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章 往事（3）

是啊，那句话是这样讲的。听闻爱情，十有九悲。虽然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但是我总想把我们的悲喜，都写成故事，写成一段不被定义的故事。没有对错，只有怀念。

        “这段故事贯穿着始终，我多次以为这是梦里的画卷，如同大梦一场。如果说人都要做抉择的话，那这次的抉择我认为是对的。因为生活始终要继续，我们的故事既是开始，亦是结局。”

        萧宁想开口讲些什么，但是并没有说话。她的眼睛一如既往，清澈如水，月光的徐徐，倒映在她眼中，构成画卷。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我们从万象城回学校。学校后身有一条商业街，大部分服务于学生。在角落里，有一个银器店，是一对中年夫妇经营的。这家银器店里，售卖手工diy的戒指、饰品等，许多情侣为了给自己的浪漫营造氛围，都会在这打一副首饰。

        “下午，我说想去看电影。林宛想都没想，就要和我一起去。当然了，那天晚上林宛没睡好。估计是在生我的气。她那天晚上是第一次因为我哭了，我给她气成那个样子。其实现在了解了感情，会觉得自己很幼稚很不懂事儿。可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其实说白了，是林宛教会了我怎么去爱一个人，怎么去尊重一个人。”

        “那天下午，我想的是我要去银器店里打一对戒指。刚惹完林宛生气，而且林宛也说要打一副戒指。究其原因，是因为我们起晚了，才没去成。我想给林宛一个惊喜，想拥有我们独一无二的戒指。我和林宛说，我想去看电影，可她竟然不按剧本走。她都困成那个样子了，还要陪我一起去。时至今日，我还是会惋惜，会记起那时候的林宛是如何强颜欢笑的。因为林宛啊，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可当时我骗了她，我说我想和我们宿舍的人去看。那部电影，是十一假期档的电影，有价无市，很难买到票。我为了去打那副戒指，只能骗林宛说，我要去看电影。我看着林宛的样子，我心都要碎了。她是很精致的女孩子，她会因为自己皮肤的状态郁闷一整天，也会因为自己化的妆好看而高兴。这样的女孩子，可能会被人说幼稚，会被人说容易满足。可是在我心里，这就是一个人最纯粹的样子。”

        “她后来生气了，我和她一起回了学校。她气呼呼的样子让我不知所措，但是我其实明白的，这些都是我们会发生的事儿，比如吵架，更比如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说实话，那是我第一次谈恋爱之后大包小包的拎回宿舍，就像是舍友们说的，我遇到了一位好女生，肯对你好，把自己全部的爱意倾诸与你。我没有安慰她，而是偷偷的跑出去，去那家银饰店看戒指。我想过，买一副成品给她，可是这个念头在出现之后就抵消了，因为我想刻上我们的名字，说是刻在戒指上，其实是刻在心里。”

        “人生嘛，毕竟会充满遗憾。这戒指到现在都没有打出来。可是她啊，和别人不一样。和我吵架，吵到自己睡着了。我并不知道我应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儿，我只觉得有些好笑。我觉得这很可爱，虽然她生气了，虽然我没打成那对戒指。我想着明天再去看看别的地方，如果她喜欢，她的开心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但是这个姑娘啊，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她九点二十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吵着要去看省博物馆的灯光秀。恰逢十一，省博物馆是有网红灯光秀的。我想见她，也想拥抱她，我换了身干净衣服，便往外走了。可是呢，这也是一种遗憾。因为我们并没有看到完整的灯光秀，那的人很多，会堵车。下车之后，灯光秀已经开始了。况且，所谓的灯光秀，其实我并没觉得多有意思，只是和我一起看的人有意思，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浪漫感，也是一种幸福的归属感，让我觉得自己有家。”

        “我们漫无目的的回到了中山路，就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出来吃饭，并确定关系的那条路。只是方向不同。漫无目的走着，到了桥上，景色真的很好。白天车水马龙的城市，此刻慢慢变的安静，浮躁的心也沉静了下去。我们在桥上拍了合照，又拍了几张她觉得好看的照片。因为是桥，看着地图的我俩也走错了，只得原路返回。在高楼林立之中，两颗灵魂漫无目的，有的时候百鬼夜行，有的时候孤独狂欢，可那时候，我感觉到我在石家庄这座城市，带给我辉煌和低谷的城市，我有家。”

        “到了吃夜宵的时间，林宛带我去了新百广场的小吃街。在石家庄待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这座城市的夜晚存在着人间烟火。大抵是我不用心去看吧。我们找了一家串串店，其实吃东西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坐在我对面的女人是我爱的人。我们要了几瓶乌苏，在我印象里，她是能喝酒的。酒过三巡之后，她好像有些喝多了，看到了卖多肉的小摊，大概是十二点吧。有的人十二点在欲望中沉沦，有的人十二点在现实中承受风雨，这些都是事实，人力不及的事情。我们买了一株多肉，然后打车回学校附近。我没想到，这株多肉应该也没想到，被林宛买走是一种多大的错误——林宛喝多了，一下车就给这盆多肉踢倒了，它的花期就此终结，和有些事儿一样，还没开始，便结束了。林宛一下车，就瘫倒在地上，去了房间之后，抱着马桶作呕。我看她难受，骑车三公里给她买了桶泡面。那时候意识到，秋天的夜不会很冷，也会出汗。事实证明，在一个人喝多的时候，你劝她吃什么都没用，胃里是空的没错，但脑子更昏沉。她简单的洗漱过后，便匆匆睡去了，而我，也就强制给自己加个餐。”

        “第二天，我和宿舍的兄弟们一起过了个生日，其实不重要了，人不能太贪心。”

        说到这儿，我点燃一支烟，烟草总能把人的思绪带到很远。

        是啊，当时我想，最好的礼物，已经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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