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卫家天才
卫咎一愣，印象里对人温和的老祖母竟然如此暴怒，究竟发生了什么？卫咎立即朝卫府主厅跑去。遥遥的，便看见主厅之上，老祖母从主位上站起来，满脸苍白也同时震怒无比。
大厅之上，还有大主母、二主母、四主母、五主母一众人在，以及一位身穿蓝色长袍的翩翩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丰神如玉，想来这位便是回家省亲的卫家天才卫耀了。
而瞧老祖母的视线，显然刚刚那一声怒喝，是朝这位天才去的。
却见这时候，卫耀双手背在身后，直视老祖母，义正言辞说道：
“我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良禽应知择木而栖！拼死抵抗，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即便未亡，与其在这里苟延残喘，我们为什么不选择一个良机，与他人来谋个好去处？”
“谋个好去处？谋个好去处！嘿嘿，嘿！”
老祖母气的火冒三丈，全身都在发抖，指着卫耀怒道：“你便直说，你寻的好去处是什么！？”
“自然是韩家！”
卫耀理所应当的一口回道，“现在我们举族投诚，有我作为中间人举荐，我相信韩族长必然会很高兴接受我们，我卫家自此受韩家庇护，奉韩家为这城市的主人，众志成城，两相互助，也不用再担惊受怕。”
“中间人？你何时成为中间人了？”
老祖母怒不可遏，一口血都要止不住上嘴，大骂道：“孽子！孽子！！”
大厅众人，统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万万没想到，这种小说也写不出来的反转，竟然活生生就发生在眼前！
自己家族这年轻一代最引以为傲、倾全族之力培养的天才，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投靠了韩家，成了家族的叛徒！
今天他哪里是回来省亲的，分明是回来规劝大家投诚的！
反应过来后，众主母同样是赫然大怒，被气的半死，话都说不出来。
纵然她们过去有多么保守与退让，但出发点终究是为了家族存续，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投敌！
卫耀冷眼蔑视，瞧见大厅众人怒视自己，不由讥笑道：
“枉我念在旧情，这次还想给你们改过的机会，谁知不过是一群不知悔改的老顽固！本来卫家就势不如人，更何况，现在老祖母还身中剧毒，实力远不及平时！你们拿什么和韩家斗？”
他话音一落，素来最为冷静的四主母，脸色就是陡然一变。
她立马看向自己的大姐，也就是卫耀的生母、家族的大主母，声颤道：“大姐，你该不会……把祖母中毒的消息，给泄露了吧？”
此言一出，大厅众人也反应过来，心里俱是一惊，当日老祖母中毒的事情，仅有几位主母和卫咎知道。
这卫家最高的机密，无论如何都不能泄露，否则韩家得知老祖母没有中毒消息是假，很有可能对卫家掀起****的打击，卫家灭族只怕危在旦夕！
而现在，为何这昨日刚回家的卫耀，会知道？
大主母脸色一下惨白，瞪大眼睛，喃喃道：“我昨晚与耀儿……”
她话还没有说完，众人便听见天际之上，遥遥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中年人朗笑声：
“哈哈哈，老祖母！几日不见，韩某人可将您挂念的紧呐，听闻您身体有恙？韩某特来问候！”
正是韩家族长韩琛再度来袭！
无需多猜，他显然已经从卫耀口中，得知老祖母已经中毒这个秘密！
众人大惊失色，老祖母同样脸色一沉，但也只得被迫掠出主厅，飞上天际与韩琛对峙。
“该死的叛徒！你还有什么脸面见列祖列宗！”
大厅中众主母反应过来，惊怒交加，性格最直的二主母率先按捺不住，跳出来就扑向卫耀，要将后者拿下。
卫耀脸色一惊，身形退后，却快不过二主母，眼看避不开长辈的攻势，但就在这时，却见一道雍雅的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将二主母给拦了下来。
这人正是卫耀的生母，家族的大主母。
二主母被拦下，怒视着大主母喝道：“大姐，让开！我要对这畜生家法惩戒！”
这时候，四主母、五主母两人也反应过来，站到了二主母的两侧。
四主母道：“大姐，我相信卫耀只是一时糊涂！但难道素来给我们主持大局的你，也要跟着糊涂吗？”
“不错，大姐，你这些年来的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绝对相信你没有投敌。无论今日之事如何，谁也不会责怪于你，你可不要做傻事。”五主母道。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亲生儿子会背叛家族，因此昨晚告诉了他老祖中毒的经过。”
大主母神色复杂，两行眼泪无声无息流下脸庞，但脚步却没有挪动一步，她看着眼前这些情同手足的好姐妹，轻声道：
“但是，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抱歉，抱歉了……”
大主母此言一出，对面三位主母神情也跟着复杂起来。
显然，事到如今，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素来在卫家主持大局的大主母，竟然也选择了背叛家族。
谁曾想到，原以为老祖母出关后能让卫家日子好过些，但这些时日的风雨，却让卫家老中青三代人，都垮了下来。
“呵，真是朽木不可雕！”
忽然一声嗤笑传来，却是那天才卫耀，只见他一拂衣袖，嗤笑道：“这个家，不待也罢！”
说着话，卫耀便拂袖转身离开。
众主母这会还在消化大主母选择背叛家族的事实，事情的转变实在太快，令得众主母现在依旧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加上本来就有大主母拦着，一时间，竟然没人拦着卫耀，任由他出了主厅。
如果任由他这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背叛就背叛，跟没事人一样轻易离开家族，那只怕是卫家莫大的耻辱，便是已故的老祖宗也会从祖坟里跳出来吐血三升再被气死。
但卫耀刚刚走出主厅外的院子长廊中，一道瘦弱的身影便毅然决然地拦下了他！
卫耀瞧见这衣服有些皱巴破烂的少年，眉头一皱，怫然不悦骂道：“滚开！”
这少年正是卫咎，他连动都没动，冷冷道：“枉费家族培养你，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么？”
“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来敢教训本少爷！”
卫耀大怒，素来饱受美誉的他先前被众主母怒骂，已经受了一肚子火，现在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杂役竟然也敢呵责自己！？
当下怒火中烧的卫耀就是一个疾步上前，一脚就朝卫咎胸口踢过去。
但他预料中“杂役”被一脚踹飞吐血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只见这杂役少年身形忽然一晃，竟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贴着他的大腿，眨眼间就期身到了自己的身前，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势大力沉的直拳就打向了他的腹部。
卫耀陡然一惊，没想到这杂役少年速度如此迅捷，但他毕竟修为远超后者，千钧一发之际，身子一扭，手掌一拍，就避开了这一拳，但却也被逼的连退三步。
卫耀站定，摊开手掌，却见掌心处赫然有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正是刚刚出掌想要拍掉那杂役少年拳头时，后者在纤毫之间见招拆招，以一把木剑刺伤了他。
“这速度，这经验……若非我修为远胜这家伙，只怕就阴沟里翻船了！他年纪不大，这是谁！？”卫耀脊背发凉，心中大惊。
另一边，卫咎手里拿着一把染血的短木剑，心中不由有些遗憾，这一拳一剑本来是冲着重伤这天才去的，但现在没有建功，说明对方修为远超自己，恐怕至少是筑基境的修士。
而他目前还只是炼气六层的修士，与筑基境强者之间不仅差了四个层次，更差了一个大境界。要知道，纵然是炼气十层的修士，在筑基修士面前，也不过是弱鸡罢了。
而卫咎能以区区炼气六层，逼退筑基修士并让其受伤，已经是极为惊人的成就！
于这边而言是成就，对那边来说就是耻辱。
果然卫耀很快就恼羞成怒，眼露寒光的盯着卫咎，寒声道：“没想到我一个筑基强者，竟然差点在你这个炼气垃圾手中阴沟翻船！你真是……好找死！”
卫耀眼露凶光，调动了体内元气，不再留手，身形似虎，一拳带动风声咆哮，全力一击朝卫咎轰去。
院子长廊这声动静，引起了主厅众人的注意，纷纷看过来，瞧见这一幕，五主母脸色就是一变，惊惧道：“卫家绝学，风虎拳！卫耀这家伙想要杀人！”
“该死的！”
二主母惊怒不已，卫咎还只是炼气二层啊，不由大吼道：“卫咎，赶紧逃！！”
但面对强猛的一击，卫咎出乎意料的没有后退。
他的神情没有丝毫慌乱，眼神冷静的可怕。
卫咎右手持着那柄木质短剑，一人一剑，仿佛已融为一体，明明是破烂皱巴的衣服，明明是短小易碎的木剑，但在这一刻，却仿佛有种摄人心神的锋利感，像是有种无形的锋芒在凝聚，令人都无法直视！
风虎拳带动的风压压迫着卫咎，吹动他的衣物猎猎作响，但就在这拳势最猛的巅峰之际，卫咎挺剑而出！
“伐仙剑诀·动仙式！”
手中执剑，试问天地，仙可伐否？
仙若可伐，何况猛虎？！
拳剑相碰，轰然炸响！
无形的风压骤然四散，卫咎手中的木剑也猛地碎裂。激荡的碎木，轻而易举的在石柱上划出了一道道深痕。
与此同时两道身影各自飞速倒退。
卫咎连连退了十几步，方才止住身形。他手中的短木剑已经粉碎，只剩一把剑柄还握在他手中，嘴边也流下了一道血痕，显然刚刚的对招令得他受了不小的内伤。
而另一边，哪怕是全力施为的天才卫耀，也退了三步！
虽然没有受伤，但筑基境全力一击，竟然没有杀死区区炼气六层的卫咎，瞧见这一幕的卫耀，脸色顿时十分难看。
而也没有人看见，他那只缩在衣袖的右手，还在微微颤抖！
“筑基天才，不外如是。”卫咎伸手抹掉嘴角鲜血，露出一口血牙笑道。
“这……”
主厅中，各主母瞧见这出乎意料的一幕，俱是震惊莫名，纷纷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卫咎竟然抵挡住了筑基强者全力的一击。
在她们的记忆中，卫咎应该只是炼气二层而已，但从刚刚出手的凌厉来看，他的修为至少是炼气六层甚至更高！
短短一月时间，修为竟然连上四层楼，这样的修炼速度……
纵然早知道卫咎服用了那“虹霓奇果”，但依旧感觉太过于震撼，只怕唯有两个字可以形容——
天才！
而且，刚刚卫咎似乎使出了一种剑法，瞧那一击的威力，怕是足足有炼气八层、九层修士全力一击的威能！
这说明什么？短短一月时间，卫咎不仅修为直上云霄，而且还有空闲时间与精力，去掌握一项能越级发挥战力的技能！
明白了这点后，众主母更是不由倒吸一口气。
无论修为暴涨，还是短时间掌握剑法，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奇迹，现在两个奇迹叠加在一个人身上……
众主母视线不由模糊，瞧着卫咎与卫耀两人站在长廊相对而立，一时之间，竟不知到底谁才是卫家真正的天才。
但幸好众主母很快暂且压下心中的震撼——实则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已经有些麻木。
她们纷纷掠出主厅，站到了卫咎身前，既是保护他，同时也阻拦卫耀与大主母离开卫府。
而这时候，天上，韩琛与老祖母的对峙也终于结束，期间两人各对了两招，动静不小，引得全城众多目光关注。
却听见韩琛得意的大笑声突然响彻天地，终于明明白白的撕掉了最后一层虚伪而纤薄的面具：
“哈哈哈哈，老妖婆啊老妖婆，不枉我花费大价钱请人炼制毒丹，你终究还是命不久矣！瞧你这副模样，也最多只有两个月时间可以活命！你放心，短短两月，我们可以等！现在奉劝你，还是早点收拾东西，滚出‘韩城’罢！”
受伤的野兽，临死反扑最不要命。
但区区两月，韩琛完全可以等，等老祖母被毒死！
然后灭了卫家，掌控卫城，轻而易举！
韩琛毫不避讳的宣告，也如同一把把无形的利剑，刺入这卫府上上下下许多人心里，瞬间不知道击垮了多少人心中的防线！
听见这个消息的几位主母，脸色也是刷的惨白，月前老祖母还说“长则一年、短则三月”这七玄毒才会爆发。
但谁也没想到，竟然会是最坏的情况。
“只剩两个月了……”卫咎同样心里一紧，不由握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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