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转变
清晨，人流涌动，今天并不是休息日，大街上大部分都是上班的成年人和结伴而行的高中生，在一个转角口前，万玮一个人只手提着手提包靠在电线杆上，各式各样地汽车从他身旁的马路上奔驰而过。
他在等人，十五分钟前就已经站在这里等候，但对方并且没有和之前的时间一样从这个转角口出现。
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也许对方已经离开此地没有事先告诉他，不过万玮还是选择注视着前方十米左右无人出入的转角口。
他有心事，在昨天他和以王锐为首的五个不良少年产生了冲突并被带到了学生会接受教育一直到闭校，在回家后他和赵乐雪发过信息，但只是显示已读并没有回信。
从初中加赵乐雪的好友之后到了昨天为止从来就没有已读不回的情况，万玮担心地打过电话但没有接通。
连电话都没有选择拒绝还是接受，只是任凭铃声在回响，这种不符合赵乐雪性格的行为让万玮担忧地熬到了凌晨才因为受不了困意入睡。
往常上学的时候都是在这里和赵乐雪汇合然后一起去学校，但今天赵乐雪来的比以前的任何一天都要晚上不少，以至于万玮怀疑赵乐雪是不是生病了。
就在万玮把背部从电线杆上移开想主动去赵乐雪的家中寻找她本人时，在那个转角口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就是拥有一头棕色长发和棕色眼睛的赵乐雪。
“乐雪，你来了啊。”
终于等到了赵乐雪，万玮没有迟疑地迎了上去。她人在这里至少说明没有得了什么疾病，这让万玮松了一口气。
看到了靠近过来的万玮，赵乐雪抖了抖拿着手提包的右手，和他短暂地对上视线后眼神飘忽不定地说道：
“嗯早上好。”
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吗？万玮看着明显缺乏精气神的赵乐雪猜测着。
先不管具体原因，万玮还是决定先简单做出回应：
“早上好。”
互相做了简单的问候后，赵乐雪半睁着眼睛阴沉着脸低头看着地面朝着向前方延伸的道路走去。
被甩在身后的万玮看着赵乐雪渐行渐远的身影在原地愣住了几秒。
不对劲，乐雪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她不会是生气了吧，因为我昨天把她一个人扔在街上，所以她想以此来惩罚我，让我担心，根据她的性格应该会这么做。
擅自猜测赵乐雪不对劲的原因得出结论后，万玮小跑到赵乐雪的身边，眼睛向右斜看与自己同高的赵乐雪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我先和你道个歉，对不起昨天把你一个人留在街上。”
“啊这没什么的”
赵乐雪的眼睛依旧盯着地面，说出的话轻飘飘的。
“真的没什么吗？”
万玮认为赵乐雪还在生闷气，对方也没有和他想象的一样突然变脸笑着拧他的胳膊，而是继续板着一副扑克脸，开口轻应道：
“真的。”
“那昨天你安稳地回家了吗？支宛应该没有在你回家的路上拦截你吧。”
既然并不是在生气的话，万玮又猜测出了另一个原因。
赵乐雪也许是碰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受到了委屈，万玮在说出这个原因之后便在脑中自我进行否认，那可是擅长打架的赵乐雪啊，仅凭支宛那些人怎么可能让她受到委屈。
事实与想象相反，下一秒万玮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中了一半，理由是在听到那一句话后旁边的赵乐雪停下了脚步。
“”
这是万玮根本就无法想象到的一幕，以性格豪爽为代名词的赵乐雪居然沉默不语地站在原地全身发抖，连瞳孔都缩小了一点。
“乐雪？”
万玮跟着赵乐雪停下了脚步，这一次他从赵乐雪的身上感到了不属于她、从来就没有在她身上表现出来过的恐惧。
万玮的心脏怦怦直跳担心着赵乐雪接下来会不会还有过激的行为，还好过了几秒之后赵乐雪发抖的身体恢复了正常，但脸色还是阴沉。
赵乐雪望着地面动了动嗓子，发出只能用“是声音”来表示的毫无感情的话语：
“对不起，我不想聊这话题。”
对不起什么的根本就不像是赵乐雪会说的话。
听到了这句话后万玮紧张地摇了一下头和双手，生怕惹赵乐雪生气连忙说道：
“没事没事，乐雪你不需要道歉，有问题也是我问错了事情，在你心情不好的情况下惹你生气了，对不起！”
“万玮你不用道歉，我只是想静一静。”
“嗯好，只要你想的话。”搞不懂赵乐雪奇怪的状态的万玮顺从地答应了了下来。
一路上两人真的是沉默不语。
在赵乐雪的身上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万玮认清了这一点，但有了先例，他也不敢轻易发言刺激赵乐雪，所以万玮只能光在脑中猜测。
不知不觉万玮就跟着赵乐雪绕过铁路道口走了一大段路，他不知道为什么赵乐雪要特地走远路，但时间也来得及所以万玮也能接受而且他也不敢乱说。
走到现在就已经可以看到校门口了。
身穿平京高中制服的少年少女们通过收缩起来的收缩门旁有说有笑地进入学校，因为绕了远路的原因万玮他们到达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临近第一节课开始的时候。
此时在通过校门口的学生稀少，因此一个面向校门口外蹲在地上的学生最为显眼，万玮通过侧脸认出了那个人并自言自语：
“是王锐，奇怪，他好像在校门口等谁，难道是其他的三年级生或者他的女朋友支宛？”
“对不起”
耳边响起颤抖的喃喃低语，万玮侧过头发觉旁边的赵乐雪和之前一样全身发抖直勾勾地看着蹲在校门口的王锐。
赵乐雪的反常让万玮担心到了极点，他走到赵乐雪的身前抓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摇晃来控制她发抖的身体。
“乐雪你在和谁道歉？没事吧，你今天的样子有些奇怪啊。”
要是平常的时候让万玮这样地摇晃自己的身体赵乐雪一定会扭着他的手臂让他为自己的不敬尝到苦头。
但现在的赵乐雪却只是别过头低喃道：
“没事，我们走吧。”
这句话并不能作为回答让万玮满意从而放开抓住她肩膀的双手。
正当万玮决定一定要问出一个所以然出来时，蹲在校门口的王锐看到了离门口不远处的两人，咆哮着冲了过来。
“赵乐雪！”
明明昨天刚进到学生会里今天难道不收敛点吗？万玮知道王锐不是善茬，莫非受了支宛的指示今天也要找赵乐雪的麻烦？
万玮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没有多想张开双臂挡在赵乐雪的面前，
“王锐，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校门口附近，昨天不是刚进学生会被教育了吗，你确认要在这里闹事？”
“滚开！我要找的人是她不是你！”
跑到万玮面前的王锐一把抓住万玮的衣领把他扔到一旁，万玮没有屈服反手抓住了王锐的衣服，为了引起其他学生的注意大声地说道：
“找乐雪？她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没气可出的话就欺负我吧，我没有半句怨言。”
“我都说了让你滚开了！”
被抓住衣服的王锐紧捏着万玮的那只手，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手掌涌了上来但万玮依旧不肯放手。
直到王锐用脚猛踹了万玮的腹部他才受不了冲突力向后退了一大步。
失去了万玮这一阻挡后王锐向赵乐雪靠近到只有一个身位的距离，他怒目圆睁地瞪着不知所措的赵乐雪，口沫横飞：
“赵乐雪！支宛她们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昨天下午你到底和支宛她们说了、做了什么？”
此话一出在校门口的其他学生都停下来脚步以一种听八卦的心态观察这边。
因绞痛难耐而捂着腹部的万玮听到这个消息后处于震惊之中。明明昨天在放学的时候还看到了支宛三人组还好好的，怎么就
这让万玮产生了疑问，他在压制着疼痛之余开口向王锐问道：
“支宛她们几个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反正这件事不久之后会上新闻，王锐也没有必要隐藏着，他没有转头看向一旁的万玮仍瞪着赵乐雪，在解释万玮问题的同时继续逼问道：
“今天我去支宛家找她一起上学的时候，她妈告诉我支宛她们在昨天下午的时候被列车撞死了，就在昨天放学后支宛跟我说了她要灭一下你的气焰，昨天下午你们是在一起的吧。”
从气势上完全被压制的赵乐雪有意地避开来自王锐的锐利视线，在踌躇一番后点了点头，这让王锐的“火焰”燃烧地更加旺盛。
“在昨天下午在铁路道口你绝对做了什么，支宛她们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
听到了这句话后赵乐雪向后退了一步，她举起前臂摇着头解释道：
“不是的只是她们站在轨道上而已”
王锐并没有放过赵乐雪，步步紧逼。
“那估计是你把她们推上去的吧！”
“不是的那时候信号灯还是绿色的栏杆也没有放下来”
“那是你使了什么手段吧！”
“不是的那个列车并不是普通的列车那是会突然出现的幽灵列车警察都承认了”
“那也是你召来的吧！以你天生的棕发棕眼灵力强大，你肯定是因为对支宛怀恨在心所以你使用了某种咒术引来了幽灵列车把支宛她们撞死了吧！”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就在昨天黄昏，三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抛物线各自摔在了地面上，尸体的四肢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扭曲，殷红的血液在地面上流淌成河。
那一幕幕的景象在脑中浮现，好似一座巨山压在身上，赵乐雪弯着脖子崩溃地用双手颤抖地抱着头，泪水在她湿润的眼角打转。
看着王锐还想张开嘴巴继续给赵乐雪施加精神压力，在一旁的万玮忍住疼痛上前一步抓住了王锐的手臂，鼓起勇气为赵乐雪辩解：
“够了，王锐！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件事和乐雪有关系吧，你适可而止点。”
王锐猛地一甩手臂万玮勾在上面的手掌就被轻松地甩开，他转过头恶狠狠地对于万玮说道：
“适可而止？你凭什么让我适可而止？你也是帮凶吧，昨天下午是你故意找我拖延时间好让赵乐雪和支宛她们在一起，要是我和其他四个人也在赵乐雪就不敢肆意妄为了。”
“我拖延时间只是”
万玮瞥了一眼抱头陷入不安中的赵乐雪，犹豫了一会没能接着说下去，将到了嘴边的下半句话咽了下去。
这让王锐更加底气十足。
“哑口无言了吧，你这个帮凶就承认事实吧。”
然后，王锐用食指指着赵乐雪的头，话锋转到她的身上，充满怨恨地说道：
“赵乐雪你就是一个杀人犯！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误！”
忍受不了从心底爆发的自责和压力，晶莹剔透地眼泪一股脑地从赵乐雪的眼眶中流出，她紧握着手提包回过身不顾一切地跑着离开。
“乐雪！”
盯着赵乐雪远去的背影，万玮产生了想追上去的冲动，但没决定好，他的身体只是向前迈了几步伸出右手想要抓住那模糊的背影，这种没有实质性的行为只是徒劳。
在转角处，那个身影消失不见。
“你跑也没有用，我一定会找到有用的证据把你送到监狱里面的！”
同样看着那道背影，王锐表现出的是愤怒和憎恨，他拧起眉头一转身走到了校门口，跟在校门口等候的跟班——黄发不良和寸头不良说了一声“我们走”后，一起朝着赵乐雪离开的相反方向走去。
乐雪
万玮忧心忡忡地看着赵乐雪离开的方向，现在再追上去也才迟了，他只好在内心中祈祷赵乐雪能快点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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