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纽蒙迦德迟到半个世纪的访客

纽蒙伽德高塔难得放了晴，瞧这洁白的云层与蓝天缓慢而又优雅的跳着舞曲，今天的天气爽朗的叫人心情愉悦。
  阿利安娜的小凤凰跳到了格林德沃的肩上，它喜欢这个一直照顾它的异瞳老人，哪怕偶尔的照顾有些粗心。
  格林德沃难得换了身黑色西装，神情严肃的看着被问的不耐烦的魔法镜子——镜子大声的叫着：“你已经很帅了，很完美了！不要再问镜子了！这已经是第十八套了！！！”——魔法镜已经快爆炸了。
  是的，就在昨天，猫头鹰带着一封拜访的信件在傍晚送到了这座许久没有客人的城堡。
  今天的纽蒙伽德要迎接一位从未来过的客人，那是世俗眼中的宿敌，是格林德沃最讨厌的人。但对于长久居住在这座城堡里的那位老人来说，那是足以他怀念后半生的盛夏，是他年少钟情的爱恋。
  两个月的意乱情迷，一个世纪的不可言说。
  那明明是纽蒙伽德迟到了快半个世纪的主人。
  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像是巫师界可以祈祷的上帝一般的存在，不论是格林德沃还是伏地魔，巫师界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躲在这位强大的巫师身后——恰如那时候面对格林德沃一般，魔法部无法靠自己打败这位掀起战争的革命者，甚至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压力还在霍格沃茨教书的邓布利多。
  但是阿不思偏偏就是这样的人。
  格林德沃比魔法部还要坚信邓布利多会站在他的对立面和他对抗，真奇怪，明明他们只有短短两个月的过往，却好似相伴了一生——他太清楚阿不思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那只凤凰从不吝啬于燃烧自己去垂怜那些渺小如尘埃般的蝼蚁。
  可偏偏他也清楚，只有这样的阿不思才是雷鸟采撷下的那一朵红玫瑰——多一分他们是彻头彻尾的敌人，少一分就只是可以利用的盟友。
  只能是那样阿不思·邓布利多，只能是这样如圣人一般的邓布利多。
  格兰芬多的勇气不仅只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出现，更有和朋友——甚至是爱人对抗的决心。
  邓布利多停下脚步，驻足看着高塔，那本应该是他一同建设的，却成了如今他最痛苦的一份表彰。
  ———
  “欢迎来到纽蒙伽德，阿不思。”文达从城堡里缓缓走出，打断邓布利多的纷繁杂乱的思绪，“先生正在里面等你。”
  这是邓布利多此生第一次踏入这座如城堡一般的监狱。
  经过一年的修整和布置，纽蒙伽德早已不是文达一年前来时那般的萧条落寞，华丽而复古的家具充斥了纽蒙伽德，巨大的书架被文达和圣徒带来的各式各样的书籍充斥——有巫师界的魔法书籍，也有麻瓜的书本；但是更让邓布利多震惊的是，这里充斥着麻瓜的物品——电话、电视、电灯等等，或者说除了桌上栖息在梧桐木上梳理羽毛的凤凰外，几乎看不到太多和魔法相关的东西。
  纽蒙伽德里不能有强烈的魔法波动——尽管德国魔法部充分相信格林德沃已经不会再野心勃勃掀起新的革命，但不代表他们会忘记初代魔王的威胁和实力。
  不得不承认，文达的强买强卖确实很有作用，格林德沃现在已经丝毫不抗拒麻瓜们那些还不算太没用的小玩意们了，初代魔王一向承认，麻瓜虽然失去了魔法，却开发了更需要人警惕的力量——科技。
  阿不思静静的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格林德沃——记忆中闪耀的金发已经是灰白，和他一样被岁月蹉跎了。
  时间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曾经闪耀的天才——除了那双眼睛，似乎还与大战时没有太多变化，一眼看得到年少轻狂的模样。
  他们几乎半个世纪没有再见面了，在1945的那一天之后。
  直到这一刻邓布利多才发现，或许他依旧没有做好面对格林德沃的准备，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是最大的宿敌——但阿不思是盖勒特迷惑的玫瑰，他以为自己是来见格林德沃这位野心家的，却发现他脱下了野心家的皮囊，狡猾的以盖勒特的身份来见他。
  “你看起来还过得不错，盖勒特。”阿不思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哦天啊，他在说什么？
  他对着自己过去的爱人——亲手打败，关在囚笼里的敌人说你过得还行？睿智的白巫师脑子里乱成了浆糊。
  他总是这样，像那年在巴黎的咖啡馆——脑子一热就当着盖勒特的面承认了自己曾深爱过他。
  雷鸟异色的双眸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满，盖勒特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看穿阿不思的慌乱。
  格林德沃再擅长不过捕猎了，那个名叫阿不思的猎物没藏好的柔软从来都是盖勒特设下的圈套。
  “比你还差点，”格林德沃的脸上有藏不住的得意，双眼紧紧的盯着阿不思——你看吧，邓布利多，你也还会我而紧张吧，“你呢，还在享受你那一成不变的幼崽养成教学吗？”

  阿不思撇过头避开盖勒特的视线，来到长桌前——那里种着着一枝不大的梧桐木树枝，似乎感受到亲切舒适的气息，小凤凰轻快的开始歌唱，扑腾着翅膀来到阿不思的面前——快摸摸我，快摸摸我，我知道你是安娜小宝贝的哥哥！你的凤凰呢，快叫他出来和我一起玩吧。
  阿不思伸手，下意识熟练的打理这小凤凰的毛发——格林德沃养过凤凰，但不代表凤凰会被养的很好。
  小家伙自己够不到的地方总会有小结，福克斯也会这样。小凤凰满意的叫着，轻快的拍了拍白巫师的手，又对着自己长期的饲养员叫了一句，似乎是在控诉和告状一般。
  阿不思自然是听得懂小凤凰的意思的，但他早已没有管教格林德沃的立场，他只好召唤福克斯来见见自己的族人——两只凤凰互相飞旋着，华丽鲜艳的羽毛交织成了纽蒙迦德的画卷。
  “这就是安娜的凤凰……”阿不思有些失神的看着这一幕。
  ———
  傍晚，文达带着满桌的食物和精致的甜点打断了黑白巫师攒下半个世纪的会谈，以安娜也会赞同老年人需要健康作息的理由留下了邓布利多——纽蒙伽德多的是空房间，盖勒特隔壁的那间就很不错。
  安娜的灵魂波动最近越来越清晰，文达知道阿利安娜的苏醒就在这几天了——扣下白巫师不仅可以帮盖勒特修复一下这段破碎的感情，何况她的阿利安娜还需要这位兄长和魔法石的帮助呢？
  血盟，顾名思义，一个人可制造不了血盟。血盟本就因相爱的两个人诞生，缺一不可。
  阿不思稀里糊涂的就被留在了纽蒙迦德，站在窗边，邓布利多看着夜空，突然发现纽蒙迦德的明月星空，和戈德里山谷的星空是那么的相似。
  “We  will  shine  like  those  stars,  Albus.”
  （我们会与繁星共同闪耀的，阿不思。）
  戈德里山谷的夏天有着格外美丽的繁星和夜空，那年的红发少年怔怔的看着夜空，任由溪河打湿自己的身躯，蓝色的眼睛为这里的一切沉迷，耳畔传来的是金发男孩低沉的呢喃：
  “In  the  future  that  we  build  together.”
  （在我们一同创造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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