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摊牌了！
雨后的空气湿润清新，阳光也好，叶子绿得透亮，一夜之间进入了盛夏。
钟灵善一整夜未眠，她打开窗子时，闻到了好闻的花香。
早上许竹叮嘱她：“带上伞，这几天可能都会有雨。”
钟灵善将雨伞装进了书包，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哎，你爸爸还没起床，你给我说……是不是有情况了？”
钟灵善愣愣看着她。
“眼睛瞪那么大干嘛？都是女人，我可是看得出来的。你两件校服是谁的呀？”
“不关你事。”
钟灵善没心思再吃饭，不想和她多说，拿上东西就离开。
“傲娇个什么劲，我像你这么大男朋友都不知道谈几个了……”
钟灵善觉得她一大便早莫名其妙。
出了电梯，她愣住了——
在单元大厅内的沙发上，申健一穿着昨晚那件潮湿的短袖衬衣，不太安稳地睡着。
她蹲下来，用手去触摸他这一夜微微冒起得胡茬——他消瘦的脸颊从来不显幼态，此时憔悴的神态更多了沧桑感。
申健一被她的触摸惊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出来了。”
“你一晚上都在这儿吗？”
“我想了一夜……我做不到这辈子不再招惹你。”
钟灵善的喉咙有些发酸，睫毛轻颤。
申健一：“我送你去上课。”
钟灵善：“不，我送你回家。”
“别赶我走。”
“你发烧了！”
这次换钟灵善拉起了他的胳膊，她在门口打了辆车，“师傅，御水湾”。
申健一有些惊讶，半个月前他提过一次的地方，她竟能记住。
在车上，申健一渐渐觉得冷了起来，头沉沉的，靠在了钟灵善的肩上。
钟灵善触摸他滚烫的额头。
“家里有退烧药吗？”
“没有，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不行。”
钟灵善强带着他去了买了退烧药，从药店出来时正遇见骑着自行车上学去的楚洋平。
“嗨……那个……”
楚洋平的表情里掺着惊讶，好奇，兴奋，担心，意外，欣慰……承受的表情太多以至于整个脸都扭曲了起来。
“我送他回家。他发烧了。”
“那真是太好了！”楚洋平脱口而道，又说，“不，我是说……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申健一说。
“哦，哦，哦……那我……给你请假……”
申健一的家不算特别大，古朴而精致的中国风装修很有味道，卧室被一个印有岁寒三友图案的半透明折叠屏风一分为二，一边是简单雅致的大床，成套的木质柜器；另一边是有些年代感的音响，家具，及一套功夫茶具。
总之，不像他这个年龄用的东西。
钟灵善将他扶进卧室，准备好了热水和退烧药，申健一脱去了潮湿的外衣躺好在床上。
“来，喝药。”
他坐起身来，露出了上身的部分胸膛和臂膀，接过杯子和药喝了下去，盯着钟灵善。
钟灵善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给窦莎打个电话。”
“我给她说吧。”
申健一用自己的手机打给了窦莎。
“豆沙包，我发烧了。”
“啊？不要紧吧？我们昨天给你打了一夜电话，你一直不接，到底怎样啊？”
“没事，钟灵善……在照顾我。”
申健一说话时病倦的嘴角带着些笑意，
“所以，你替她请个假吧。”
“啊？啊啊啊？你是说钟灵善？在照顾你？昨天她还告诉我以后不要再提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申健一没回答，此刻只顾盯着钟灵善。
“喂喂——你说话！她在你身边吗？我要和她说话！她有没有生病啊？”
“不要。”
申健一挂掉了电话。
钟灵善问道：“窦莎她说了什么？”
“她问你是和我……在一起了吗。”
钟灵善虽听不太清电话那边窦莎的话，但从听到的模糊的声音来判断，好像没有这句。
她迟疑着，但眼神黯淡了下来。
申健一向前靠了下，像是安抚一只受伤的小鹿，也是安抚他自己，语气倒是没了期待，反而像是一种交代：
“可以不回答我，我可以等你，等很久。”
那么近，彼此吞吐的气息都闻得到。
“我可能会把感冒传染给你了。”他又说。
“那我就，吃点药。”她说。
申健一两只手撑着后脑勺笑着，他头好痛，但是好快乐。
“你快进被子里，你是病人。”钟灵善看了看表，已经九点钟了，“你现在睡一觉，醒来会好的。”
“我都听你的。”
他躺进了被子里，露出了一只手出来摸了摸她的校服一角，却舍不得将这种时光睡过去。
可是他觉得头好沉，好晕，眼睛都是肿胀的。
申健一逐渐闭上了眼睛，钟灵善这才将衣服抽开。
他终于安心了，虽是病中，却睡得那样沉稳香甜。脸颊因为发热的缘故有些微红，在这张英气而轮廓感十足的浓颜中填了两分俊俏，钟灵善觉得十分好看……
她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一点窗帘向下看，如此高的大俯视角度，让人想一头栽下去……如果就死在此刻，是不是会错过人生可能的许多幸福？
有人在等我，我想要活着。
“粗！大！事！啦！”
窦莎在教学楼高一高二两层楼的几个班奔走相告，她觉得把这件事告诉史泰龙、苏哲、楚洋平、吴艳、陈皓雪、黄小妹，就是她光荣的使命。
一伙人纷纷逃课，一起去校门口的饮品店喝奶茶八卦，尤其史泰龙与苏哲，惊掉了下巴。
“一哥怎么做到的，我竟然完全不知道！”
“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原来属他最骚！”
接下来就是以窦莎和楚洋平为首的疯狂八卦——盘点这个月来两人的各种蛛丝马迹。
“不过，表白未必成功，我们先不要把消息扩散出去，仅限内部人知道。”窦莎说。
“对的，一哥这样小心翼翼隐瞒，就是怕给她找麻烦。你们也知道，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有多少啊！钟灵善是想要安安静静学习的，我们不能让恋情干扰了她！”楚洋平说。
申健一睡到了中午才起来，见钟灵善不在身边，突然间慌了神，仿佛早上的一切都仅是一个美梦。好在床头柜上放置的她的书本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时钟灵善回来了，原来趁他睡着，她拿了钥匙去楼下买了些清淡的午餐。
“我以为你……走了。”
申健一的烧没有完全退掉，稍微清醒了些后，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钟灵善低着头与他一起坐在餐桌上吃午饭，说道：“我只请了半天假，一会儿去上课。”
“我也去。”
“你不要再休息一下吗？”
“不用了。”
下午一点多钟，两人一起往学校步行走去，到了八字胡同时，钟灵善本准备走大路，申健一却将来拉来了这边。
“你跟着我。”
他与她肩膀帖得很近，也没有避嫌，是不是就去看她两眼，眼里的光大胆热烈，像是在告诉全世界——
我好喜欢这个女孩。
胡同里的的人抑制着躁动的心，有人好奇，有人失望，大部分人道了声“一哥”，然后冲钟灵善笑一笑。
胡同的另一端，站着史泰龙，楚洋平，苏哲三人，抽着烟闲聊，见到了大方走来的两人。
“喂！那个家伙！你病好了吧！”楚洋平笑得像是娶媳妇。
“怎么回事儿！我一直以为，你连她的名字都不会写！”苏哲说。
“这回，兔子要吃窝边草了吗？”史泰龙说。
申健一迎着阳光笑，即使抿着嘴巴，也看得分明。
他又怕钟灵善害羞，瞪了眼他，说：“你们低调点。”
楚洋平：“你在这种人最多的时间段咧着个大嘴盯着人家她并肩走过八字胡同，然后对我们说要低调？”
苏哲：“一哥，做人实在点。”
钟灵善本还不觉得有什么，被朋友们一通玩笑，脸红了起来，而浓颜就差这么点腮红了，红得刚刚好。
申健一：“我送钟灵善去上课，你们等会我一下。对了，烧退了后我请大家吃饭吧。”
史泰龙：“人家是没有腿还是不会走啊，要你送？”
苏哲：“吃饭可以，什么理由啊，庆祝你发烧吗？”
楚洋平：“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啊，很享受生病吧？”
申健一没理他们，“送”钟灵善去了学校，到班门口才分开。
苏哲：“想不到有朝一日，还能吃到一哥的席。”
楚洋平：“二黑，你吉利点。”
史泰龙：“话说回来，钟灵善可真漂亮啊，像个电影明星。我觉得一哥今天都变年轻了，以前看着二十五六，今天终于像个十九岁的年轻人了。”
楚洋平：“是啊，看他笑得多灿烂！真羡慕啊，我也想表白。”
苏哲看了看他，说：“你啊……其实不笑的时候更帅。”
史泰龙说：“我觉得我也是，我一笑脸上有褶子，老了得做个拉皮。”
苏哲：“那我是不是打个美白针？”
楚洋平：“也不用，黑色显瘦。”
史泰龙：“话说回来，那我们还要不要给他们保守秘密啊？”
苏哲：“一哥都摊牌了，我们还装个屁。看他这骚样子，眼神都能拔丝了……不过，钟灵善到底有没有接受一哥的表白？”
楚洋平笑道：“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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