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药堂
“现在呢，怕不怕？”林瑜摇了摇手中的死蛇，问林子言。
“怕！”
林子言抽了抽小鼻子，爹爹好讨厌，吓唬他。
“那下一次再看到了，该怎么办呢？”林瑜半蹲下来，耐心的引导着。
“嗯～告诉爹爹～”林子言仰脸看着林瑜，嗯…爹爹真好看……
“还捡吗？”林瑜伸出手指，轻轻擦了擦林子言挂在脸颊上的眼泪。
“不捡，要告诉小石头也不可以捡。”
林子言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回答道。
“真乖！好了，现在先帮爹爹去鸡窝里拿俩鸡蛋好吗。”林瑜用夸奖的眼神看着他。
“嗯！”
林子言眼圈还有点红，却立刻笑了起来，用力的点着小脑袋，转身蹦蹦跳跳的向鸡窝奔去。
林瑜感叹——真好哄，起身找了个竹筐，把蛇扔了进去。
“大强！大强！我来了！”林子言撒欢着跑向鸡圈。
正在鸡窝里趴着消化蛇胆的大强，听到林子言叫他，迈着雄健的步伐来到鸡圈门口，扯开嗓子来个开局三连问。
“喔？”你怎么来啦？
“喔喔？”你爹爹喜欢我送他的礼物吗？
“喔喔喔！”这可是本大爷特意为他准备的，说到这里时，大强抖了抖它毛色鲜亮的鸡翅膀努力背到身后。
“？”大强在说啥呢？
林子言小小的脑袋里有个大大的问号。
“大强，爹爹跟我说那不是虫虫，说不可以再捡，你以后也不要再捡了哦，不然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大花小花它们了！”林子言伸出小手摸上大强的鸡头，认真的说道。
“喔～”不识货的人类～
大强左右晃了晃鸡脑袋，甩掉头上的小手，觉得有些心塞，它想回家了，临走时，绿豆大的眼睛瞟向厨房，眼中闪过鄙视。
林子言站在鸡圈外面，看着东倒西歪的大强，眨眨眼睛，有点担心，大强不会生病了吧？
要不然一会儿就让爹爹过来给它看一看，林子言又有些担心，爹爹……会不会把大强给吃了。
爹爹什么都好，就是每天总想吃大强，大强明明那么乖。
“唉，”
想到这里，林子言不由皱起了他两条淡淡的小眉毛，叹了口气，觉得爹爹实在太不懂事了。
林子言跑进鸡圈看了一圈，发现大花小花正在墙边刨土，鸡窝里正放着两个鸡蛋，他眼睛一亮，两个小爪子立刻摸了上去。
在墙边不停刨土的两只母鸡，只是瞟了一眼就不关心，继续专心致志的找食物。
大强还在鸡窝里，伤怀自己的痴心错负。
摸到两个鸡蛋，林子言很高兴。完成了爹爹交给他的任务了，开心的向厨房跑去。
……
吃完早饭后，林子言蹲在树下挖坑玩，林瑜把厨房收拾好后，走到里间右边那个屋子打开门，屋子里地上桌子上摆了大大小小很多的木雕，地上的那些林瑜没有管，直接拿起桌子上他特制的小孩玩具，七巧板。
出门后把门从外面锁上了，屋里有很多刀具，不锁门的话，他怕林子言不懂事，摸到了伤到自己，所以每次出门后都会把屋门锁上。
林瑜拎起放在厨房门口的竹筐，抱着林子言就出门了。
昨夜下了雨，不过这天热，太阳晒了有一会儿了，路面上都已经干了。
“言言，爹爹要出去办事，你去林奶奶家跟豆子哥哥玩好吗？”林瑜轻轻摸了摸林子言的头，问他。
林奶奶是王进宝他娘，林瑜喊她林婶。
林子言撅着嘴，搂住林瑜的脖子，爹爹每天都要出去，“好吧！那…爹爹，你什么时候回来？”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林子言还是乖乖的听话。
“真乖，爹爹中午的时候就来接你。”林瑜说着狠狠亲了林子言一口，太乖了，一点也不像他曾经见过的熊孩子。
“爹爹不要亲，好痒啊！”林子言怕痒，缩在林瑜怀里不停的扭动身体躲避，咯咯的笑着。
“是吗？就亲、就亲。”林瑜说着故意把脸凑上去。
“不要不要，爹爹坏～”林子言不停的摇头，两只手捂着林瑜的脸往外推。
父子两玩闹间，很快就到了王家。
王家人口比较多，不算嫁出去的女儿，老少加在一起有七口人，盖了五间正房，侧面还有两间耳房，围了一个泥巴院墙，墙面有一米多高。
这时候，王家人也刚吃完早饭，王父和王进财肩上扛着锄头，正要下地去，趁着日头不毒多干一会儿，中午再回来休息，王进宝因为最近要相亲，所以在家里养精神，就没跟着一起。
林瑜带着林子言刚走到王家门前，就在门口遇上了准备出门的王家父子。
“阿瑜来了！”王父说道。
“王叔，进财。”林瑜看见二人笑着招呼，又拍了拍林子言的小屁股，让他叫人。
“王爷爷，进财叔叔。”林子言楼着林瑜乖乖喊人。
王进财看到林子言眼睛一亮，高兴道，“哎！言言可真乖，来找豆子哥哥玩是吗？他在院里呢！”
自己那个儿子晒跟个黑皮猴似的，不像言言这个小家伙白白嫩嫩的，还特别乖巧可爱。
王进财看向林瑜问道：“林瑜哥，是有事吗？”
林瑜家里以前比较富裕，读过书懂得比旁人多，跟两人差不多大的人，基本上都跟在林瑜后面叫哥。
老话常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在这个时代更是如此，读过书、会识字的人，大家都比较尊敬。
林瑜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我一会儿想去趟小凤山，想麻烦林婶帮我看一下言言。”
家里只有他和林子言两个人，青溪村又有很多小河小沟的，他不能把林子言一人扔在家里，虽然挺麻烦林婶的，但他实在没有办法。
他现在能理解那些漂亮优雅的女孩子，为什么在结完婚生完孩子以后变得歇斯底里了，又要照顾家庭，又得照顾孩子，又当爹又当妈，是真的很累。
正在院子里准备做活的林婶听到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瞪了林瑜一眼，说道，“啥麻烦不麻烦的？瑜小子你啊，就是爱瞎客气。”
她眼睛看向林子言白嫩的小胖脸时立刻笑了起来，放轻了声音说道：“言言真是越长越可爱了。”
林婶不由在心里感叹，这孩子长的就像过年去庙里烧香时看到的画上画着的小仙童一样，让人一见到就打心眼里喜欢。
见大家都看着他，林子言有些害羞了，向林瑜怀里躲。
“是言弟弟吗？快进来，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好玩的？”
院子里传来豆子的惊呼，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这话引起了林子言的好奇心，他忍不住伸头向院子里看，林瑜见状就放下他，双脚一挨着地，林子言就向院子里跑。
“麻烦林婶了。”林瑜说道。
“嗯！啥麻烦不麻烦的。”林婶不耐烦的摆摆手，转身回去，刚走一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对着林瑜说道：“对了，你晚上来接言言的时候，不要再拿东西过来了，言言又不用抱，不用喂奶的，在这陪豆子玩，还给我省心了，你说你送那些东西来干什么？你要是再拿来，我就给你扔出去，以后见面你也别叫我婶了，我没脸应声。”
上次林瑜上山回来后，来家接林子言时送了一个三、四斤的大鲤鱼，那可是好东西。
青溪村里有一条河，在小凤山脚下与青阳村挨着，大小有半亩地左右，深不见底。
这条河属于两个村子的公共资源，村里的人都可以去捉鱼，但那河里的鱼像成精了似的，根本就不好抓，时间长了来抓的人就少了，水里面的鱼长的都挺大的，也不知道瑜小子是怎么抓的，但肯定也不轻松。
林瑜笑了笑没有应声，他知道林婶说的是真心话，却不打算应下，开口道：王叔、林婶我先走了”
“嗯，去吧！”王叔应道。
“行，言言在这里放心吧。”林婶摆摆手进屋了。
……
林瑜背着竹篓，先向村西头去了。
陈叔是村子里的大夫，不是本地人是外来的，来到清溪村后和村长买了村西头没人住的三间泥土房，就这么在村里住了下来，有两年多了，看上去四十多岁，一直孤身一人，在村西开了个药堂。
村里人一开始都不信任他的医术，有个大病小灾的都去镇上医馆。
时间长了，总有来不及去医馆的时候，只能去陈大夫家的药堂，后来发现他的医术特别好，大家再生病就不去镇上了，都去陈大夫那里拿点药就完事儿了，省钱还省事儿。
林瑜去药堂那里是为了拿药，顺便问一下背篓里头捡到的那条蛇陈叔要不要，不要的话他就拿到山上扔了。
他家屋子离小凤山太近了，怕有什么蛇虫鼠蚁会爬进屋里，就经常会来拿点儿驱虫的药，昨天下了场雨，他早晨去屋子周围看过了，发现药都被冲没了，他昨天感觉到天有点阴，怕下雨，就跟陈叔说了，今天再拿点药。
林瑜来的次数多了，两人也就熟悉了。
熟悉了后，林瑜便一直叫他陈叔。
……
太阳越来越高，气温开始上升，路边的花草树木还是绿莹莹的，让人看着就心情舒畅。
村里来往的人多了起来，林瑜路过好几个打招呼的，叔婶阿姨的叫了一路，终于来到了陈叔的药堂门口。
三间泥土房，外面和林瑜家一样围了个篱笆的院墙，在前面竖起两根大柱子在柱子两边各安了个门，上面还有一个牌匾，写着''药堂''二字。
外面的院门开着，但是房门却关着，林瑜站在门口向里面喊，“陈叔，陈叔。你在家吗？”
虽然是这么问着，可是闻到一阵一阵的煎药味往外飘，林瑜就知道陈叔肯定在家。
果然，不一会儿，紧闭的屋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深灰色长衫的中年男人，续着一把美髯，看起来有些儒雅，林瑜却知道，儒雅的表象下，有一颗腹黑的心，虽然对方从来不承认。
“陈叔！”林瑜叫了一声。
陈叔点头。
“来这么早，你的药还没有配好，晚些时候再来取吧！”他从早起就在熬药，还没来得及给林瑜配药。
林瑜点点头，拿下背上的竹篓，从竹篓里拿出那条死蛇。
陈叔站在他旁边，看清楚蛇的颜色后，连忙走上前，接过手里，眼神有些喜悦，惊讶道，“这可是好东西，你搁哪弄的？”
陈叔翻过来检查了一遍，发现蛇腹有个大洞后，伸手摸了一下，发现是空的，一脸遗憾的说道：“可惜，蛇胆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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