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就是隐藏学霸
《语言学概论》是文学院的必修课，俗称大课，往往会很多专业的学生一起上。
所以这种课程总是人很多，教室很大，老师大概率也不会点名，按道理来讲应该比较好混。
但《语概》的老师，毛秀君，这个小老太太却是公认的不好对付。
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沈望跟着张冒和王梦雪走进教室，拒绝了二人近距离喂狗粮的邀请，自己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
身边的男生正抱着手机看小说，这就是文学系学生的好处了，别人这么做叫不务正业，他们却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正在学习。
不过文学生读小说难免有一点莫名的优越，总是喜欢评头论足一番，时间一久这种优越便转化为自信，认为自己哪怕用脚写也能比大部分人要强。
只是当他们拿起笔真的写了几行字之后往往就会明白，这东西远没想的那么简单，从此便断绝了作家这条职业规划。
所以现如今大多真正的作家都不是文学专业出身，而真正学文学的，则基本都投身于广告、媒体、影视的怀抱，赚钱去了。
掏出课本，沈望无聊的翻了几页，又无聊的合上，他倒不是看不懂，只是单纯觉得很没意思。
讲台上，毛秀君正安安稳稳的坐着喝茶，有个穿长裙的女生则在旁边调试投影仪。
这个女生在文院可谓是人人皆知，就是号称院花的段欣冉。
段欣冉之所以知名度这么高，除了长得漂亮外，更重要的就是她那冰冷的性格。
别说追求者了，她平时跟朋友说话时都是能少则少，除了必要的沟通外似乎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可就是这样一个冰山一样的古典美女，却跟讲台上凶巴巴的小老太太一拍即合，师生俩经常待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母女。
据说毛秀君已经把段欣冉当做关门弟子，准备一直保送她到博士。
这事儿虽然跟沈望没关系，但却让不少人眼馋不已。尤其是一些女生，更是经常会传一些闲话和谣言，由此可见段欣冉跟同学的关系其实并算不上融洽。
“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起，段欣冉从讲台上下来，坐到了第一排。
毛秀君把水杯往桌子上狠狠一墩，整个教室立马安静下来，不少刚刚还趴在桌子上的学生也直起身子，生怕被抓到做典型。
要知道《语概》可是整整五个学分，挂一次光补考费就要好几百。
“同学们，我们还是跟前几次课一样。”毛秀君扫视着全场，声音很大。
“我不会点名，但是会在课堂上随机点同学回答问题，如果你不在，那直接挂科；如果你答不上来，那期末成绩减10分。”
“咱们现在上课，把书翻到第34页，语言的性质…”
不得不说，毛秀君作为一名教授，讲课水平还是有的，至少沈望听了半个小时都没睡着。
但时间再长一些沈望就有些熬不住了，头开始渐渐埋低，就在眼看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旁边却传来一声异响。
沈望扭过头，只见刚刚那个看小说的男生正一边站起身一边慌乱的翻着课本。
“那个，语，语言就是……”
很明显，这个倒霉蛋被抽中了，并且喜提期末成绩减10分的大奖。
“行了，坐下吧！”毛秀君摇摇头，目光犀利的寻找着下一个幸运儿，很快就根据就近原则看到了连课本都没打开的沈望。
“旁边那个同学，你来回答！”
“啊？”沈望一下子从困意中清醒，心想就不该被张冒忽悠来上课。
慢慢站起身，在近百名学生的注视下，沈望缓缓张口，问道：“老师，问题是什么……”
“哈哈哈哈哈！”
教室里顿时响起阵阵笑声，就连段欣冉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望，只不过眼神里更多的是冷漠。
另一边，毛秀君面色阴沉，低声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语言的本质是什么？”
“哦哦！”沈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整个教室估计没人相信他能够答出来。
不过仅过了一秒，沈望便继续说道：
“按照课本里的表述，语言的本质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也是思维的工具。从广义上说，语言是一套沟通的符号以及表达方式与处理规则……”
很快，跟课本里一模一样的内容从沈望嘴里说出，最关键的是，他从未低头看一眼教材，甚至到现在都没翻开。
听到沈望标准的回答，很多人都有些吃惊。
“回答的很好。”毛秀君也是一样，她刚刚虽然很生沈望的气，不过现在反而有点欣赏起这个男生。
但沈望的话还没说完。
“毛老师，其实我不太同意书里的观点。”
“哦？”毛秀君眉毛一挑来了兴致。
“说说看。”
“我认为教材里的定义只能算是盲人摸象。”沈望严肃道：“语言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从不同的角度看就能得到不同的结论，与之有关的流派也很多。”
“而这本《语概》。”沈望举起手中崭新的课本。
“仅仅是从社会功能角度来讨论语言，无疑是有失偏颇的。”
整个教室里一片安静，大家都被沈望这听起来有理有据的分析镇住了，不过也有人不同意。
“哗众取宠！”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
毛秀君看了看段欣冉，没说什么，然后又问沈望：“你好像对语言学的流派很了解？”
这算是在测试沈望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了。
其实她也不太确定一个大二的学生能对晦涩的“语言学”有多深的了解，尤其这个学生刚刚明显都快睡着了。
不过毛秀君从不根据刻板的印象去评判一个学生。
沈望也用事实证明，他还真不是乱说。
“毛老师，我认为不管是哪个流派都各有所长，但本质都是在解释同一个根本问题，只不过基础不同而已。”
“比如韩礼德系统功能语言学是以社会学为基础的，乔姆斯基的理论和布龙菲尔德的理论是以哲学为理论根基的，当然，还有索绪尔的形式主义……”
偌大的阶梯教室鸦雀无声，只剩沈望自己侃侃而谈。
这些知识都来自于他刚刚从系统那里购买的“语言学精通”。
好不容易帮张冒表白攒下的30愿望点就这么没了，沈望觉得必须要物尽其用。
三分钟后，沈望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所以，我才觉得，使用一个侧面的描述去代替全面本质内容，是这本《语概》存在的根本问题。”
全场鸦雀无声，就连毛秀君都沉默了片刻，这才推了推眼镜，问道：“你是哪个专业的，叫什么名字？”
“汉语言文学，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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