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许不应和宋洛眠看了摘星,兴致更加高涨了。又和宋洛眠去了唱戏的地方,看戏的同时顺便学习学习,再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可以挖走的。
“这人也太多了,不愧是最大的戏班子啊,咱们都占不到坐了。”
许不应好不容易在二楼的栏杆上占了地方,欢欢喜喜的站在那里看戏,台上一个穿着绿色戏服的女子正咿咿呀呀的唱着。
“月儿弯弯照天下,问声军爷你在哪里有家。”
一男子接道:
“凤姐不必细盘查,为君家住在哪天底下。”
许不应看得起劲儿,还和身边一个老大爷时不时谈论几句。一场戏看下来,令许不应畅快不已。
“走了吗?”
宋洛眠小心翼翼扯扯许不应的衣袖,原谅他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只觉得台上唱的没那里有趣的,在这里听戏还不如去街上逛逛呢。
“啊?什么?怎么了?”
许不应眼神亮亮的,脸颊因为激动变得绯红。宋洛眠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但许不应又等着他说话。
“你可要吃茶?我去给你拿来。”最后憋了半天,就只冒出这么一句。
“我不渴啊,你要是渴了就去吧,我等你回来。”
“哦,那你等我一会儿。”
“去吧!”
宋洛眠并不想喝茶,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照办了。于是他就真的去找了小二,喝了一杯并不怎么想喝的茶。
回去的时候,就看见许不应和几个大爷聊得火热,几个大爷唾沫星子乱飞。
宋洛眠觉得好笑似乎看戏也不错,“我回来了!”
“回来了啊,那我们走吧!”
“你不看戏了?”宋洛眠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适才许不应不是看得挺好的吗,怎么突然不看了。
“不看了,我们去宴会吧,听凤犀说是在溶明湖上,玩累了还可以去放花灯。”
“行!”宋洛眠无可无不可,反正要不看戏就对了。
“你这就走了啊,还有好几场呢!”老大爷见许不应要走,一把将许不应拉住。
“不看了!不看了!”
“真不看了,下一场可是白蛇传啊,这你都不看,傻的哟~”一个脸很红的老头子,很不满意像是许不应要错失一个亿似的。
红脸老头子身边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爷子,拍了一下红脸老头子的肩膀。“你喜欢又不代表别人也喜欢,你管人那么多,看你的去吧!”
“哼,不懂货!”红脸老头气哼哼的转过身去。许不应见到着一幕也是无奈了,果然是老小孩呀。许不应无奈不再言语,和宋洛眠一起下楼去。
“你个贱坯子给我站住!”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明显夹带着怒气,即使在嘈杂的戏园子里仍旧清晰可闻。
许不应望过去,就看见一个精瘦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小皮鞭子,嘴里骂骂咧咧的追着一个和许不应差不多大的男孩儿。那男孩儿跟逃命似的,死命往前跑。
等那个男孩儿跑近了,许不应才发现这个男孩儿脸上画着戏妆。一阵风似的从许不应面前跑过。
男人体力也是好的,跑起来都不带气喘的。“站住!没天理的王八羔子,老子以前就该让你饿死!”男人跑到门口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对着男孩儿跑的方向无能狂怒。
许不应觉得没劲,转身拉着宋洛眠的手。“我们也走吧。”
许不应又和宋洛眠回到了溶明天湖,找人问了路才找到地方。许不应用马凤犀给他的信物进了船舫。仆一进去,就看见许多学子在交谈,还有舞姬在甲板上跳舞,同时还有歌姬唱歌。丝竹管弦,佳人美酒好不快活。
许不应四处张望企图找到马凤犀,只是人太多了,花灯也多得晃眼,想要找一个人确实不好找。
“算了,这么多人应该找不到了,我们还是自己玩自己的吧。”许不应找了一会儿觉得没劲,想要和宋洛眠一起去甲板上。
“那个是不是?”宋洛眠拉住许不应,指引他往另一个船上看去,就见马凤犀和一群人玩的正嗨。
许不应跟着引路的小厮,顺着一块板子来到了马凤犀在的那个船上。
“凤犀!”
马凤犀听到有人叫他,认了出了许不应的声音。伸着脑袋到处看,“不应,这里!”马凤犀欢快的转头挥手,看清了许不应旁边的是谁后,身子突然顿了一下。“宋二公子也来了啊。”
“叨扰了。”
“宋二公子来这里是蓬荜生辉,那里来的叨扰。快请入座。”尺玉麻溜的给加了两张椅子,待许不应和宋洛眠坐下后,马凤犀才神秘兮兮的凑到许不应旁边。“看见对面那个人了吗?就是很嚣张的那个。”
许不应看过去,确实有一个很嚣张的,鼻孔都快朝天了。
“看见了,怎么了?”
“他和我们比猜谜高傲得很,你来得正好,快杀杀他的气焰。”
许不应又往对面看了看,那人明显也发现多了许不应和宋洛眠两个,又见马凤犀和许不应说话,立刻就反应过来马凤犀在请外援。扇子一下收起来拍在手心,趾高气昂的指着马凤犀。“你干嘛呢,我们几个比试,你叫其他人来干什么?”
“童兄贵人多忘事,我们最开始可没说只有我们几个人,现在当然可以让其他人来。”马凤犀也不甘示弱,高昂着头。“童兄请出题吧!”
童岳一想也是,最开始只说轮流出题答题,没说不可以换人,不过童岳才不会承认。
“哼,投机取巧。听着吧:嫦娥下凡,打一花名。兄台请吧!”
许不应嘴角牵起一抹笑,“嫦娥下凡,唯一轮秋月悬于九天,寂寞难耐夷。我打这一花名为:月季,童公子以为如何?”
童岳也爽快,大大方方说出了答案。
“就是月季,许公子请。”
“中秋朗月宾主共赏,打一成语。”
童岳稍一思索便得出了答案,“光明正大!可对?”
“童公子请。”
“举头望明月,打一药名。”
“当归。”
“却叫明月送将来,打一成语。”
“和盘托出!”
“欲上月宫折桂枝,打一成语。”
“高攀不起!”
许不应和童岳跟接力赛一样,前一个人说出题目,下一秒就被另一个人对了出来。到最后连题目都要想一想了,还是要大家一起出题对题。连宋洛眠也被拖进了战局,叫他和对面的人对上一对才肯放过他。
“许二郎果然名不虚传,童某佩服!改日再一定要再来一句,我们好好比试比试。”童岳抱拳,对许不应心服口服。
“童兄亦是博闻强识,改童兄做局,许某一定到场。”两人经过一次比赛,也是不打不相识啊,成功变成哥俩好。“那我走了,咱以后再聚。”
“好,再会!”
许不应给童岳挥挥手。
“你走了啊?”马凤犀余光还是关注着许不应,见他要走。立马从人堆里抽身。
“嗯,这时候要开始放花灯了,我想在头一轮放。”
“那好吧,你们去吧!”马凤犀得知了许不应的去处,也不管了。继续欢欢喜喜的投入到宴会当中去。
许不应和宋洛眠一人提着一个猫猫形状的花灯,这是他们刚才比赛赢了的战利品。两人一起前往渭津河边,还在一个摊位上买了两只粉色的荷花灯,摊主还热心的附赠了竹笔和墨汁。
这竹笔和装墨汁的小盒子都是迷你的,拿在手中一点儿都不碍事,很是方便。等买好这些东西等到了河边,果然已经到时候了,河岸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手里都拿着花灯等着。许不应和宋洛眠也买了花灯拿着,寻了个位置站好。
只听一声巨响,天边就爆开了一朵朵花。那是烟花,是只有大型节日的时候才会有的,平常难得一见。河边的烟花爆开一朵又一朵,许不应招呼宋洛眠快点放花灯。
两人一起把花灯放在河面上,两盏粉色的花灯顺着河水乘着晚风,慢慢悠悠的往河中央飘去。其他人的花灯也一齐汇聚,河面渐渐从一条玄色的带子变成有金粉的带子,再从有金粉的带子变成金色的带子。
“花灯上你写了什么愿望?”
宋洛眠看了一会儿花灯,低头问许不应。
“说了不灵的,不能说。”许不应神神秘秘的,摇摇晃晃的走在前面。“听说明天早上,自己的花灯没有沉下去的话愿望就会成真,可是有谁那么闲的没事去找啊!而且花灯都一样,要想知道谁的没沉,就只有把别人的拆开看,那也太不道德了。”
“想那么多干嘛,反正就是图个乐呵。”
“说得也是。”
许不应背着手,慢悠悠的走着,现在人都去放花灯了,在路上的人少多了。
“诶,你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刚才在戏园子里那个。”
宋洛眠顺着许不应指的地方看去,就看到河边房屋墙根儿底下有一个人影,那里光影明明灭灭的不好看清,要不是男孩儿脸上的妆,还真认不出来。
许是他们两个的目光太有明显了,男孩儿动了动把脸完完全全转了过来。“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啊!”
“噗呲!没有没有!”
许不应摆摆手,努力想把脸藏起来,不让男孩儿看见他脸上的笑。实在是男孩儿脸上的油彩花了,第一眼看着骇人接着看下去就变得有几分可笑了。
许不应脑袋磕在宋洛眠身上,笑得不能自已。“我们走吧,回去了哈哈!”
宋洛眠自然是同意的,就要和许不应一起走。谁知走在前面的许不应突然停了下来,宋洛眠差点撞到许不应身上。宋洛眠摸着自己的小心脏,惊魂未定。
“怎么了?”
“刚才我们去看戏的时候,我不就说看看有没有苗子可以挖走么?我看这小子也行,我试试?”
许不应说这话的时候是压低了声音的,孙俏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看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个人。啧!怎么说呢,总感觉没啥好事一样。
“也行,都是戏院出来的,怎么也不会太差。”
“那我去了。”
“嗯,去吧!”
许不应得到了支持,本来就蠢蠢欲动的他,瞬间就坚定了,抬脚走路带风的到了孙俏旁边。孙俏见那个怪人过来了,即使他是一个愤青,也免不了有点怕怕,往一边警惕的挪了挪。
许不应自然也看见了他的小动作,将自己的笑变得更加温柔了些。
“我适才不是见你在青山馆么,怎么现在在这里了?”
一说这,孙俏就想不起来害怕了,小嘴一顿叭叭。说他的几房远的表叔,就是那个戏院老板。怎么怎么压榨他们这些学徒,怎么怎么抠门见死不救。
“也就我跟他沾了一点儿亲戚关系,要不然我比现在还惨。黄显他老娘都病成那样了,那个守财奴还不肯把黄显的工钱给结了,余婶婶对我们可好了,这病了没药可怎么办呀。”孙俏的声音哽咽起来,倔强的忍住眼眶里的眼泪。
许不应配孙俏坐在地上,递给他一方手帕。
“你们怎么不去告官?”
宋洛眠也挨着许不应坐下,闻言不解的皱眉。
“怎么告啊?先不说衙门会不会管,就算会管,我们报了案得罪了班主,带时候把我们都赶走,我们拿什么吃饭啊。在戏班子虽苦,可好歹能有口饭吃。”
孙俏捏紧拳头,眼睛酸涩极了。
一时间许不应和宋洛眠都沉默了。三人排排坐,望着天。最后还是许不应叹了口气。
“你们是不是很多学徒都不愿意呆在哪里了?”
“嗯。”
孙俏把脑袋埋在了臂弯里,穿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我要开个剧院,你们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来?你放心我觉对不会不按时发月钱的,每个月做好了还给发赏钱。怎么样?”
“骗人吧你!”孙俏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许不应,虽然嘴上说着许不应骗人,眼睛里却闪烁着期望的光芒。
“我骗你们干什么,又没有钱。”许不应不屑的嗤笑一声,“你要实在不信,可以去我的铺子看看,看完不就知道了。”
孙俏抬起脑袋,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跟个猴儿似的。
“那你铺子在哪里?”
许不应见鱼儿上钩,心里得意的笑笑。
“沐林桥知道吧?就它旁边那个三层高的楼,哪儿就是我的铺子。”
孙俏一听,瞬间离许不应八丈远。还把许不应搞蒙了,“你干嘛!”
“你别过来!”
孙俏一声大喝,又往后退了几步。
“他怎么了?”许不应回头不解的看向宋洛眠,希望他给出一个答案。宋洛眠也的确不失所望,“应该是因为你的铺子太大了,他以为你有这么大个铺子的人,不会看上他们这种学徒,以为你是要拿他们干见不得人的事。”
许不应又看看孙俏,“是这样吗?”
“不然呢?我们只是学徒而已,又没有什么可图的,就只有把我们骗进去做……咦~那种事!”孙俏说着就把自己抱住抖了抖。
许不应无语,也学着他的样子抖了抖。“咦~那种事。是什么事?”
“就是那种事啊,我跟你说我是不会屈服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许不应靓仔叹气。
“这样的话,你就和你同伴一起去呗。这样总不会怕了吧?我找你完全是因为我正在物色人选,你们学了戏的人是第一选择,长得好又有功底。不是拉你去干那种事,而且就你现在这样儿,我还觉得是我吃亏了呢。”
虽然不服气许不应说自己难看,但好歹也是打消了一点疑虑,可以从那个地方脱离到更好的地方,孙俏他们当然不会拒绝。
“那好吧!我们明天就去行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们还是把余婶的病治好了再来吧。”许不应掏出钱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块拇指大小的银锭子。“给拿着吧。”
“这怎么行!快拿回去。”
孙俏这么说着,撇开了头不去看,眼睛却一直斜着瞄。
许不应好笑,起了逗弄之心。
“那好吧,既然你不要我就不拿了。”说着就要把银子装回去。
“哎哎哎,我要我要。”孙俏抢过银子,讪笑着看着许不应带着讨好。“多谢公子,我叫孙俏。不知公子贵姓?”
“我姓许。”
“那许公子我们等余婶婶病好了就去铺子,我们说好了!”孙俏拿着银子小心翼翼的贴着胸口放着,做贼似的东张西望。“许公子,我走了!”
话音还未落下,人已经跑远了。
“他这样,到感觉他更像骗子了。”宋洛眠望着孙俏消失的方向,不禁说道。
“哈哈是有点像哈。”
“要回去了吗?他们都开始散场了。”
两人站的地方有些暗,渭津边第三轮花灯早就放完了,人群渐渐散去,方才还热闹的河边已经变得萧索,除了一些有情人,就只剩下在河里的盏盏花灯。
“那我们回去吧,都没什么还玩儿的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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