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行侠仗义
江流儿缓缓睁开眼,感觉视线中的一切都更加清明,每一处空间都有规则可寻,甚至能感知到天地元气流动的路线,这让他由衷感到喜悦。
不是为突破境界喜悦,而是觉得自己真实存在着。
一道悦耳声音打断了他的自我沉浸,钟灵儿微微颔首,带有赞许神色道:“不愧是太清果,助其破镜果然有奇效,若是常人想要突破知守境,最短也需三个时辰,且期间气海膨胀与坍缩带来的痛感会在脑中无限被放大,若不能坚守本心则会功亏一篑,这便是知守境的来历。不过我刚才观你神色平静,甚至尤有笑意,想来应该体会不大,这对日后修行或许会成为一道障碍。不过能如此迅速突破境界,你也不错。”
这番话听着,怎么像是在称赞太清果的?
不过江流儿不知道的是,他能如此快速并且毫无疼痛的破镜,不仅是太清果的奇效,还因为气海处本身存在的一滴金色液体在破镜时一直保护着他,直到静止漩涡凝成水珠与金色液体融合。
普通修道者凝结的水滴通常为白色,而他的水滴却为暗金色,正是因为吸收了金色液体产生的影响。这不仅不会令之后的修行产生障碍,甚至还会有莫大好处。
钟灵儿仍是我行我素的清冷性子,也不等稍作调整便直接开口道:“一刻钟已到,该动身了。”说完便从江流儿身边脚步轻点而去,后者也仍是不恼不火的顶好脾气,咧咧嘴就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十几位身穿深色道袍的执剑道士在一位双鬓霜白却气态儒雅的中年道士带领下来到此地。
中年道士手指轻轻掐动,喃喃道:“连无极都给了你,看来师兄真的很看好你啊。”
话未完,一行人便朝着钟灵儿两人离去方向追去。
另一边已经跑出青城山的宋单两人按照约定往商都方向行去,两地相距仍有三十余里,距离不近亦不远。
从青城山往南,不再是一片风沙,大漠孤烟直的雄伟景观渐渐被江南小桥流水风景取代。
在一处依旧有风沙弥漫的黄土地上,十几个零散屋子构成了一座小村庄,依稀可见人烟。从茅屋建筑与稀少的人口可以看出,小村并不富饶,不过好在村子有溪水绕行,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耕地,足以温饱,也算不得如何艰苦。
商人逐利,文人求名,普通百姓则更多为一口之粮。
此时一座临水而居的茅屋内,摆放有一张占去一半位置的八仙桌,一个风尘仆仆衣裳褴褛的年轻男子坐在桌边正埋头大快朵颐,嘴里不时发出吧唧声。
当他抬头可见脸上满是风沙,头发散乱不堪如鸡窝一般,但即便被灰尘遮掩也依稀能见其俊逸风貌。
形如小乞儿的年轻男子对坐在里屋的女子含糊不清喊道:“大嫂,这青椒炒肉太好吃了,我还要一碗米饭。”
在里屋缝补衣裳的女子听后掩嘴一笑,伸出一根青葱手指去捋起垂下遮掩眉目的青丝,女子面容姣好,年纪不大,应该是初为人妇。她连忙起身去灶台端出一碗早已盛好的米饭,给似乎永远吃不饱的三人。
其中一位自然是要求再来一碗的年轻小乞儿,坐在他身边进食也毫不含糊的娇小女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感觉真是丢人,然后向妇人也要了一碗。
至于第三人则是个瘦骨嶙峋的老道士,一身道袍虽干净却已极旧,别看他瘦的皮包骨头,但食量却能和年轻小乞儿一较高下。
而这小乞儿与娇小女孩正是宋有道与单。
几人相遇还要从三日前说起。
当宋单两人从青城山一路不停地跑到村庄附近时,就看到这个老道护在妇人身前,手拿一柄劣质木剑,不必多看就知道是老道自己纯手工打造。
在两人对面的是一群赤裸着上身的马贼,各个虎背熊腰,目露凶光,紧盯着老道身后身材婀娜的妇人,一脸淫笑。
老道面色沉着,只是双腿双手却颤抖不已,老人恼火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才略有好转。
为首一名高坐马背的光头马贼看到这副场景哈哈大笑道:“咋地,你这一巴掌是啥意思?是想拍死咱们几个兄弟不成?这位仙师是想做那,小马猴,那叫啥来着?”
身后一身材短小的猥琐男子连忙应道:“大当家,那叫行侠仗义。”
被称为大当家的马贼恍然道:“啊对,就是他娘的行侠仗义,不过仙师你抖啥?难道是控制不住体内涌动的真气,要开始替天行道了?”
身后几人大笑附和道:“大当家好文采,还知道替天行道这么个说法啊!”
大当家得意道:“那是,老子小时候还上过私塾,和你们这帮没读过书的蠢货玩意儿可不一样,不然为什么老子才是大当家?不过你这臭道士也忒不讲究了,才给几颗铜板就想打发我们兄弟?不留下你身后小娘子,老子让你也走不了。”
被护在老道身后的小妇人咬着嘴唇,却强迫自己不许哭。
她不知如何是好,要说让自己交出身子给这群马贼,那不如一死了之,但若为了自己赔上无辜人的性命,她是怎么也无法安心的。
小妇人轻轻扯了扯老道袖口,摇摇头,眼神坚毅,轻声道:“小女子谢过道长大恩,只是今日仅是小女子一人之事,若连累了道长,小女子即便死后也难以心安,所以恳请道长快快离去,不必再护着我了。”
老道犹豫了一下,仍是将她重新拉回身后,对着眼神戏谑的大当家,偷偷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道:“这位,好汉,老道身上仅剩的八文钱,已经全部给了你,看在老道是道士的份上,放我二人离去吧,老道必将日夜为好汉祈福。”
大当家狞笑道:“我管你是不是道士,就算是,敢拦着爷爷找乐子那也是个死字,你放心,我会好好疼爱这位小娘子的,不过臭道士你可就没这福分了。”
说完,早已没耐心的马贼抽出大刀,脸色狰狞地去拉缰绳,开始冲锋,还未等老道士反应过来,一柄透着渗人寒意的大刀已经砍向他的脑袋。
老道呆立当场,仍保持手握木剑姿势,似乎被吓傻了。
然后下一刻,马贼倒飞而出,狠狠摔落马背,胸膛有拳印深陷,已然死绝。
余下的马贼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胆战心惊地看着站在老道身前的小女孩,难以相信就是眼前的小姑娘将大当家一拳打飞,好歹大当家也是将外家拳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咋就这么不济事了?
马贼这种生物武功不一定多高,但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本领是行家好手,余下马贼见状况不妙跑得是拖泥不带水,那叫一个干净利落,一些个平日恨不得将媳妇双手奉上讨好大当家的,如今踩着大当家尸体毫无顾忌,没有一点死者为大的忌讳,生怕跑慢了就莫名奇妙没了性命,毕竟死贫道友不死贫道嘛。
人称徽娘的小娘子是附近村庄的村民,为了感谢三人的救命之恩,就将其带回了家,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吃饱喝足的宋有道打了个饱嗝,嬉笑道:“我说老头儿,你这身道袍不会是从哪儿偷来的吧,我可跟你说,宁愿不穿也不能偷道袍,被抓住可是要砍头的!”
老道斜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这个脑子拎不清的小乞丐。
被无视的宋有道也不恼,转头对打坐的单说道:“你说江流儿那小和尚会不会有事,老子都差点死在那,他一个才入道初境的雏儿可怎么办。”
单微笑反问道:“老子?”
宋有道连忙纠正道:“小的,小的。”
在青城山中受伤不轻的单闭上眼,打坐修炼,也不再搭理这个脑子拎不清的公子哥。
见无人理会自己的宋有道叹了口气,颇有知己难逢的无奈感,随即就有些怀念那个傻愣愣的小和尚,望着门外独自发呆。
这时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从门外一跃而进,当落地看到家中坐着几个陌生人后,楞了楞,转身便跑了出去,依偎着木门偷偷往里打量。当看到几个陌生人盯着自己看后,随即有些害怕,怯生生喊了句娘亲,就缩在门外不敢进来了。
在侧屋继续缝补儿子衣裳的小娘子闻声走出,看到将大半身子藏在门外,只留一颗小脑袋鬼鬼祟祟探出门口的儿子,徽娘苦笑不得。
别看小孩儿此时腼腆胆怯,平时可调皮闹腾,并且打小就喜好爱慕那些行走江湖的侠客,每晚做梦都是拳打北海蛟龙、脚踢西山猛虎,有时远远看到有人比武,即便看不清什么,也能与她说上一整天。
每当她看见孩子那满心欢喜的样子,许多无法与人言说的苦,也就不那么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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