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寿命五旬
却见这人两脚一踹，便轻易将两名即将从后背抓住聂映雪的韩家族人踢飞。
又一个闪身，来到聂映雪身边，伸手搂着后者的杨柳小腰，一齐向后闪躲，避开了前方两名韩家族人攻过来的招式。
这人的速度之快，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轻易将被四人围攻的聂映雪救出，令得无论是否身临其境的韩家众人俱是大惊失色，便是筑基境的卫耀，心中也不免咯噔一下。
韩家众人凝目望去，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来出手，但当看清楚那张约莫十四五岁的脸庞时，都是为之一呆！
旋即韩家一众族人便是纷纷嘈乱，显然那人在韩家颇有名声。
而卫耀更是咆哮如雷，怒吼一声：“是你？！”
却见那人星目剑眉，可不就是刚刚消失了一会的卫咎么。
卫咎带聂映雪脱离了战圈，侧头看向怀中脸色苍白的少女，笑道：“抱歉，我来晚了。没事吧？”
聂映雪侧头与他对视，脸庞不禁一红，连忙移开视线，轻糯道：“没，没事。对方很强，你……小心。”
“不用担心，有我在。”
“嗯。”少女轻轻点头，心中莫名感受到安全。
这边，瞧见卫咎完全忽视自己，与少女一副相识已久、打情骂俏的场面，卫耀满腔欲火登时转化为了嫉妒和愤怒，他咬牙切齿气急败坏地吼道：
“卫咎！又是你来干扰本少爷的好事！上次，是有那一群老太婆庇护你！这次，少爷我要亲手把你撕碎！”
卫咎转过头来，讥笑道：“耀少好大的威风，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这次，我要抓你这个叛徒回去，族法伺候！”
“就凭你这个炼气境的垃圾？”卫耀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冷笑着迈步上前。
“对付你这个虚有其表的少爷，已经足够了。”
卫咎也让聂映雪躲在身后，自己迎上了卫耀，忽然又瞥了眼那之前被卫耀推开的艳色女子，如恍然大悟的嗤笑道：
“我说怎么长辈口中交相称赞的天才，送去青云学院三年后没什么长进，实力不过如此。原来是纸醉金迷，将家族倾力支持的资源，都用在了灯红酒绿上。”
“你懂个屁！”
卫耀恼羞大怒，显然被戳痛了痛点，连连怒道：
“你知道我们的命，我们的时间，有多么珍贵吗？就因为我们先祖，惹了不该惹的大敌，导致我们这些有血缘关系的后代，一辈子，只有五十年的寿命！
五十年，仅仅五十年啊！多少比我们更惊才艳艳的先辈，都逃不过这个诅咒！
但在外面，随随便便一个修真者，百年、数百年寿命的比比皆是，而我们呢？连人家一个零头都没有！
你说，你告诉我，既然无论如何到五十岁的时候都会死，既然我们的命运已经注定，我们为什么，不及时行乐！？为什么，不享受人间！？
还想要螳臂当车，和韩家斗？献出我们珍贵的性命，就为了一个注定的结局吗？
可笑！！
可笑！！！
是卫家辜负了我，而不是我辜负了卫家！”卫耀咆哮道。
卫咎沉默。因为先祖的原因，导致但凡带有先祖血脉的后裔，全都身中诅咒，寿命不过五十。
这诅咒与生俱来，是压在所有卫家人心中的一座大山，历代来，无论他是谁，无论他有多高的天赋，都未能跨过这座大山，未能看见生命里第五十一年的太阳。
也因此导致曾经还是帝国五大家族之一的卫家，一落千丈，沦落到如今这个只能龟缩在偏僻小镇里苟延残喘的地步。
第一次听闻卫家还有这种残酷命运的聂映雪，也不由目光一凝，心中惊骇，如果卫耀所说都是真的话，那“寿命不过五十”对修真者而言也未免太过残酷！
试问多少修真者，一生所追求的便是“长生”二字？
假设有人得知自己无论如何努力，寿命都仅仅半百，那不知多少修真者会被瞬间压垮。
聂映雪不由看向卫咎的背影，不知这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背负这样的残酷命运后又会如何？
“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我们可以选择自己今后的命运。”
卫咎自始至终脊梁挺拔，就像是一把笔直的利剑，直插天地间。
“路，就在那里，怎么走——躺着、跪着、爬着，走着、跳着、跑着，从来都是自己选的。
‘寿命不过五十’的诅咒的确可怕，可怕到每每想起，我都有种溺水窒息般的难受！
但因为身负了这诅咒，于是我们就可以放弃亲朋，放弃信义，放弃一切努力吗？？？
不！！！
便是只有五十年的寿命，我们也要活出人的样子——
一个真正的，人的样子！
用脊梁去丈量天地的广阔，
用奋斗来书写时间的悠长！
而不是像条狗，跪在地上——苟且！！”卫咎掷地有声的道。
“！！！”
这一刻，但凡听见这话的人，哪怕是韩家的人，心灵都被深深震撼了。
人们屏声息气，目光完全凝固在那昂首挺胸的少年身上。他们的视线明明是平视过去，却有一种在仰望的感觉。
仿佛，站在那里的不再是个尚未成年的少年，而是一个执剑冲上云霄的巨人。
没有地，能掩埋他的志气；
没有天，能遮盖他的锋芒！
便是卫耀，也不禁愣了神。但旋即他眼睛就红了，也不知是愤怒还是妒忌，目眦尽裂大怒道：
“你一个奴婢生的杂种，也敢教训本少爷？也敢在这里净说大话？等本少爷一拳将你打成肉沫，你便去你的丈量广阔、书写悠长罢！”
说着话，卫耀握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一上来，就使出了卫家的绝学，并且用了全力！
“风虎拳！”
霎时间，风成虎势，呼啸山林！
卫咎脸色一沉，面对筑基强者全力一击，竟是不闪不避，同样握紧拳头，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风虎拳，一拳怼了回去！
拳拳相对！
“轰隆！”
一声闷响，对轰的两人各自倒退一步，平分秋色。
这个结果令得卫耀眦目欲裂，自己堂堂筑基高手，竟然和一个炼气境的打了平手？
卫耀心中完全不敢相信，嘴里咆哮着，一拳拳又犹如猛虎下山，向卫咎打过去。
但普通修真者的攻击力，显然和嘴巴发出的声音大小没有半毛线关系。
卫咎神色沉着，一言不发，毫不退步，只是——
以眼还眼，
以骨还骨，
以拳还拳！
“轰轰轰轰……”
一声声拳拳相撞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森林中响起，而拳掌交错的声音越响亮，周围的声音就越是沉寂，便愈发显得那交战的声音更加震耳。
一众韩家族人们完全屏住了呼吸，一个个脸上凝固着不可置信，如魂飞天外般，吓呆了。
实在难以想象这交战双方，到底是一个炼气一个筑基，还是两个筑基强者！
“好强……”
聂映雪看见卫咎正面硬扛筑基强者，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很快这担心就转为震惊，她暗自将自己全盛时期的实力与之对比，发现哪怕自己全盛时，也完全不是这场中两人对手。
“怎么还不退！怎么还不退，怎么还不退……”
场中，卫耀疯狂的挥动拳头，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但是根本不能让卫咎退后，哪怕退后一小步都没能做到！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为什么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卫咎就可以与他正面交手而不落下风！
难道，卫家一直以来的天才，不是他才对吗？
渐渐地，卫耀心中的疯狂，开始转变为了接受和泄气。而就在这时候，他眼光一瞥，更是看到了周围那些韩家族人脸上的不可置信，顿时，卫耀心中关于筑基的骄傲、关于曾经是卫家这一代天才的骄傲，一下都被刺激到，如瓷器坠地，摔的粉碎！
相由心生，卫耀使出的拳头也顿时完全没有了气势。
卫咎敏锐抓住这一点，出拳更猛更快，直接突破了卫耀的防御，一拳砸在了后者白皙秀俊的脸上！
“轰”的一声，卫耀猝不及防，甚至连使用防御法器的念头都没有，便直接被砸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两人都用家传绝学正面交手，同样的招式下，一个炼气一个筑基，这本该是连思考都不用、命中注定的结局，然而真实的结果，却是一直被称为天才的卫耀——完败！
这个结果，令得周围围观的人，都震惊的张大了嘴，久久说不出话来。便是见识更广的聂映雪，也是小嘴微张，心神震动。
“该死！你该死！！”
倒地的卫耀从地上爬起来，白皙的左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拳血印。
他披头散发的瞪视着卫咎，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一枚蛋黄大小的红色药丸，仰头一口便吞了进去。
“吼——”
卫耀痛苦的嘶吼起来，他原本儒雅修长的身体因一块块肌肉隆起而变得粗壮，白皙的皮肤上贲张起一道道虬龙似的红色血脉，全身上下往外散发出的威势也是节节攀升，远比之前来得更加凶猛残暴，令得那群韩家族人都是惊骇的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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