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洞中疗伤
卫咎将重伤的少女抱回了山洞内。
这少女正是前些日子，在卫家药坊门口与那韩家青年有过争执的少女，当时卫咎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因此与这少女有“一面之缘”。当然，当时少女头上戴着帷帽，遮挡了容颜。
而如今，少女的帷帽已不知去处，露出了一张让卫咎都有些失神的绝色容貌。便是如今少女双目紧闭，脸色因失血惨白，却也难掩她的花容月貌，反而令人有种楚楚爱怜之意。真不知少女若是露出明眸皓齿、软柔笑容，又该是如何的风姿绰约。
卫咎毕竟是获得了未知传承，走马观花历经了一世，心志远超同龄人。他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
神秘光团中有炼丹术的传承，而优秀的炼丹师必须会对症炼丹，根据不同的情况配置不同的丹药，因此优秀的炼丹师自然也会是高超的医者。
卫咎在抱少女来山洞路程中，就已经观察了她的外伤。除却那些荆棘划痕外，这少女身上至少十七八处外伤，其它伤口却也还好，但胸口那一道却令得少女失血过多，此外只怕少女骨头也断了几根。
卫咎握着少女的手臂，伐仙元气缓缓输入少女体内，游走一番查探体内伤势。很快便明白过来，这少女同样受了不小的内伤，但好在她修为远超自己，几乎临近炼气与筑基的临界点，因此才能在如此重伤之下坚持活命。
但如果再不救治，只怕也命不久矣。
事至如今，卫咎也基本掌握了少女伤势的情况，想要救活少女的第一步便是给她治疗外伤，好在卫咎前往妖兽山脉之前就已经备足了伤药。但很快，他脸上便露出难色。
少女的白色长袍几乎已被鲜血浸染，与肌肤和伤口贴合在一起，想要给少女敷药，便必须将她衣物全部脱光……
大多修真之人，素来保守，男女之间，授受不亲。
如今这般，可如何是好？
“权宜之计，实非故意……如若要责怪，也等你活命过来后再说吧！”卫咎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他咬咬牙，小心翼翼伸手为少女脱去长袍，期间难免触碰到少女玉骨冰肌，令得卫咎手都微微一颤。
好在，少女衣袍早已破裂，轻易便剥落为片片血布，露出一副近乎完美的酮体来，不完美之处，便是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
事不宜迟，卫咎目不斜视，迅速为少女敷上药膏，又用元气加速熨化了膏药及肌肤吸收。一番治疗后，总算是止住了流血，外伤算是暂时处理好，后面只需按机换药即可。
治疗取得阶段性胜利，卫咎这才发现，自己后背早已湿透。而按说，这并不费精力才是……
卫咎甩了甩头，拿了件前些天换下还没来得及清洗的上衣，盖住少女身上大部分敏感部位，却未曾想这样的少女显得更加玲珑诱人，他不由心中一颤，赶紧移开目光。
他抓住少女的皓腕，缓缓输入元气，静心为少女调养内伤。少女内伤受伤不轻，好在卫咎的伐仙元气的质量远超普通元气，如今至少是稳住了少女的伤势，不至于更加恶化。
在卫咎持续的元气治疗下，终于少女嘤咛一声，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秋水般的眼睛。
她朦胧的望了望，很快便看见为自己疗伤的卫咎，嘴角一动，轻声道：“又是你救了我，谢谢……”
卫咎见少女转醒，心中松了口气，正想摆手说不用谢，却没曾想话还没出口，便见少女眼睛里，汹涌的流淌出两道眼泪下来。
卫咎心中一慌，以为少女大哭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身体被触摸的缘故，连忙摆手道：“这这这，我不是有意的……”
却没曾想少女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里，她哭泣到：“苗叔，苗叔他为了救我……不行，我一定要去救他……”说着话，忍着痛竟然就要爬起来。
苗叔？
卫咎很快醒悟过来，想来那人就是之前与少女在一起的老人，先前瞧他打扮，像是少女仆人的模样。而少女自己都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只怕那苗叔，生死更加难测。
然后又见少女竟然要抬起上半身，那本止住鲜血的伤口又开始龟裂，卫咎立时怒了，剑眉倒立，二话不说按住少女肩膀，就将后者按回了草垛里，轻喝道：“你不要命了！”
却又未曾想，就在这时原本盖在少女身上的布衣，竟缓缓滑落，又露出了那近乎完美的酮体。
而这次，是在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
两人均一愣，少女瞧见少年失神的一幕，脖子以上迅速通红起来，下意识的就闭上了双眼。但很快她便感觉，还带着些许汗臭味的布衣，又轻轻盖在了自己身上。
“以你现在的伤势，还没到地方只怕就已经被妖兽吞了，还是养好你的伤罢！”少年淡淡丢下一句话，便自行离开了。
少女听见脚步声远去，睁开眼来，瞥见卫咎的背影，嘴角就是幽怨向下一撇。
但很快，那嘴角就向上扬起，露出一抹笑容来。
霎时，光满山洞。
……
卫咎在离洞口较近的地方活动起来，少女流了血，难免会有血腥味，卫咎又寻了一些妖兽的粪便放在洞口，这样可以祛除血腥味不至于引来妖兽，但如此一来，却也令得洞口这臭气熏天了。好在，卫咎早就习惯了升灵散那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卫咎便在这住下，搬来了浴桶，往里丢着药草，调制加强版的升灵散。救人归救人，但修炼的进度却不能落下。
半日后，穿着裤衩、脱光上衣的卫咎泡在大号浴桶里，静心开始修炼起来。而洞内陡增的天地灵气，也令得少女睁大了眼睛，她从未见过同境界修真者修炼，有人会有如此之威势。
而山洞本来就不大，卫咎前前后后的一番动作都落在少女的眼中，那妖兽粪便以及升灵散若有若无的气味也能传到里面，只这淡淡的气味便能让人觉得恶心。少女终于明白了卫咎的用意，知道后者是为了避嫌照顾自己，才忍受那熏天臭气，到接近洞口处修炼。
少女眼中雾气涌现，她咬咬嘴唇，心中戒备终于是轻了许多，闭上眼开始调养内伤起来。
临近傍晚时。脚步声传来，少女睁开眼睛，却见卫咎有些踟躇的站在不远处，他瞧见少女醒来，尴尬的咳嗽一声：“咳，该是给你换药的时候了……”
少女聪慧，立即明白了卫咎言语中潜在的意思，原本昏迷状态下还好，但现在清醒状态下换药……少女脸立即红了，她忍不住想抬起双手，动了自己给自己换药的念头，却发现重伤之下哪里抬得动手？少女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脸上挣扎一番，终于是两眼一闭，含糊不清道：“来吧！”
卫咎“老”脸也难得一红，他连忙上前，掀开盖在少女身上的布衣，便见少女全身都绷的紧紧地。按说这种情况下会使身体毛孔闭锁，导致敷药效果会有所折扣，不过卫咎却也没有心思管这个了，连忙为少女敷上新药，一番动作倒是迅速熟练。
换上药，卫咎犹豫一下，依旧还是探出手放在伤口的药膏之上，运起元气加速药膏熨化和身体吸收。
立即，少女便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舒服的让她差点发出声来，好在她牙口立即紧闭，终是没有喊出声来。但这番只有自己知道的变化，却也令得她自己全身雪白的肌肤开始泛红滚烫起来。
卫咎一惊，道：“你身体……莫不是发烧了？”
“不是！”少女立即喊道，却未曾想松口后也不免在那酥麻感觉下呻-吟了一声：“啊——，你继续换药，赶紧的！”少女娇羞不已的喊道。
旋即她便紧闭双目和嘴唇，脸庞更加通红了。实在是觉得自己没羞没臊了……
卫咎不敢迟疑，加速治疗后，连忙为少女披上了布衣。
转身正待离开，却听见少女喂的一声，叫住了他。
“我叫聂映雪。”少女轻声道。卫咎记下了这个名字，心想以少女雪白的肌肤，可不是映雪么。
“我和苗叔来这里，是为了寻找炼制‘筑基丹’的主药草。”聂映雪又道。
寻找炼制筑基丹的主药草？卫咎心中一动，聂映雪年纪与他相仿，但先前疗伤时已探知，前者修为远超过他，大概是处于炼气十层巅峰，临近筑基的境界，因此寻找炼制筑基丹的主药草，估计也是为了请人炼制筑基丹从而加速突破筑基。不过奇怪的是，按说以聂映雪如此天赋和气质，应说是来自不小的势力，不知为何寻个药草都得自己亲自冒险前来。
卫咎按下心中疑惑，又听得聂映雪继续说道：“……寻找途中，我们又不小心闯入一只结丹期妖兽的领地，若非这妖兽本身受了重伤，只怕我和苗叔绝对难以活命。但就算如此，苗叔也……也拼了老命，才终于让我脱离危险，但他自己现在却生死难料。”聂映雪说到后面，已是哽咽。
“苗叔，大概是我最后一个亲人了……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去救他……我知道我接下来这个要求会十分过分，但我求你，求你去救救苗叔。哪怕，哪怕是确认他已经，遇难了也好……”聂映雪苦苦恳求道，眼泪又无声无息滑落两行。
卫咎一叹，转过身来。说实话聂映雪这个要求确实太难，结丹期妖兽的领地，以卫咎目前仅仅炼气七层的修为，去那里就说是主动找死也不过分。
他看着聂映雪泪眼婆娑的眼睛，后者瞧见卫咎看过来，脸一红，轻声道：“我，我也无以为报，若是有下辈子，便是做牛做马……”
“罢了。”却未曾想聂映雪没说完，便被卫咎一口打断。
“别这么轻薄自己，尤其是牺牲自由，哪怕是牺牲下辈子的自由……因为啊，”卫咎露齿一笑，“我们修真，为了什么？很重要的一点，可不就是为了自由么。”
少年爽朗阳光的笑容令得聂映雪为之一愣，不知不觉，这一幕令得她此生难忘。
但旋即卫咎一句无意识的感慨，又让聂映雪脸庞一红：“哎，谁让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呢……”
谁是英雄？谁是美人？又谁过谁的关？聂映雪只觉心中小鹿乱撞，脑海中从未有过的思绪杂乱。等她再抬眼看去时，却见卫咎早已经不知何时已离开山洞。
天色临近傍晚，卫咎并没有立即动身前往聂映雪口中那个结丹妖兽领地，而是又猎杀了一头皮毛厚重的妖兽，剥了皮毛洗净后带回为聂映雪盖上。山洞夜晚寒冷，又不能轻易生火，卫咎便如此给聂映雪保暖。
又仔细将洞口遮蔽了，卫咎这才动身前往。
好在，他修行《伐仙决》以来，五感远超同境界之人，十分敏锐。就算是在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里，凭借出色的五感，卫咎也依旧轻易识别了路，一路上悄然迅速的朝目的地而去，潜行半夜，终于临近那结丹妖兽的领地。
但眼前这一幕，却让卫咎为之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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