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对不起，辜负了你
弗莱堡的战事，终于告一段落，法兰克军遭遇重创，还有一部分被德意志军包围，吃掉他们本来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在此时，法兰克方面突然同意了之前的交换战俘计划，为了表示诚意，德意志军也暂停了攻势，双方达成一个72小时的停火协议。
借着这个空档，卡尔率领第九航空魔导士团，也回到了弗莱堡，他们减员严重，虽然回来了，也难以执行任何作战任务。
“报告上校阁下，外面有一名32师的少尉，说是有事情找您。”
卫兵敲开了卡尔办公室的门，当得知是一名32师的少尉时，卡尔瞬间想到了法玛。
“想不到她会主动找过来。”
卡尔很开心，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便迅速前往门前，但是当那个不认识的少尉出现时，他忽然愣住了。
“请问您是卡尔上校么？”
虽然卡尔很好认，德意志可没有第二个少年上校，但是女少尉，还是在敬礼以后，小心的询问道。
“是的，我是卡尔.冯.安普尼米尔，德意志特级上校，中央军参谋部直属，第九航空魔导士团的指挥官。”
卡尔很正式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对方这才确认，他的确是卡尔。
“这是她临终前，交给我的，让我转交给您。”
女少尉把一个小袋子交到了卡尔手上，然后没有说其他的话，转身就走掉了。
卡尔拿着小袋子，足足在原地愣了三分钟，女少尉的话说的很明白，临终前。
“怎么会这样。”
卡尔闭上了眼睛，那个陪着自己逛海德堡大街的邻家姐姐，那个从老家给自己带土特产的士官学校书记官——就这样走了。
有一些失魂落魄，但是卡尔还是强打起精神，这里是第九航空魔导士团的驻地，作为指挥官，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软弱。
回到办公室，卡尔缓了好一阵子，他打开小袋子，里面是一枚戒指和一封信。
戒指，是当初卡尔送给玛法的那一枚，她原原本本的还给了他，就好像把一份寄托，还给了他一样。
卡尔把戒指放在一边，匆匆打开信，发现信的内容并不长。
“嘿，小卡尔，你好啊！
很遗憾，如果你读到这封信，那么说明我已经阵亡了，就像那些帕里西诺士官学校的教官和学员一样，为了这个国家，奉献出了生命。
当然，你不用难过，我想我走的并不遗憾，毕竟和你的教官和同学相比，我已经活的足够长了，在这个充满战火的世界里，这并不容易。
我想那枚戒指，我已经还给了你，你这个小笨蛋，知不知道在德意志，男生是不能随便送女孩子戒指的，那代表着你对她的责任和承诺。
笨蛋，笨蛋，笨蛋。
算了，原谅你了，不要惦念了，我会在来生等着你，如果我们能够再度相遇的话。”
信的内容很短，但是卡尔也能从隐晦的地方，了解到法玛的怨念，她埋怨自己，没有能够牵起她的手。
卡尔把信放在一旁，双手捂脸的靠在沙发上，他觉得自己亏欠法玛太多了，特别是那份感情。
不娶何撩。
对于自己拨弄法玛的心弦，这一点卡尔是不否认的，那份暧昧，他从来没有表示反感过。
可是他没有选择法玛，这可能是催生她离开帕里西诺士官学校，投入战场的原因之一。
也是导致法玛阵亡的诱因之一。
一种自责感，袭上心头，卡尔感觉到有泪水，从脸庞滑落，那是他发自内心的情感，他无法释怀。
拿起桌子上的戒指，卡尔陷入了回忆，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想不到你这么小，就要进入士官学校啊。”
一旁的少尉书记官，对着初来乍到的小学员说道，说完话，一边帮他提着行李，一边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这是我家乡的特产，你可以尝一尝，味道不错的。”
温柔又成熟的女性，将一个大袋子提到孤独的学员门前，她微笑着，把整包东西，塞到他怀里。
“技术似乎还不太好，明年一定会进步的，你可以期待一下哦。”
宿舍里，少年拿着一副羊毛手套，虽然纺织技术很差劲，但是那种心里暖暖的感觉，却不作假。
“夜色很漂亮，谢谢你的大餐。”
海德堡的夜色很美，女人拉着男孩的手，从满是情侣的桥上经过，月色洒在她得脸上，眼睛笑成了一个弯。
“不会掉下去么。”
载具上，男孩搭载着一位女士，她坐在后面，有点手足无措，紧紧的抱着男孩的腰，手上还带着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
呜、呜、呜……
卡尔终于忍不住了，但是不能让人看见他的哭相，他死死咬住自己的衣角，泪水不停的滑落。
她就这样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这或许是一份解脱，但是对于思念她的人来讲，则是无比残酷。
过了好一会儿，卡尔才忍住泪水，他仿佛经历一场大运动量的训练，不停的喘着粗气，整整调整了十几分钟的呼吸，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站起身，卡尔走到书桌前，他准备写一封信，是给希贝尔少校的，告诉他，自己在弗莱堡收到了法玛的遗物。
这封信，写的十分艰难，因为写着写着，卡尔就留下了泪水，泪水打湿了字迹，但是他没有扔掉重写，因为他怕，再写的话，恐怕就写不出来了。
信很短，大概就是告知希贝尔，法玛已经在弗莱堡牺牲，并通过战友，留给自己一封短信。
同时，卡尔也向希贝尔表示了忏悔，如果时间能够重来的话，他一定会对法玛更用心一些，然后阻止她进入到作战部队。
是的，作为作战部队的指挥官，要全力阻止自己的友人加入作战部队。
这是很忌讳的话题，但是卡尔直接写在了信里，法玛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人，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之一。
可是现在，她永远的离开了。
将信封好，卡尔开始调节呼吸，并且去做了一个简单的洗漱，他不想留给部下自己也会软弱的印象，这样不仅会导致个人形象受损，也会打击到部队士气。
把一切都收拾完，卡尔把卫兵叫了进来，吩咐他把信寄出去，顺便还给了他无马克小费。
这是自己的私事，劳烦别人，还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卫兵是个刚刚从士官院校毕业的新兵，他本来就对卡尔十分崇拜，认为他是德意志所有士官学员的骄傲。
能够帮卡尔做事，他感到荣幸，何况还有五马克的小费，只见他高高兴兴的离开了，而卡尔在关上门的一刻，再度心痛起来。
他忽然感觉，自己在乎的人，越来越少了。
这是一件非常伤感的事情，卡尔调整好一阵子情绪，才缓和过来，他再度去洗漱，不断强调着，自己还有许多许多事情要做，不能在这种情绪中过多停留。
“报告！”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卡尔知道，那是后勤的军需官，这个时间来打扰，肯定是有事发生。
“进来吧。”
卡尔用毛巾把脸擦一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军需官的确有事要报告，他刚得到一份名单，是关于兵员补充的。
167大队已经全军覆没，大队长海勒姆阵亡，但是上面没有能力再给他足够的力量重组一个大队，他们只是尽可能提供兵员，补充给卡尔的另外三个大队。
所以167大队即没有被废除番号，也没有调来一兵一卒，上面的意思就是这样，暂时让第九航空魔导士团压缩一下编制，仅保留三个大队。
对于这一点，卡尔没有异议，他让军需官把三个大队长都叫来，安排一下兵员的事情。
很快，三个人都到了，他们研究了足足一个多钟头，才把补充兵员分配好。
不怪他们效率低，即便只保留三个大队，这些补充上来的兵员，也无法让他们都达到满编。
可见第九航空魔导士团的损失之大。
送走了这三位，卡尔也没有闲下来，他的部下，不仅仅有三个航空魔导士大队，还有三个步兵营，一个坦克营，一个装甲防空营，一个汽车营，一个后勤补给营和一个机械师营。
除了这些，他还有一个通信连和两个警卫连，严格意义上讲，如果第九航空魔导士团全部满编，他们和一个旅没啥区别。
而接连的恶战，让他们的编制受损严重，三个步兵营都已经残了，坦克营和装甲防空营也是损失近半，剩下各支部队，甚至通信连都遭受了损失，所以仅仅补充航空魔导士，是远远不够的。
紧急致电上级，卡尔又忙活了许久，待到他停下来，月亮已经早早挂在天上。
现在已经邻近十一月份，弗莱堡虽然在德意志帝国的东南部，但是气温也比较低。
但卡尔还是打开了窗户，看向空中的月亮，他越看，越是沉迷。
他在对陷入回忆，回忆起了海德堡，回忆起了帕里西诺士官学校，以及那所学校中，恨嫁的某位书记官。
泪水再度流下，但卡尔擦了擦眼睛，他依然在强调，不要软弱，绝对不能软弱。
“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希望来世，能够偿还吧。”
卡尔默默念叨了一句，缓缓关闭上了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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