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面对面
人是不是常常在决定放弃的时候又看到希望？然后等希望重新燃起，又会一点点失望下去？
季然就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徐佳明这个名字和这个人的时候，又再次见到了徐佳明。很近，面对面。
当时，她感觉自己的心突突突地快要跳出来。
“徐佳明。”她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轻轻喊出他的名字。
他似乎很意外，没想到会有人叫他。他扭过头去看声音来源的方向。
他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孩，他以为自己听错，又转过头去，继续往前走。
季然以为他们就此会又一次遇见又错过，她垂着头往店里走，没有再看他。
徐佳铭却突然停住脚步，他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叫他想要停下来。他转过身，看着她的背，问道，“你叫我？”
季然立刻转过头去看他，她走到店外，站在他旁边，“嗯，是我。我们上次在桂家桥见过，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她莞尔。桂家桥即是那次房屋倒塌事故地点。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有向任何人说起自己的姓名，除了那个记者。但是那个记者他记得也不长这样啊。
“你是？”他伸手摸摸后脑勺。
她留意到他的头发很短，之前看到他的时候，他都带着头盔，所以看不到他的头发。“我叫季然，你果然不记得我了。”她试图给他创造一种他们曾经说过话的印象。
“季然，”他重复着她的名字，“还真不记得了，可能最近太忙了。”他淡淡一笑。
“没关系，这次记住别忘了。”她笑。
他似乎准备离开。
见状，季然又道，“今天休息？”
他点头。
“你要去哪里？”她实在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能叫他多呆一会。
他明显看起来有些不理解她到底想做什么，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该走了。”他说。
“徐佳明，”她说，“我们是小学同学。”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他好像模模糊糊有印象曾经认识一个叫“季然”的同学，“季然？”
“我有照片。”还好，那张照片还躺在“最近删除”记录里面，并未彻底删除，她立刻恢复了照片，然后把手机递到徐佳明面前。
徐佳明半信半疑地接过去手机，然后用手机放大了照片。“青池实小？”照片上面有写学校名字：青池县实验小学。
季然使劲地点了点头，“一年级入班合影。这个是我。”说着，她指指照片第二排中间位置的小女孩。
“你知道哪个是我？”他突然问，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看着眼前的女生。
“最后一排最右边那个是你。”她说。
“不是。”
“不可能。”她哪里来的自信？
“我根本就不在这张照片上面，我也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都没有听说过青池县。”
“不在”、“不是”、“没听说过”，这连连三个否定词叫季然顿时懵住，果真不是同一个人？她不禁有些尴尬起来，她微微低着头，一边用手挠着脸颊。“那我认错人了。”她声音低低的。
徐佳铭却突然嗤地一笑，“没关系。”
“不过，能不能加你微信？我最近在写一篇关于消防员这个职业的论文，需要收集很多资料。到时候有什么问题我能不能问你啊？”她编了个谎。她抬着头直直地看着他，她声音温柔，态度诚恳。
也许是被她期待的眼神打动，他点了点头，“好啊。不过我可能没办法及时回答你的问题。”
她可以理解。“太好了。”她笑。
他便报出他的微信号。她立刻在手机上搜到，“我发送了添加好友请求了，记得通过哦。”她看出来他没有要拿出手机的意思。
“好。”他说。“季然，再见。”
“再见。”她喃喃着。
等他已经走远，季然才回过神来，“他竟然不是那个徐佳明，”她轻声自言自语着，然后又进到咖啡店里。
她在吧台点了杯咖啡，选择外带回家。原本她是打算到图书馆找资料写文案的，不过现在她有些没在心情。
她都已经回家，徐佳明仍旧没有验通过她的好友验证。
他不会是骗她的吧？这是个假微信号？他给她微信号只是为了打发她，省得她纠缠他不放？
才这样想着，徐佳铭就通过了验证。
“季然，有问题你可以随时发微信给我，但是我不能随时回答你。”他说。
“我知道啦。感谢你！”她立刻回复。
对话框又静下来。
她只好找寻话题。“消防员是不是不好找女朋友？”她问。
多年之后，季然想一想，自己当初还怪勇敢的，有些事，放在多年以后，她根本做不出来。
“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太私人了？你的论文里还会讨论这个方面？”他回。
“也许会。那你有女朋友吗？”她又问，这次更直接了。
“也许等你论文写完的时候，你会有答案。”他却仍旧不回答她的问题，不管是侧面还是正面。
“也许吧。”她对着手机鼓着脸腮，又叹了口气。
‘神神秘秘，’她心里说。“明天还休息吗？”她又打字发过去。
“工作。”
“下次什么时候休息？”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想请你吃饭，以感谢你的帮助。”
“可是我什么忙也还没有帮到你。”
“噢。”她回，“那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工作呢？”
“怎么？你没有提前做过调查，就直接写论文？”
季然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似乎是油盐不进，不给她一点机会。
“了解过一点，但毕竟身边没有认识的消防员，网上的信息或真或假，哪里比得上消防员本人给出的信息真实？”
“如果你真的那么讲求真实，那消防员之间还有差别呢。”
“比如说呢？”
“说来话长，今天就不说了，该休息了。”
……
季然半夜突然醒来，她想到一件事，忍不住拿起手机打字，她在备忘录中编辑了“论文”两个字。也许她真得把她的论文故事编的像样一点。
然后她又把手机收起来，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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