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忆完毕
平京灵专西教学楼四楼
旭日东升，暖洋洋的阳光照耀着只有三人的教室里，这间室温合适的房间是用来上公开课的地方，像现在这种只有三个人的情况实属少见。
在教室的前后门都各自站有一名眼带墨镜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大男子，只不过他们的脚步都在门槛之外，所以并没有将他们算入这间教室的人数当中。
两位西服男子都在防止没有任何允许的人进入这间教室和偷听教室之间对话的情况下，一齐将目光投向室内的三人身上。
三人之中，坐在这间教室最中央的座位上的一名大约十六岁的少年扯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能感受到当时的伤痛般看着洁净反光的桌面上的自己，低沉地说道：
“之后我被那根圆锥体贯穿，在剧烈的疼痛里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少年的名字是林明，在经历了一场杀人案件的他不知为何出现在这个地方。
站在林明面前的一名蓬头垢面、身着黑色道袍的长发青年听到并吸收了林明之前一大段话后，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说道：
“对于一般人来说还真是有意思的经历，当真在此之后就没有了感觉？你没有说谎吗？”
林明放下了纠着自己胸口的那只手，挠着自己的头试图再次“挖”出一些信息，但这种回想的做法已经到了极限，已经没有任何的画面和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是真的芦屋先生，我没有说谎，在那之后的事情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了。”
看着说完这句话后仍在抱着脑袋拼命回忆的林明，被他称为芦屋先生的青年对着门框外问道：
“苏梦蝶，他刚刚说的你都听到了吧，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被叫到名字的少女摇晃着齐肩发从门框外探出身，一步迈入门后恭恭敬敬地对着芦屋道满说道：
“校长，一字一句都属实。”
凭借着恢复过来的记忆，林明认出了这名清纯可人的少女，只不过现在的她和记忆中的有些不同。
首先是衣物的改变，苏梦蝶换上了初次相见时的白色衬衫和黑色的短裙，除开这种不大不小的衣物变化，林明更在意的是缠在她右手臂和左大腿上的绷带。
林明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出现在门口的苏梦蝶身上。她受了伤，这是很浅显易懂的事情，不过对于根本不知道那件事的后续的林明，苏梦蝶身上的伤牵动着他的心。
“苏梦蝶，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打倒了暴走的雨昕了吗？！”
尽管是隔了一天，但因情报缺失，再加上生死相关，所以林明现在最想要知道的就是那件事的结果。
而这份结果，由看到林明状态良好从而嘴角上扬的苏梦蝶所告知。
“准确来说是被你打倒了，多亏了你。”
听到苏梦蝶这份掺杂着几分感激的回答，一头雾水的林明激动地拍桌而起。
“我？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任何打倒雨昕的记忆啊！”
我打倒了苏梦蝶？什么时候的事？具体怎么做的？用的事什么？
脑中疯狂地思考着这些问题，大脑飞速运作还是无法以此为结果想象出更加具体的详情，林明在内心否认了苏梦蝶说出的结果。
就在他打算说出“请不要糊弄我，我是真的想要知道结果。”时，在林明面前的芦屋道满上前一步将双手放在林明的双肩上把他按回到椅子上。
“不用那么激动，反正事情也已经过去了，你就好好地静下心里来听苏梦蝶解释后面发生的事情吧，听完之后说不定就有什么头绪了。”
见林明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重新安坐在座位上后，芦屋道满松开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笑着侧过头看向苏梦蝶，
“接下来有劳你了。”
轻回了一声“嗯”后，苏梦蝶向前走了几步确保林明他们处于能清楚地听到声音的范围内说明了起来。
包括自己是如何在林明受到致命伤害后和暴走的李雨昕进行战斗，而自己又是如何被林明所突变的青年拯救。
在苏梦蝶说明，林明他自己接受信息时一直处于握拳的状态，毕竟除开苏梦蝶自己战斗的事情，其他就像是撰写的“英雄故事”一样属于如此的天方夜谭。
可能时因为短时间内处理消化的事情太多，此时的林明情绪多少有些急躁，待苏梦蝶讲到李雨昕身上的鬼气被“自己”灼烧殆尽时，他忍不住插嘴道：
“等等，你是说我变成了一名银发蓝眼的青年？”
正在全身心回忆事情具体细节的苏梦蝶面对林明的插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将目光聚集到他的身上，粗略地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嗯，在那之后你在蓝光的包围中身体连衣物一起恢复了过来，伤口也全部愈合，我打了之前那个警察给我的名片上面的电话把失去意识的你送回了家。”
貌似是对苏梦蝶说的话产生了疲惫，芦屋道满也不想听那些有的没的细节，而是接下了话茬：
“等天明上学之后苏梦蝶告诉了我事件的全貌，我就让林毅把你送了过来并初步治疗了你的身体，过了十分钟左右你就醒了过来。”
“我还是有点无法接受我变成了另一个人”
林明低下头望着印刻在桌面上的自己，用手去拂过桌面上的自己也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显现在那里的只有自己真实的模样，并没有什么银发蓝眼青年。
“噔。”
一把折叠好的黑色纸扇敲了一下林明所视的桌面并遮住了倒影的一只眼，林明疑惑地抬起头，看到在他跟前的芦屋道满俯视着他，无情地说道：
“并非亲自感受，亲眼所见的才算是真实。”
“事实”林明看着被遮住一只眼睛的倒影口中念叨着这个单词。
真实也就是真相，林明在内心中揣摩着两个字，记忆恢复正常的他注意到了围绕着这件事的另一团迷雾。
“对了！雨昕，李雨昕她怎么样了，在这之后她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吧！她变成那样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的。”
林明的情绪已经彻底稳定了下来，他没有像刚才那样拍桌而起，但言行举止间还是显露出着急的心情。
芦屋道满对落在这里的话题早有准备，他用纸扇轻敲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以让人安稳、轻松的声音坦率地说道：
“放心，你说的那个李雨昕，也就是这场案件的凶手现在在医院里已经苏醒了，精神和肉体上都没有太大的损伤。”
“那她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极端的做法”
在和李雨昕这接近一个月的相处中林明明白她不是那种思想、三观有问题的人，而且就算是其他的普通人应该也不会做出让“母亲的尸体陪在身边”，“为了让朋友不离开而杀死他”这两件过激的事情。
林明现在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尽管不知道能不能让林明满意，芦屋道满将手中的纸扇立在桌面上，手指抵着扇尾说道：
“我们询问了，事情的开端是李雨昕在三天前在自己母亲的葬礼上伤心过度，迷茫地散步路过那片树林时，她听见有人在呼喊着让她进入树林，然后在那口井中，她得到了那股鬼气。”
先不管这个回复的满意度如何，林明从刚才芦屋道满的话语中想起了另一个疑点。
生怕芦屋道满错过，林明双手用力拍了桌面一下，不小心碰倒了在桌面上竖立起的纸扇，他并不关注这些而是迫切地开口说道：
“对了，在昨天那口井中又有另一股鬼气缠上了雨昕，那口井一定有古怪！”
芦屋道满以沉默数秒告知林明这个信息他早已接收，之后又通过语言试图让林明放下心。
“那口井我们已经巡视过了，并且也会更加深入的进行调查，这些都是我们的责任你不必担心。”
林明通过言语了解芦屋道满的意思，但对于他而言现在不是可以放松的时间，想问的问题想如同连珠炮一样提问，但林明还是平复了一下内心，首先问道：
“那关于雨昕的罪，已经定了吗？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杀害江航的。”
无论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都是自己的友人，但死者不能复生，在万般纠结之下林明才尝试让李雨昕脱罪。
“哦，关于这个啊，当事人在知道自己杀了人之后痛哭流涕，甚至一度有自杀谢罪的想法，而且因为她的行为是因为受到了鬼气的影响，所以会从轻发落，进去个两三年就行了吧。”
没有去收回平躺在桌面上的纸扇，芦屋道满将事实的情况一字不差地讲明。
对于这个结果林明还是不能接受，毕竟这两个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在没有主观意思的行动下，一个失去了性命，一个失去了两三年的青春。
“都怪我，没能快点发现及时阻止”
双手摊放在桌面上，林明感到了强烈的无力感，如果那时候能早日发现李雨昕的异常，如果那天在阳台上能说服江航留在社团，想必就不会导致这种悲催的结果吧。
芦屋道满从林明阴沉的脸上得到了林明这般的想法，他并不打算就此安慰自责的林明而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要是这么认为的话我也不会说什么。”
事件的全貌已经了解也确认完毕后，吐露出这句话后芦屋道满扭头对着苏梦蝶说道：
“作为证人，苏梦蝶你可以回教室上课了。”
“是，校长，那我就走了。”
被芦屋道满注视并叫到的苏梦蝶带着敬畏回应道。她转过身担心地撇了林明一眼后，才迈开脚步离开教室，没有了身影。
芦屋道满对站在门框外的黑服男人使了一个眼神，确认苏梦蝶已经离去后，芦屋道满对看起来比自己小好几岁林明鞠了一个十五左右的躬表示致谢。
“尽管你可能是无意识的，但首先感谢你在危急关头救了我的学生。”
“不那个”
因突然被自己的长辈鞠躬，林明惊慌失措得乱舞手脚，连声音都吞吞吐吐。
这一滑稽的反应成功逗笑了芦屋道满几秒钟，他干脆不使用本来打算的认真表情，而是带着这份笑容抑扬顿挫地讲道：
“接下来把话题转到我感兴趣的地方吧，就比如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你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林明并没有完全了解芦屋道满想表达的意思，他看着芦屋道满的眼睛真诚且坦率地说道：
“什么东西我就是我啊，林明，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如果只看一般情况下的言行举止，林明的确可以算的上一普通高中生，但是能变成另一个人这可不是什么普通高中生能做到的。
而关于这件事的答案芦屋道满勾起着嘴角，略显轻浮地猜测道：
“这可难说啊，说不定你是妖鬼伪装的人类，想要通过任务混入灵专中结果遇到了危机不得不现出真身，然后现在还在装糊涂，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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