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调查
在上午第一节课林明认真做笔记时被神经大条的苏梦蝶打扰互相打招呼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苏梦蝶。
在下课和午休的时间内林明也都没有见到苏梦蝶，她在这所学校里失去了踪影，估计如她所说她暂时离开了这所高中在灵专里上重要的课程。
终于熬到了放学，林明并没有像昨天一样慢吞吞地整理课桌而是连桌子侧边的手提包都没来得及拎，破了有史以来最快冲出教室的记录。
他先是去一年二班寻找一个人无果后通过走廊离开教学楼，在拐角处林明发现了那位和自己立下了约定的少女——苏梦蝶。
蹲在那里观察、并用手中的树枝调戏一群蚂蚁的苏梦蝶感受到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而抬起头，仰视着林明鼓起脸抱怨道：
“呃终于下课了，你们的放学时间真的太晚了。”
对此林明无奈地耸了耸肩，嘴角勾出一定的弧度解释道：
“平常不是这样的，因为江航的死全年级都加了一节班会让大家注意安全，然后现在距离黄昏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吧。”
“一个小时吗”
苏梦蝶改变了蹲着的姿势站起身来扔掉了手中的树枝自忖着时间。
“足够了，现在就去篮球社调查还有时间。”
就在苏梦蝶拔腿欲跑跃跃欲试的时候，林明出言叫住了她。
“等一下，在此之前我想要去妖鬼交流社一下。”
“妖鬼交流社？”苏梦蝶歪着头在脑中搜索着关于五个字的记忆，之后恍然大悟。
“哦，是那个案发现场吧，我记得门牌上写的就是这五个字虽说那里已经解封了，但你去那里干嘛？”
“我想找一个人，在她的班级也找不到她，有句话忘了和那个人说了，我想她可能在那里，另外我想再次检查一下案发现场。”
这个理由勉强能在苏梦蝶这里过关，现在的时间也算不上太要紧，她点头默允了林明的想法。
“行，我同意了，我会陪你去，只不过时间并不多你要快点解决。”
“我知道了。”在应答了一声后林明一路小跑来到了特别大楼，苏梦蝶紧跟其后。
明明才刚刚放学特别大楼的人流量却十分稀少，看来有大部分的人听老师的话在这个特殊时期尽量不在学校逗留。
和往常相比现在的特别大楼异常的沉寂，在这种氛围的作用下，从一楼爬到四楼的林明的心中难免会缺少一些真实感。
走到左走廊的尽头盯着白色的推拉门，林明不禁认为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打开这扇门后在里面的不是让人不适的尸体，而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
但，这种逃避现实的想法未免太过于软弱了。
在内心里自嘲的林明伸出手要去试试能不能直接拉开推拉门的同时，从单薄的门后突然传来一阵喃喃自语的声音。
“你们知道吗，听说在这个学校是建在墓地上的，一但迎来了夜晚还留在学校时那个人就会看到生物室里的假人动起等的奇特现象，然后”
一股诡异感爬上林明的脊椎传遍全身，心脏在怦怦直跳，林明用嘴咽了一口气后一把拉开了推拉门，门内的情况瞬间呈现在他的面前。
室内只有一人，刚才的对话只不过是一名少女坐在椅子上对着自己前方的空气所言，在听到门响后，那名单马尾水手服少女——李雨昕回眸一笑。
“嗯？林明你今天又迟到了哦。”
这份温柔的笑容让林明舒了一口气，在往常的日子中林明都是第一个到达活动室，李雨昕紧随其后每天都会来，而江航则是最后一个，偶尔也会缺席。
这就是妖鬼交流社社团的情况，所以林明才会认为李雨昕会在这里。
“雨昕你果然在这里啊，你刚才在做什么？”
就刚才听到的自言自语，林明向当事人李雨昕提问，对方也很干脆地回答：
“分享一下我自己写的鬼故事啊，在林明你和江航来到之前我要先练习一下啊。”
可是江航已经死了
这是林明在无数次尝试“否认现实”后得到的结果，但可能是因为短时间内失去了母亲和朋友导致李雨昕的精神受到了严重打击，她才没能从阴影中走出来吧。
顾虑到李雨昕的精神状态，林明并不打算强行让她接受事实，而是将要事搬了出来。
“哦，有件事要和你说”
林明停顿了一下，咬了几下嘴唇垂着眼帘从嘴部吐出了沉重的话语：
“从今天起妖鬼交流社就解散了，你以后就不用来的这里，可以去做自己更喜欢的事情了。”
妖鬼交流社是林明在江航的建议下以林明自己为社长而创建出的玩乐性社团，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社团活动，在江航遇害后社团就只剩下两人，比起自然废社还不如主动解除要好。
“”
李雨昕脸上笑容渐变，她的反应是沉默，她抬起头望着一尘不染的天花板空张了几下嘴巴，在场的林明、苏梦蝶两人无法得知她现在的心情，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摆出什么表情。
神色冷淡的李雨昕在心中遣词造句完毕后从椅子上站起转过身来，毫无波澜地说道：
“那真是感到遗憾，妖鬼交流社解散了林明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呢。”
“我？”
不知为何提到自己名字的林明用手指了指自己，在李雨昕点头确认后林明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
“我打算先将江航死亡的案件解决，为此待会要去篮球社调查一下。”
“那也带着我去吧，我也能尽一些微薄之力。”
“这样真的好吗？你没有必要在这方面耽误自己的时间。”
林明就像是当初苏梦蝶对自己一样向李雨昕劝说道。李雨昕也给出了符合林明回答的答案。
“没什么没什么的，我会一直追随林明的，再加上我对江航的死也有些意难平，我也不想将这件事置身事外。”
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是苏梦蝶，林明知道自己做不了决定，他将目光投向身后的苏梦蝶征求她的意见。
“苏梦蝶，你的看法呢？”
明白这是别人的私事，从一开始就只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苏梦蝶上前一步以毫无感情的目光注视着李雨昕。
李雨昕对上了眼，根本就不在意这仿佛能直视灵魂的视线。
良久后，苏梦蝶闭上眼缓了一口气后认可地说道：“没问题，调查篮球社多一个帮手也没啥坏处。”
特别大楼外。
放学后经过了一段时间，因杀人案件还未解决而感到惶恐不安的人已快步回家，而那些觉得无所谓的人则继续留在校内做着各自的事情，校内的人流基本稳定了下来。
平京高中的操场旁有着一个篮球场，但那并不是篮球社做社团活动的地方，只是给对于打篮球仅仅只是有着淡淡的兴趣并不打算参加社团的人使用。
而篮球社活动的地方是离特别大楼不远的学校体育馆。
林明三人来到体育馆，球鞋在地板上的摩擦声、篮球在干净反光的木地板上弹跳的响声、在篮球场旁观看的其他学生的交谈声一齐灌入了三人的耳中。
“好多人啊！”
从前未进入过体育馆的苏梦蝶看着在这一区域聚集的群众下意识发出了惊叹。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现场完全可以用人声鼎沸形容。
看着苏梦蝶张大嘴巴、瞪圆的双眼所发出的“光芒”，对体育馆内的人量有数的林明为她解释道：
“因为篮球社最近准备参加市比赛，所以进行练习的人比较多，自然围观的人也不少。”
“这么多的人要一个一个地问吗？”
看着馆内出乎预期的人数，李雨昕感到头脑在发痛，如果可以的话她想问一遍看起来可疑的人员后就离开，但苏梦蝶出言斩断了这种慵懒的想法。
“要不然怎样，摆在眼前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哪怕只能掌握一条线索。”
苏梦蝶站在体育馆的门内神气地叉着腰，安排道：
“为了节约时间不漏人我们分头行动吧，我去负责篮球场的左边，那个是叫李雨昕吧雨昕你就负责右边，林明就找机会负责询问正在练习的那群人吧。”
“等”
等一下，我对陌生人应付不过来啊。林明本想说出这句话表明自己的弱处，但只吐出一个字就被苏梦蝶擅自的做法打断。
“那就这样决定了，开始行动！”说着苏梦蝶便迈开腿奔向篮球场左边的人群。
只见她在人群中高举着双手，大声地吆喝道：“ok！现在！全体目光向我看齐！看我看我！谁知道关于江航的事情请告诉我！”
苏梦蝶成功吸引了左方群众的目光，虽然大部分的人都投以看怪人的藐视目光，但这些目光的攻击性对苏梦蝶来说不痛不痒，尽管没有人因此找她，她还是坚持不懈地挨个问。
苏梦蝶成功带了一个好头，深知林明内向性格的李雨昕露出坏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话后走向篮球场的右方。
“林明，鼓起勇气加油哦。”
“是”
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林明低着头耸拉着双肩缓步走到篮球场的边缘，暗忖着不同于苏梦蝶的做法，能自然地和正在训练的篮球社社员对话的办法。
要怎么做呢？直接上去问？不过擅自打扰他人又不礼貌，或者干脆直接等到他们练习结束后再问？但这样时间也太晚了。
正当林明犹豫不决时，上天帮助他找到了答案。
“站在那边的人小心啊！”
不知是在场的谁高喊了一声，注意力分散的林明朝声音的方向抬头望去
“什……啊！”
丝毫没有反应的时间，在林明还在发愣的时候一个篮球就像是故意瞄准的一样精准无比地击中林明的脸部。
命中脸部的篮球从脸上滑落到地上又弹了起来，林明不知所措地顺势抱过这个篮球。
而后一个身穿篮球服的篮球社社员从训练场地走到林明的面前，伸出右手催促道：
“我说你傻站在那里干嘛呢？赶紧把球给我。”
“抱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明白这是一个机会的林明忍住由被击中的鼻子所产生的伤痛，肉眼可见地加强抱住篮球的力气，就像是在说“你不答应我就不还给你。”这句任性的话。
明白这个动作表示的意思的篮球服男认命般挠了挠头无可奈何地说道：
“你是一年一班的林明吧，碰到你算我倒霉，你想问什么快点说。”
见成功向社员搭上话，林明忍不住在嘴边勾从一道较小的弧度将自己的所思所想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就是关于江航的事情，他在篮球社的比赛中担当主力，你应该知道其他关于他的什么事情吧，比如他得罪过谁，又和谁有矛盾这些的。”
不知道或如实说出线索，林明想到的只有这两个可能，谁知那个篮球服男眯着眼睛咧开嘴巴很开心似地说道：
“哦，你是说那个死人是吧，明明是一个一年级的却担当主力，看他不爽、想取代他的应该很多吧，就像我，多亏他死了我才能顶上他的位置。”
“请不要这样说。”
万万没想到会得到如此回复的林明握住双拳，但这个一行为在篮球服男的眼中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他仍咄咄逼人，玩乐般地攻击林明的心理防线。
“为什么不行呢？哦对了，我之前在他和教练的闲谈中听到了他好像会参加了其他社团，好像是叫妖鬼交流社什么的，该不会就是你的社团吧。”
“是又怎么样。”
“那你还真是可怜啊，听说他好像因为比赛要退出社团让你们废社，会不会他根本就不在意你的心情只是和你闹着玩觉得无趣了就抛弃你了？哈哈哈！”
林明的脸色早已变得格沉，他用充满怨气的眼神瞪着笑得前仰后合的篮球服男，以一种低沉的语调要求道：
“请你道歉然后闭嘴”
“道歉？我可没有说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这个篮球你还要拿到什么？”
出言不逊的篮球服男完全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厌烦了这种挑衅游戏，再次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林明怀中的篮球，
“嗯你小子”
无论篮球男如何使力，在林明加强力量的双臂的牵扯下他怀中的篮球纹丝不动，气急败坏的篮球男大声叫喊的同时再次试图抢过篮球。
“给我！tnnd！为什么不给我！”
这三段恕吼惊扰了体育馆里的所有人，包括苏梦蝶和李雨昕两人，这一刻馆内安静的出奇，大量的视线投向林明这边，不过林明并没有被这些视线所干扰，他坚定不移地继续说道：
“请你道歉”
“给你脸了是吧！”
恼羞成怒的篮球服男放弃了硬生生夺过篮球的想法，而是挥动着右拳朝着林明的左脸毫不保留地袭去。
完了，这个身材和女生差不多瘦小的人要被那个每天进行运动的篮球服男痛打一番了。
正当现场大部分人都在内心如此作想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拥有着如同树叶一样轻盈的身体的林明向右侧边极快地一闪，那近在咫尺的一拳擦脸而过，林明看准时机如风般抓住篮球男的右手臂用力一扭
“啊！”
苦不堪言的篮球服男一下子跪在地上，林明趁机绕到他的背后扣住他的双手。
“请你给我、还有已经逝去的江航道歉，否则我不会轻易地放过你。”
“我为什么道歉！”
冥顽不顾的篮球服男回过头叫器道。林明面无表情地再次扭了一下篮球服男的右手臂。
“啊！疼！”
看来他还是不肯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这般认为的林明决定同时扭一下篮球男的左右手以此为惩罚，但就在林明行动之前，一道爽朗的声音劝解道：
“差不多得了，就是因为你管不住嘴巴才会产生冲突的，快点给人家道歉。”
一个高个子同样身穿篮球服的男子走到林明的旁边，在这位男子的劝解下篮球服男只好砸了一下舌后道歉：
“切！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
接受了篮球服男的道歉后林明松开了扣住篮球服男的双手，见状，旁边的高个子男生对着他吩咐道：
“行了，你去训练，这个学弟就交给我吧。”
高个子的男生通过林明领带的颜色判断他是自己的学弟，但林明对他完全陌生。
“学长你是？”
林明发出了疑问，而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我是篮球社的社长，我为刚才我的社员的行为为你道歉，对不起，你有什么疑问问我就行了。”
“看在社长的份上我就原谅刚才那个人的行为吧，至于疑问，社长大人你知道关于江航这个人的信息吗？”
虽然江航只是一年级生，在拥有庞大的社员的篮球社中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存在，但他的天赋和努力应该可以让社长深刻记住他的名字。
事实上也和林明想象的相同，在听到林明所问后，社长以一种笑哭参半的复杂表情说道：
“啊，我知道，江航可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社员就是我把他提到主力的位置上去的，对于他的死我也感到非常的惋惜。”
“那在篮球社他有没有树立起什么敌人。”
“估计没有，你也是他的朋友吧，那你心中关于这个问题应该也有数。”
确实，以江航随合的性格是不大可能树立敌人，只可能是江航在无意间占了某人的利益才会被盯上。
在可能除了父母外最了解江航的社长口中得到了答复，林明安定了心，礼貌地说道：
“嗯，江航的确是不可能给自己带来冲突的人，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小事情，没什么想问的我就先离开了，助你早点找到凶手也帮我出一口恶气。”
说完这句话后，那名社长捡起掉到旁边的篮球向篮球场走去，此时，向其他人问话完毕后，苏梦蝶和李雨昕从左右两边无功而返，首先是苏梦蝶摊着手沮丧地说道：
“结束了，我这边没问到什么，你们呢？”
紧接着是左手握着右手腕的李雨昕，她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我也是，那些人都冷漠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江航会放弃轻松的妖鬼交流社选择这个没有人情味的社团。”
折腾了半天毫无收获的三人并排着向体育馆外走去。
就目前而已最有理由杀害江航的人就是和林明产生冲突的篮球服男，但如果他是凶手不可能如此直截了当地贬低江航，那江航究竟会在哪些方面牵扯到别人的利益呢？杀人地点还是在妖鬼交流社。
“雨昕啊，你怎么在这里啊，昨天才发现杀人案件现在事态这么乱，我不是让你放学后立刻就回家吗？”
就在林明暗自思索时，一道洪亮又掺杂着担忧的声音在三人的耳边响起，三人同时停下来了步伐。
在林明的视野范围内一名中年男子快步地走到了林明面前，但他凝视的是在林明旁边李雨昕。
这个中年男子林明认识，往常在学校临近闭校、社团活动结束时，他有时就会开着小轿车接李雨昕回家，不过从今天开始为了安全，貌似他要求李雨昕在放学后立刻回家。
“因为有些事情所以就耽搁了一会，不好意思啊爸爸。”
李雨昕合并双掌作了一个“请求原谅”的姿势，他的父亲没有在意什么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充满威严地说道：
“好了好了，现在走吧。”
迈开双腿跟在父亲身后的李雨昕回头向林明两人摇了摇手，“那苏梦蝶，林明，明天见。”
“明天见。”林明轻声回应道。
“然后呢，现在应该从哪里调查起？”
苏梦蝶观望着四周高举双手伸了一个懒腰后，叹了一声气，
“唉，现在完全就是一筹莫展了。”
就在两人还未重新制定调查方案时，伴随着振动声一道独特的手机来电铃声响彻在两人的耳中。
“i‘maloser”
“我的手机响了”
说着，苏梦蝶便从格子裙口袋中掏出一个套有粉红色手机壳和一个橘猫头手机吊坠的智能手机，苏梦蝶将电话接通后摆在耳边开始对话。
“喂嗯，真的吗？太好了！”
简单的几句话后苏梦蝶挂断了电话，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她的神情就从平淡到不可置信再到兴奋。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林明不知为何一通电话会让苏梦蝶有着如此剧烈的情感起伏，但下一秒经过苏梦蝶的解释，他也有点可以感同身受了。
“当然是重要的事情啦！受害者江航的尸体报告出来了，我托一个朋友尝试从他的体内提取出鬼气，结果成功了，有了可以追踪鬼气的符咒，这下子案件就可以简单功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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