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抹茶戚风
“那我接下来只能尽量让自己少跑动一点啦双叶姐姐~”
少女娇俏的声音让双叶面色一凛。
“双叶姐姐，你还记得那时候你陪我训练的事吗？”
她脑海中划过些什么，却因为球来了而被打断思绪。
挥拍，回击，啊，这一球力量跟之前好像差不多，但好像速度比之前的要快一点了呢。
五分钟过去了。
丸井看着眼前打过去又被击回来的黄色小球，抬手挡了挡越发灼热的阳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是的，这五分钟里她们一直这样你来我往，到现在都没人先拿下一分。
看上去两个人都回击得很轻松，丸井丝毫不怀疑她们还能继续这样下去再打个五分钟。
虽然流露出看困了的神色，但少年内心其实有点异样。
还有一点忘了说，期间她们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左右大幅度跑动，虽然不能一直把球打到同一个点上，但球的落点的确都集中在同一片区域内——因为球基本一直都是从正前方差不多的位置来。
“很像吧？”苗子突然开口这样道。
“嗯？”
“那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呢，不管我打到哪里，双叶姐姐你都能帮我把球正回来呢。”
双叶的神思有一瞬间的松弛。
但这一瞬的放松也并不影响她手上的动作，没有漏球造成失误，但是……
尽管大脑在现在才回忆起那时候的事，可身体明显反应得更早。
不管是刚开始学网球的苗子，还是学会了以后依然控球不大行的苗子，球会到处乱飞都是常出现的情况，而之前为了顺利通过所选球类的体育期末考试，陪她练习的双叶就是负责帮她把球正回来的。
刚开始当然也是很困难的，可是练得久了也就慢慢适应了，最终的训练成果就是不管苗子的球飞到哪里，双叶都能把球从差不多正前方的位置打回来，而苗子在她的配合下也能稳定回击，两个人这样一来一回能打好多个回合。
虽然现在是在比赛，她们要做的应该是让对方接不到球才对，但经过之前那么久的训练，身体上的反应几乎已经是一种本能了。
双叶有点懊恼地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是完全能控制自己的肢体去换球路——真的已经习惯了啊！
而且中途改球路什么的对她来说真的没那么容易，好吧也不是不能改，只是她并没把握不会出现出界或者触网之类的失误……
肌肉记忆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苗子也有同样的烦恼，但最终这样的僵局还是被她打破了。
因为下一球过来的时候，她突然把球拍换到了左手。
习惯的球路突然改变了，毫无意外这一球双叶没接到。
“啪”一声吹破泡泡，丸井有些诧异，很快又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原来是左撇子吗？”
苗子的确是左撇子没错，但她打网球一般都喜欢用右手，当然她这么做可不是像一年级的手冢那样为了隐藏实力，也不是像青学现在那个一年级正选一样有自信用非正手就能完败对手，她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平时用左手干的事情已经很多了，这种时候还是让它暂时休息下好啦。
现在换到左手也是因为她和双叶一样一时间很难改变右手的肌肉记忆，只能先通过这种方式来改变球路啦。
僵局打破，这一局由苗子拿下。
这样的方法双叶用不了，但中间她也尝试过改用双手握拍，可是……
这么说吧，即便后来慢慢克服了这个习惯，但双叶还是明显感觉到自己越打越吃力了。
苗子的反应能力比她要好得多，而且一定程度上算是天赋型选手，之前练习的时候她曾经问过苗子是怎么打出那些落点刁钻的球的，苗子当时抚摸着下巴仔细回想了半天，最后也只是有些迷糊地说就是身体下意识的一种反应，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打出来的……
这次也不例外。
事实是刚刚之所以会出现那样胶着的局面，也是因为双叶面对苗子各种刁钻打法时下意识的应对，只是这样也没办法让自己占到上风罢了。
当自己开始被动地追赶着去接那些打到刁钻角落里的球时，就意味着这场比赛的节奏已经被苗子掌握了，而这代表着什么应该没人不清楚。
当然苗子有一个很致命的弱点，就是耐力不足，但是……这也不是双叶的强项啊……
虽然她比苗子要好一点，但是在这场比赛中她消耗得也比苗子多啊qaq
打持久战消耗对方体力的办法也没法用。
这场比赛的结果在场三个人心里都有数了，可赛末点时发生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
虽然一直都知道苗子网球打得比自己好，但其实她们很少有认真打过这种非得决出胜负来的比赛，往往都是点到即止。
反正心里都清楚啊，打到最后赢的一定会是苗子嘛。
可这一次，双叶发现自己的心情好像有了点微妙的不同。
或许是因为有第三人在场做裁判，或许是因为来到了王者立海大后看过了那群少年训练时的那股冲劲，在潜移默化中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感染和鼓舞，或许是因为开场时苗子那句“好好打一场吧”，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这火热的天气，此刻少女的心中也突然生出了一股热血。
比赛还没有结束不是么？为什么现在就认定了自己一定会输呢？再拼一把就一定不可能扭转结局么？
再试一试吧，坚持到比赛结束为止，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拿出比之前更猛的势头吧，极限本来就是用来突破的啊有泽双叶。
然而客观因素的限制有时候不是靠信念支持就能突破的，缺乏基础锻炼的有泽少女到底没能突然开挂扭转乾坤。
果然还是不行吗？
双叶越来越吃力地追上球，再挥拍，觉得自己的极限好像已经要到了，而她好像也还是没办法突破。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不想放弃啊……
感受着额头上越流越多的汗，刺目炙热的阳光下，双叶觉得自己眼前的视线仿佛都有些模糊了起来，可模糊着模糊着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在网前展开左臂、右手挥拍击球的身影。
之所以清晰大概因为这是存在于她脑海里的东西吧，不知不觉中，双叶的手腕也开始跟着那个人影接下来的动作。
比赛接近尾声，最后赢的会是谁似乎没有悬念了，丸井想她说的是对的，这位广末同学的确更胜一筹。
可赛末点的那一球却出了点让他瞳孔缩放的意外。
双叶的回球触网了。
可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触网球，它还有后续。
黄色的小球在球网上沿一端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后才落地。
这样有些奇怪的变化虽然让苗子也是一怔，不过她现在也站在网前，再加上不错的反应能力和肢体的灵敏度，这样的球并不是不能回击。
然而，因为球几乎是贴着网面下落的，所以虽然瞄准了这个触网球弹起的时机，也顺利接到了球，但由于距离过近，她一挥拍就碰到了球网。
“……”
球拍触网算是违规，本来以为这一球完了就能结束一切去休息的苗子愣了愣。
不过没事，反正最后的结果不会改变，这一次赢的人会是她。
至于刚刚那个球嘛，只是偶然打出来的一个小意外罢了。
可场外人的想法却和苗子不一样，虽然之后双叶没再打出过这种球，仿佛真的只是偶然，但丸井并不认为这真的仅仅只是一个意外。
看着高马尾女生在场上满头大汗来回跑动的身影，又回想起她刚刚击球那一瞬间的手腕动作，红发少年眸色变深。
而下一球更是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球飞出了场外。
而比赛的结果也随着这最后一球的出界而诞生——苗子最终以6:4赢了双叶。
“啊真的好累啊，不过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地打过一场了诶，双叶姐姐你后面会那么拼是我没想到的，还有你最后的那两球，”两人走上前隔着一道球网握手时，苗子这样对双叶道，“那是什么打法啊，我之前好像没见过诶。”
虽然最后的效果好像都不怎么样，但苗子就是莫名觉得那只是因为双叶还没掌握好，一旦掌握了正确打法说不定就会是有奇效的很厉害的招数。
比赛结束后还是一直有些恍惚的女生这才回过神来，笑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出来的，大概是偶然吧。”
“真的只是偶然吗？”突然插入的声音让两人顿住，旋即一起扭头看向走过来的红发少年。
举起抓着黄色小球的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丸井轻笑了一声，“刚刚最后那一球其实是朝着球网边上的铁柱去的吧？”
女生的瞳孔蓦然缩放。
在耳边苗子一连串类似于“啊铁柱是个什么鬼啊为什么要朝那里打哇”的发问中，她清楚听见了自己猛然剧烈起来的心跳声，运动过后本还有些混沌的思绪却已经清明了起来。
眼前仿佛有重重迷雾散开，下意识的手腕动作、打出那种自己都没想到的奇怪的球、球在网上移动时的莫名熟悉感……这有些反常的一切现在都有了答案，双叶终于知道那时候自己看到的那个人影是谁了。
是丸井。
没错，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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