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细心

　　不知过了多久，婚房门外，传来了葵儿的轻唤声。
　　“大少爷，大少爷……”
　　清水警觉醒来，笑看了一眼熟睡的紫云，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露膀子在外面？他轻叹一声，帮她盖好被，才轻轻地下了床，轻轻地走出房间，轻轻地关地上了房门，随葵儿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大少爷，断电原因已经查明。”葵儿知道，在大少爷这儿，这是亟待解决的大事。
　　“是人为？”清水问，“原因呢？”
　　葵儿点点头，“是巡夜的老丁头做的。据他说，听闻您抱了姑娘进门，怕您沉迷女色，不思正事。所以借着巡夜的便宜，掐断了梧桐院的线路。本意是吓唬一下叶小姐，最好能把人吓跑。”
　　清水反问：“这套说辞，你信？”
　　葵儿笑道：“怎么可能信！表少爷也不信，故意提到楠木厅催婚，以及各家送小姐照片的事。谁知老丁头一听，差点吓尿了，就什么都招了。真没想到，他竟是李老爷子的远房亲戚。这样做，只为李老的博士老幺争取机会。您看，该怎么处置他？”
　　“让他从哪来，就回哪去吧。”清水说，“我早料到会有人坐不住，没想到这么急不可待。看来，上次清查，还是有漏网之鱼的。”
　　听清水提起上次清查，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正如您所料，何杰出来后，没被何老爷子接纳，游荡了几天，终于跟武来搭上了线。警察的意思，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暂且不动他们。只是，忠爷爷这边……”
　　清水想了一下，说：“就按警察的意思办吧，忠爷爷那里，我亲自去说。”
　　葵儿继续说：“还有，您抱姑娘进门的事，已经传开了。今天，怕有场硬仗要打。”
　　“意料之中。你安排人去收拾一下楠木厅，没准今天用得着。”清水说着，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凌晨4:20分，你冒着吵醒叶子的风险，急匆匆把我叫起来，不只是为交待这些吧？”
　　葵儿一想起二楼婚房，步子觉地脑补着恩爱画面，就忍不住欣喜道：“若不是紧要的事，给我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搅了您的鸳鸯梦……”
　　鸳鸯梦？这词听着还算顺耳。
　　清水笑起来，懒得跟她计较，话不自知地变得软和起来，“少贫嘴，快说，什么事？”
　　葵儿抿嘴一笑，“烦您屈尊移驾，至于什么事，您亲自去问二小姐吧？”
　　问涟漪？清水略略一想，很快就猜了个七七八八，“跟何瑶有关？”
　　葵儿笑着点头。心说：这个大少爷，莫不是成精了？怎么一猜一个准？
　　说话之间，清水已进了葵儿房间。葵儿则按照清水吩咐，去找避人处打电话。
　　涟漪正满眼含泪，心急如焚。好容易盼到清水来，遂将所有的规矩，抛之脑后，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
　　“大哥，听说您抱了个姑娘回来？”
　　清水轻拍她的背，好心情地笑道：“我把你大嫂领回来了，您不高兴吗？”
　　“大嫂？是叶老师？”涟漪泪眼婆娑，望着清水，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
　　“是她。以后，你要多来陪陪你大嫂。她刚来，需要你的照顾。你们都是学文学的，肯定能成为良师益友。”清水笑道，帮涟漪设想以后的老宅生活，充满诱惑力。
　　“这样啊，好像是很好。”涟漪果然动摇了，片刻之后，又想起痴心绝对的何瑶，赶忙摇头，“可是，瑶表姐怎么办呢？她从十六岁起，就开始喜欢你。她常常跟我说起你们的初遇，就在那片牡丹园，蜜蜂蜇了她，是你救了她。从那以后，她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了。大哥，要是瑶表姐做了大嫂，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清水笑道：“我听说，你很喜欢读《红楼梦》，常常为宝黛爱情掬一把泪。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情真啊。宝钗虽好，却掺杂了太多功利目的。”涟漪解释道。
　　“我跟你大嫂，也是情真的。至于何瑶，她太像宝钗了，背负了太多家族利益。你难道不明白？”清水耐心劝导。
　　“可是，瑶表姐很单纯的。她喜欢你，跟家族利益无关的。”涟漪说，突然意识到被大哥转化话题，忘了深夜跑来的目的了。
　　“大哥，情真情假的事，以后再提。我来有要事。昨晚，瑶表姐听说你抱了个姑娘回来，当时就变了脸色，哭着连夜下了山。可能是天黑路陡，又太过伤心，开车出了事故。大哥，我求您，看在她一片痴心的份上，跟我去瞧瞧她吧？”
　　葵儿打完电话回来，便喜笑颜开地说：“二小姐，放心吧。我刚得了信，何小姐只是胳膊上蹭破了点皮，已经包扎完回了何家。”
　　涟漪赶紧离了清水，又是一副二小姐的规矩模样。她拉着葵儿的手，亲切地问：“不会留疤吗？瑶表姐最在乎容貌了。”
　　“不会的。”葵儿强调地说，“真的不会。这下你放心了？”
　　涟漪这才破涕为笑，“大哥，涟漪深夜来扰，只是太着急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涟漪走了，大哥谢谢你，包容涟漪。”
　　清水一脸严肃，算是认可了涟漪的说辞。葵儿送她至门口，方闭了门，再回房间来。
　　谁知，大少爷还在。
　　“葵儿，各家送来的照片，就都烧了吧。还有，牡丹园，也让人铲平了吧。”
　　原来，还有这等小事要吩咐。不过，这样的细心入微，真是让人羡慕楼上的叶小姐呢。
　　“铲平后，种什么呢？荒着怪可惜的。”
　　清水笑言：“就种狗尾巴草吧。”
　　狗尾巴草？大少爷的喜好，还真是……葵儿很快明白过来了。大少爷的生命力，只喜欢两种植物，一是梧桐树，而是狗尾巴草。
　　清水来到院子，立于梧桐树下，抬头望向二楼，许久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朝厨房而去。
　　紫云醒来，早错过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也不见了清水。这样也好，免得尴尬。她想起昨日，虽事出有因，却也是稀里糊涂地睡在了婚房内，且与他同床共枕。即便什么也没做，也怪不好意思的。想着想着，她的脸颊竟泛起一抹红晕来。
　　又神游了好大会儿，紫云才懒洋洋地起床，去找手机想要问他去哪了。却发现，手机底下，压着一张字条：叶子，早安！怕吵着你，帮你关了手机。椅子上，有给你准备的换洗衣服，醒来后可以先冲凉再换上。早餐是我亲手做的，醒来就可以吃，去餐厅吃也行，让让送上来也可。还有，有事就叫葵儿。晚上见，抱抱！
　　紫云笑着收好纸条，去找他所说的衣服，转身去了浴室。再出来，她已经换了一身柳青色旗袍，袅娜地下了楼，前来找葵儿。
　　刚来到葵儿窗底下，她就闻道了一股刺鼻的烟味，便扬声问：“葵儿，你在烧了什么？”
　　这一问，吓得葵儿赶忙把未烧完的照片，胡乱拢进了抽屉内。由于太过匆忙，偏偏遗漏了何瑶的那张。
　　紫云一进门，那张照片，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脚边。
　　葵儿想去抢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照片，已经到了紫云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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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码字这事，真的是不能断。元宵节，家中来人，断了一天。结果是，昨天一天，枯坐电脑前近五个小时，竟是删了改，改了删，没留一字。今日早起，总算勉强完成此章。虽不甚满意，仍旧欣慰，为自己的坚持点赞。同时也深羡文思泉涌，轻易日码万字的大神门。加油吧，小鱼儿，前路漫漫，唯有坚持，才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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