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天行门据地在灵绝峰，在瀛洲偏西。山上山石嶙峋，悬崖峭壁，山体笔直，只有一条路蜿蜒而上。山高多少不知，但罗汐站在山下向上看就觉得腿软了。

        玛德！当年爬泰山都没这么怕过！

        左玄他们作为修士，身体素质自然比凡人高，区区几千级，不过是平时基本功的份量。

        罗汐就苦比了，爬了三分之一大腿内侧就疼的快抽筋。爬到一半时，她都快跪下了。

        “不，不行了……我走不动了。你、你先走吧。”罗汐撑着路边的石头喘气，双腿直打颤。

        左玄因为迁就罗汐的速度，已经被落在最后了。他看了看前面的队伍，又看了看罗汐，然后走到罗汐面前，拉过她的胳膊放在自己肩上，背过去，屈膝蹲下，反手捉住她的大腿，把人提起来，动作一气呵成。

        罗汐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乖乖地趴在他背上。左玄把人往上掂了掂，感觉她趴稳了才迈腿。

        左玄的背很宽。罗汐头靠在他肩胛骨上，觉得自己好小。她突然就笑了。

        “嗯？怎么？”左玄侧脸问。

        “没什么。”罗汐笑着说。她想起从前老是嘲笑自己的弟弟瘦小，可是他却能背着她从学校走回家。那时她就奇怪，怎么弟弟好像长大了？

        他看不见她表情，不过听她语气好像很平静，也就不再多问。

        左玄脚程挺快，就算背着个拖油瓶也很快跟上队伍。

        新弟子们看着左玄背着个侍女跟上来，脸上都有些诡异。

        接引他们的导师不管身后的人，只时不时说上一句“大家跟上”。

        从山脚到山顶，一共走了三个时辰，终于在太阳下山前到达山顶。

        罗汐抬头看了一眼天行门的大门，没有特别宏伟，只一座庄严的石门，门两边各一座不知道是什么异兽的石雕。

        因为天色已晚，导师先安排他们住在提前安排的宿舍，等明天再举行入门仪式。

        左玄把床让给罗汐，自己打个地铺凑合一晚。

        第二天早上，就有人送了门派弟子的服饰过来。罗汐起床时，正好看到左玄换上新衣服。

        因为是大门派，弟子的服饰都有严格规定。外门弟子的服装是一套灰蓝色袍子，配上灰色腰封和深色靴子。

        罗汐看着换了装的左玄，突然觉得他变得沉稳了。

        她打着哈欠下床，把床铺收拾好，送左玄出门。

        今天可是新入门弟子学规矩的日子，她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回到房间，又没什么事做，只好看着窗外发呆。

        本来挺无聊的，罗汐看着窗外的天空，竟渐渐入了神。

        她的心异常平静，平静到能感受到气体从鼻孔进入，在肺里交换；平静到能感觉到每个毛孔的开合，热气的散发；平静到甚至能感受血液流淌的路径。她的大脑好像放空了，好像什么都没想，就这么看着远方丘陵，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好像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左玄就回来了。

        罗汐扭过头看到走到门口的左玄，目光有些呆滞。

        左玄看她那傻样，忍不住上前弹了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

        罗汐张了张嘴，还没反应过来，讷讷地道：“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

        左玄莫名其妙：“结束了就回来了，都已经大中午了。”

        罗汐呆呆的看了眼门外。可不是，都日上三竿了。

        “那，那，我去做饭……”罗汐尴尬地低着头绕开左玄。

        真是的，怎么能发呆发到这个地步？罗汐暗暗咒骂自己。从前发呆至多花上半个小时而已，今天怎么会过了那么久？

        呜呜呜，居然在左玄面前卖蠢，也是够够的……罗汐捂着脸恨不得埋进地里。私心里，她认为自己既然是左玄的“主人”，就应该该站在强势的一方。

        而左玄看她走后，却是在想，既然她这么无聊，也该给她找点事做，免得以后只顾修炼冷落了她。

        罗汐很快做好了饭。左玄自觉帮忙摆碗布筷，一边说着今天发生的事。

        “外门弟子数量较多，因此规矩较少，管的也松散些，但有些事还是很严的……”

        罗汐边扒饭边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对了，我是新弟子，得同一些老弟子住一块。”

        罗汐突然一顿：“那我怎么办？”

        “我想想办法，给你找个地方住。”

        罗汐不吭声。这些交给左玄好了，她什么也不懂……

        入门第一天，左玄学了规矩，参观了门派内各建筑，了解了门派日常事务，顺便……给罗汐找到了工作。

        “只是个侍弄药园的工作，很清闲的。”左玄解释道。

        罗汐应下了。反正她闲，做点别的活也不错。

        第二天她去药园报道，发现那药园也分三六九等，每种药园都有个独立的小茅房……咳咳，不是厕所啦。

        罗汐想到左玄让她带上些衣物过来，现在明白了，他给她找了工作的同时，也找了住所。

        罗汐所管的药园算是最下等的，圆子里多数只是普通药草，只稀稀拉拉几株带灵气的灵草，还看不出年份。她不觉得自己被侮辱，认认真真给药田浇水翻土，除虫除草。

        不过每到饭点前，她都会去左玄的宿舍做饭。

        左玄刚入门，需要学的还很多。他开始早出晚归，两人顶多就在饭桌上见一面。

        看着左玄疲惫的样子，罗汐有些心疼，每天翻着花样给他补补身体。只无奈这门派荤菜太少，她担心左玄营养跟不上。

        左玄曾解释过，门派考虑到弟子辟谷期的重要性，提供的肉类就尽量少些，甚至有些筑基期弟子连五谷也不吃。

        罗汐对此嗤之以鼻。要辟谷也是辟谷期的事，现在这么饿着人，难怪往后修炼速度会慢啦！

        不过不满归不满，门派是不会给她开后门的，她只能绞尽脑汁，尝试用菌类和豆类代替肉类，还时不时加个蛋。左玄吃了也多些体力。

        大部分时间，都是左玄在修炼，罗汐在看药田。实在无聊时她就看左玄给她带的书。

        书是门派统一发的，都是些基础的知识。左玄不看，就给了罗汐。

        从那些书中得知，这个世界是个修道的世界，分天地人三界。

        人界，也称凡界，是万物诞生的摇篮。凡界在三界中范围最广，是因为凡界还划分为上、中、下三洲界。凡人只能在中洲界活动，得道者可飞升至仙人所在的的上洲界。下洲界也称地府，为被引渡的亡灵聚居之地，一般人无法进入，但却是鬼修修炼的好地方。三洲界因活动人群不同，其势力错综复杂。其中凡域只属中洲界，分五国统治整个中洲大陆，上下洲界的人到来都会受到天地法则压制；鬼域盘踞下洲界，修炼鬼道的修士可以进入，由鬼王统治；仙域大部分势力在上洲界，在中洲界只设部分据点，主要为大本营扶植新力量；魔域与仙域情况大致相符，但魔域相对宽松些，只要是在魔域范围内，上洲界的魔修下凡是不受法则压制的；妖域比较特殊，虽然在中洲界势力较少，但其域土贯穿上下洲界，是三界中仅有的能随意穿梭三洲界的地域切，且妖域内部承袭上古妖兽血脉，还有不少稀有妖兽凶兽在活动。

        简单来说，凡界按地域分三洲界，按势力分仙域、凡域、鬼域、魔域四域。凡域居中洲界，鬼域守下洲界，仙域魔域势力相当各占上中洲界，妖域横穿三洲界。

        罗汐脑补了一下：上洲界势力有仙魔妖，中洲界有仙魔妖再加个人，下洲界就鬼与妖……糟糕，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书里还提到了一个零域，位于极北之地。据说那是在神之时代陨落后诞生的，但从来没有人进入过，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大小如何，资源如何。

        也不是没有人去寻过，只是，几乎都无功而返。曾经有个地仙下凡，听说了这个零域后决心找到它，补齐凡界地图。然而他在北方海域——归海漂泊了一日又一日，愣是连零域的边都没摸着。直到五年后，他的弟子来寻他，发现他竟还在海上漂着。问他，他竟答：“吾已见其点至盘，不久即遇。”弟子骇然。试问，五年时间，地仙的速度也只能从看到一个点变成看一个盘子大小，这零域得有多远啊……

        除此之外，也有不少上洲界下来的仙人按照提供的方向去寻，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久而久之，零域也逐渐被认为只是个“蜃”闹出的恶作剧，也就没人再去寻了。但凡界仍保有它的传说。

        地界，俗称冥界，鬼魂的归宿地，统治者即冥王。地府的主要人口都是魂体，一般由鬼王安排主持引导亡灵进入，或派遣鬼修前往修炼。但自从上任鬼王陨落，现任鬼王残暴，鬼域已经很久没有相冥界输送新人口了，引起了冥界的不稳。

        天界，只有渡过神劫才能进入。天界原本是由古神建立的神之王朝统治，但自从王朝衰败后，神格变得越来越稀少，直至不再诞生。一般人都以为渡过了神劫成为神人就有神格了，但并非如此。渡劫后只能拥有神位，而非神力，就连如今的天帝——也无法成为真正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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