还会这样做……”

        “你终于能彻底摆脱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了。”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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