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次见
周日一大早，季然便在阳台沐浴阳光。
她焦急地等待着下午的到来，她没心思做任何事。早上运动之后，洗好澡，便开始在镜子前选衣服。是，她又重新选衣服。她在犹豫，是选择之前选定的那套，还是前一天新买的那一套。
这个天气，穿短裙会凉飕飕。她想到“美丽冻人”这个高中时代流行词，那时候她冬天都很少穿厚衣服，常常是第一波就换上夏天短袖的人。不过，现在她好像比以前怕冷，到冬天会把自己用羽绒服裹紧。
她看看外面的太阳，白天会很暖和，但是夜晚怕是会比较冷，这个季节本就有较大昼夜温差。
她选好衣服，又开始挑鞋子。她翻箱倒柜，连夏天的鞋子都翻出来。折腾半天，终于选定目标。她看着凌乱的床铺和地面，“天呐！”然后，便开始收拾。
等到整理好，也差不多四点钟，从她住的地方到约定地点可以乘地铁，加上步行时间，也不过半小时，但是她才刚四点钟便出了门。她实在已经待不住。
她欢欣雀跃地出了门，一路上不自觉地跟着耳机里的音乐哼起了调子，一直到地铁站，她才收住声音。
她坐上地铁，想起来提醒徐佳明：五点见哦。
“没有忘。”徐佳明回复。
难得，这次他这么快就回复。
四点半，季然出了地铁，她开了导航，她也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也不认识路。
她走出主路，拐进巷子，又走转右转，终于看到“蓝色泡沫”的招牌。她又原路返回，走到巷子口。她站在路边等徐佳明。
才刚四点四十，如果徐佳明准时来的话，她也还需要等二十分钟。
不过徐佳明没有准时来，他也早早到了，那时候是四点四十五分。
“你这么早到？”徐佳明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她百无聊赖，正倚在墙边刷微博。她听见徐佳明声音的时候，便立刻直起身，她收起了手机，抬头看他。
“你也很早啊。”她笑。
“我怕走错地方，所以想着早点出门。”徐佳明说，“毕竟让一个女孩子等我也不合适。是不是？”他把手上的烟放到嘴边，吸了一口，又道，“哪里想到你来的这么早？”
“我也怕走错地方。”她解释道。
“你没有来过？”
她摇摇头。
一阵风轻轻吹过，他留意到她光着的腿，“你冷不冷？”
她又摇头。
他笑，“走吧。”
他们便肩并肩往“蓝色泡沫”走去。
“所以，你准备好你的问题清单了吗？”突然，徐佳明问。他将香烟掐灭，丢进垃圾桶。
“啊？”季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是写论文？”他提醒。
“哦，还没有呢。”
服务员领他们到位置上坐下。
“那我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毕竟我什么忙也没有帮上。”他说着，把菜单推到她面前，叫她点菜。
“以后我会有很多问题的。”她说。她翻开了菜单。她找到江心雨告诉她的推荐菜，指着图片问徐佳明，“你吃不吃这个？”
他点头，“你选择就好，我不挑食。”
“你能吃辣吗？”
“你很喜欢吃辣吗？”徐佳明反问她。“你好像很在意吃不吃辣这个问题。”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问。
“不是。我不吃辣，所以想问你吃不吃，如果你吃的话——”
徐佳明打断她的话，“我也不能吃辣。”
“那我选这几个菜。”她指着菜名。
徐佳明点点头。然后他招手请服务员过来下单。
“你好像是个神神秘秘的人。”季然说。
“此话怎说？”
季然被他的话逗笑，“我问的所有问题你都不回答我。”
“是吗？”他不承认。
“你是不是很喜欢保持这种神神秘秘的感觉？”
徐佳明不说话，他好像突然被问住。他给季然的杯子里到柠檬水，“多喝热水。”
季然撇撇嘴，“是吧，你很喜欢。”她便端着杯子喝水。
“你的论文写得怎么样？”他转移了话题。
季然低着头，“刚开始写。”
他笑，“还在讨论背景是不是？”
她抬头看他。
“一般论文不是先写选题的背景吗？”
她顿时觉得，她编造的这个写论文的借口怕是很快就要被徐佳明识破。“啊，对，是啊。”
服务员端菜上桌，她似看到救星，“吃菜吧。”
徐佳明却扭头向服务员道，“店里好像没有配备灭火器。”
服务员表情有些惊讶，大概没想到会有客人会关心这样的问题。
“请转告你们负责人，赶紧配备相关设施。”徐佳明态度强硬。
服务员连连点头。
“她有可能只是随便应付你。”等服务员离开后，季然说道。
“我知道，不过我希望她不是。”徐佳明语气平淡。
他们便低头吃着饭菜。
“你吃的很少，减肥吗？”徐佳明问。
“没有特意减肥，只是我胃比较小。”
“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继续吃了。”他已经吃完整整两碗米饭。
“你多吃，不用在意我。本来就是请你吃饭，你当然要吃饱吃好。”
徐佳明又盛了第三碗米饭。
季然假装拿手机回信息，偷偷拍下徐佳明吃饭的样子。
徐佳明抬头，警觉地问，“你不会在偷拍我吧？”
季然心虚地把手机收起来，“没有啊，我在给同事回信息。”
“我不喜欢拍照。”他又说。
“噢。”季然又把手机拿出来，“我给同事回信息。”她解释道。
徐佳明笑，“我知道了。”
其实季然是想检查自己刚才拍到的照片，她怕自己刚才手抖一下会叫照片模糊掉，不过还好，很清楚。她完美捕捉到徐佳明正脸，她对照片很满意。她把手机收起来，“ok，信息回完了。”
徐佳明也放下了筷子。“你真不吃了？”
她摇头，“吃饱了。”
“那我们走吧。”
季然准备付钱的时候，被徐佳明阻止了。
“说好，我请你吃饭的。”季然从包里掏出现金。
但是徐佳明的钱已经被收银员收进收银机，并给他找了零。
他们出了餐厅，季然仍旧在说，“不是说好我请客的吗？”
徐佳明不理她，只是向前走着。她跟上去，同他肩并肩。“那我下次再请你？”她试探性地问。
徐佳明扭过头看她，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问，“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她告诉他地址，又问，“刚吃过饭，不走走吗？”
“今天不行，我得要回单位了。”
“哦，好吧。”她声音轻轻的。
“等下次你再请我吃饭的时候，我们再走走吧。”
她一下子表情就变了样，她喜上眉梢，“好啊。什么时候？”
“下一次。”
“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这个我目前没办法保证。”
“好吧。”好歹，还有下次。
“上车吧。”他帮她打开副驾驶座车门。
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直到她下车。
“下次见咯。”她说。
“下次见。”
“谢谢你请我吃饭、送我回家。”
他只是笑。“再见，季然。”
“再见。”
季然看着他的车子离开，消失在她视野里，然后才转身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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