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盛宠蜜爱38
晚宴之后,傅斯承一直待在主宅的客厅里,他命佣人把家里所有角落的灯都打开,试图找到隐藏在老宅里的可疑之人。
“老爷,我们把每个地方都找遍了,没有发现形迹可疑的人。”佣人微微弯着腰,如实汇报道。
“再去查!”傅斯承浓眉深锁,染着不满的愠怒。
他还就不信了,谁有多大的胆子,敢在傅家的宅子里装神弄鬼!
这时,另外一名佣人小步跑到他跟前,神色慌张地说:“老爷,外面来了一名警察,说是有人打电话报警,举报傅家老宅闹鬼。”
傅斯承面色微沉,厉声问道:“谁报的警?”
“警察说对方没有透露姓名,所以前来问问情况。”
“请他进来吧。”傅斯承定了定神,眉头拧得更紧。
他见到警察之后赶紧迎上去,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警察皱了皱眉,沉声说道:“请把宾客名单拿过来。”
其实,刚才他已经研究了一遍,并未发现宾客有任何不妥。今天来的都是家里的亲戚,这些人能有什么问题?
警察与他一一核对了来宾的身份,又将老宅中的所有佣人叫过来盘问了一圈。家里的佣人还带着警察到事发现场及老宅各处进行了勘察,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暂时查不出有价值的线索。我先走一步,如果发现新情况,你再通知我。”警察留下了一张名片,转身就要离开。
“好。”傅斯承淡声回了一句,派人将警察送出了门。
等他终于忙完这一切,才察觉妻子周秋月的举止有些反常。她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嘴里还念念有词。
周秋月是个非常迷信的人,当初在生傅正南的时候,就因为他的脚先出来,便将他视作不详之人,因此,对待这个亲生儿子格外的冷漠。这次老宅闹鬼,想必她受到的冲击一定不小。
傅斯承缓步走到她的跟前,刻意压低嗓音问道:“秋月,你在念叨些什么?”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嘴唇颤抖着说:“儿子杀人了,儿子杀人了……”
“你住嘴,不许乱说话!”傅斯承厉斥一声,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
周秋月没有理会他的呵斥,垂下眼眸继续看着地面,不停地小声嘀咕着。
傅斯承实在拿她没办法,吩咐佣人好好看住她,随后移步离开了主宅。
翌日,清晨。
宋清雨夜里睡得很踏实,下楼时脚步极其轻快。
她远远看见周秋月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琢磨着还是应该过去打个招呼,就算她不拿自己当回事儿,做儿媳妇的也不能无视婆婆的存在。
然而,她走近时才发现,周秋月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双眸里散布着红血丝,眼下一片乌青,头发略显凌乱。
宋清雨心里清楚,任何人遇见昨晚的事都会受到惊吓,自己能做的就是好好安慰她。
“妈。这世上没有鬼,您不用害怕。”她俯下身靠近周秋月,说话的口吻极尽温柔。
周秋月闻声抬起头来,看清眼前的人是大儿媳妇,一丝狠戾在她眼底绽放。她突然伸出双臂,用尽全身力气推了宋清雨一把,冷冷地说:“离我远点儿!”
她完全没料到婆婆会对自己动手,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屁股被磕得生疼。
就在这时,两只温暖的大手托在了她的双臂内侧。她扭头一看,傅正清弯着腰站在自己身后,两条胳膊向上稍稍用力,便将她扶了起来。
“谢谢!”她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向他点头致谢。
“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傅正清眉目轻轻一挑,深感诧异的问,“你居然不怕鬼?”
宋清雨红唇轻勾,淡定地回应道:“心中无鬼,问心无愧。有什么可怕的?!”
他轻哼了一声,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凑近她的耳蜗问道:“你就不怕傅正南会杀你?”
“如果他真想杀我的话,我就算怕也没用!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杀,与其每天提心吊胆,不如就当没这回事。”她说这话时,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淡与决然。
傅正清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低垂着眼睫毛默了默。
“叮”地一声,主宅一楼的电梯门打开。
宋清雨循声望去,只见赵树推着傅正南走出了电梯,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与此同时,周秋月也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儿子,猛然想起昨晚那幕,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她发了疯似的冲了上去,双拳如雨点般落在傅正南身上。
“你这个丧门星!傅家怎么会出了一个杀人犯!”周秋月睁圆了双眼,嘴里大骂不止,“你要是还有良心,就去警察局自首,不要再继续祸害别人!”
她怒不可遏地嘶吼着,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吸一鼓一张。
面对周秋月的打骂,傅正南既不还手也不解释,始终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脸庞阴沉得就像笼罩了一层冰霜。
周秋月的骇人之举令宋清雨神色大变,像傅正南这种身体状况,怎么承受得起这种攻击?
她感到心脏某处仿佛被人撕开一道血口子,悲凉的情绪从心底迅速扩散出来。她不忍心让傅正南继续被亲娘打骂,连忙扑上去用身体护住他。
此刻,傅正南发现女人置身于拳头之下,他的下颌角瞬间绷直,一双浓眉紧拧,比平时更加阴郁,周身清冷的没有任何人气。
“清雨,你躲开,别让她打到你。”他的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我不走!”她坚定的拒绝道。
他俩这番举动令周秋月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她后退了几步,随手抄起一只茶杯冲两人扔了过去。
“啪!”
茶杯应声落地,碎片散落四处。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宋清雨的额头流了下来,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红色的印记。
她觉得眼前晕眩而黑暗,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恍惚间身体突然一软,然后瘫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傅正南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狠厉的口吻中隐藏着杀意。
“她的头被砸到,晕过去了。”傅正清急忙回复道。
方才,傅正清被周秋月的举动惊到了,因此反应慢了一拍,没来得及上来劝架。
下一秒,坐在轮椅中的男人怒意飙升到了极点,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仿佛胸腔中的怒气马上就要像火山爆发似地喷射出来。
“来人!跟我去医院。”傅正南焦急的声音染着毁天灭地的怒意。
“你不方便,还是我送她去吧。”
言毕,傅正清拦腰抱起受伤的女人,脚下生风般的往门外走去。
傅正南握紧双拳,眉毛抖动得像是发出了声音,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穴的几条筋一起在那里抽动。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周秋月冷嗤一声,“真不禁打。”
“清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傅正南从齿缝里蹦出这句森冷的话,俊逸的脸庞瞬间变得邪佞。
周秋月顿觉呼吸一窒,死一般的沉默了好久,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生出的儿子为何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黑色轿车风驰电掣般地行驶在柏油路上。
坐在驾驶座上的傅正清眉头紧锁,双眼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宋清雨躺在后排座位上,搭在额头上的手帕已被鲜血浸红。
车子经过减速带时有些颠簸,女人的身体跟着晃动了一下,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嘶……”她捂着额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看到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方才发现自己身处一辆行驶中的车里。
傅正清听见后排座位的动静,朝车里的后视镜瞟了一眼。
镜子里短暂的四目相视后,她看到坐在驾驶座的人居然是傅正清,车里除了他俩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你醒了?”傅正清眯了眯眼睛,语气淡淡的。
“傅正南呢?”她秀眉紧蹙,焦急地问道。
女人的表情变化被傅正清尽收眼底,他故意卖关子,逗弄她道,“你怎么刚睁眼就要找他啊?也不先感谢一下我。”
她实在没心情跟对方耍贫嘴,严肃地说:“你把傅正南留在家里了?!我不在的话,婆婆又要打他了!”
“那是他亲妈,你以为能打成什么样?”
“可是婆婆不喜欢他,看刚才那架势像要把他往死里打。”
女人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担心。
“哈哈……”他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她被男人笑得有些发毛,正色道:“你笑什么?”
“傅正南那是在你面前装柔弱,你不在的话,他绝对敢还手!”傅正清唇角的笑意渐浓,想要看她接下来如何反驳。
她感到纳闷,他要是敢反抗的话,刚才就不会任由婆婆打骂了。况且,就算他真的敢还手,现在看不见也走不了,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啊。再说了,男人不是都爱逞英雄嘛,在她面前装柔弱做什么?
“我不信,他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漆黑的眸子里全是凛然。
“唉。”傅正清微微叹息一声,很无奈的样子。
他不明白傅正南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如此坚定地相信他所做的一切。
“你老公马上就会过来,到了医院就能见到他了。他有没有被亲妈打伤,你一看就知道。还是先去给你处理伤口吧。”
“嗯,谢谢。”她轻轻应了一声,默默的沉寂了一会儿。
傅正清从后视镜中看到她时而翻看手机,时而向车后张望,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联想到她提到傅正南时紧张的表情,心中瞬间产生了一个疑问。
“宋清雨,你这么在乎傅正南,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她对这个问题显然没有心理准备,怔愣了片刻,抿着嘴唇默不做声。
傅正南是她的老公,谈什么爱不爱的?关心他是妻子应尽的义务啊。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傅正南身边时的确感到很踏实,那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安全感。而且,两人亲密接触时,她也并不感到排斥,尤其是接吻的时候……
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一阵红白交错,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了起来,耳朵也有些发热。
傅正清见她半天不答话,挑衅地说:“你不出声就是默认了。”
“别胡说!”她红着脸驳斥一句,慌慌张张的解释,“我只是觉得他对我很好,一点儿都不像传闻中的那样。”
“你指的是他性情暴戾、动不动就杀人?”
“嗯,我相信不是他干的!”她澄澈的眼底,有一丝笃定的意味。
傅正清黯然地叹息一声,不想再继续跟她讨论这个话题。
宋清雨漂亮的眉头微微蹙着,低垂的眼睫毛紧盯着那条染红的手帕。这让她想起昨晚贺阿姨的“鬼魂”出现时,那张鲜血遍布的狰狞面孔。
她的目光沉了沉,表情认真地问道:“难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
傅正清冷哼一声,嗤笑道:“我不信又有何用,家里信的人太多。”
他说的确实没错!
嫁入傅家之后,她曾听见佣人小声议论过闹鬼的事情。从刚才婆婆的反应来看,她肯定笃信世上有鬼神的存在,就连姑妈也说要为那些亡灵超度,可见傅家上下相信鬼神之说的大有人在。
正因如此,有人装神弄鬼陷害傅正南的事情,才能被大家以讹传讹,越说越像真的了。
她暗暗为傅正南打抱不平,不知不觉咬着下唇垂下眼睑,渐渐握紧的双手指尖隐隐有些抽痛。
车子开到医院之后,两人径直走进了急诊室。
医生确认她受的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严重到引发脑震荡,帮她迅速处理了一下伤口。
“为了防止感染,你先去输个液吧,这些药能够快速消炎。”医生将诊断单递给她,颇有耐性的嘱咐她一番。
傅正清带着她来到了点滴室,护士熟练地找到了她手上的静脉,然后将针头扎入她的血管中。
她疼得哼唧了一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下嘴唇被牙齿咬得泛白。
“现在知道疼了?刚才何必奋不顾身的‘英雄救美’呢?”傅正清也不怕她脸疼,损起她来毫不留情,“不对,不对,你这应该叫‘美救英雄’。”
宋清雨连一个白眼都懒得给他,抬眸望着点滴室门口的方向,暗暗期待着某个人赶紧现身。
下一秒,她的眼帘里出现一张冷俊的面容,在室内暖黄色灯光的照射下,刚毅的轮廓越发显得深邃。男人微紧的眉宇间,尽是岁月磨砺沉积的稳重,气场厚重,不怒自威。
“清雨,你伤的严重吗?”傅正南嗓音低沉,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不满的愠怒。
“不要紧,只是磕破了点儿皮而已,一会儿输完液就没事了。”
说这话时,她的双眼像台高精度的扫描仪一样,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认他的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傅正清颇为玩味的看着两人,微不可查的扯了扯嘴角,悄悄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清雨,我觉得这间屋子的空气不太好,你现在输液应该行动不方便。我帮你把窗户打开吧,你告诉我在什么位置。”
傅正南磁实的声线冷淡沉稳,满溢着男人绅士又阳刚的味道。
“你向右转九十度,往前走一米左右就到了。”
自从认识了傅正南,她的方向感比以前强了不少,现在已经能精确地给他指路了。
傅正南的轮椅是特意从国外订制的,采用360度全方位雷达感应设计,一旦接近障碍物就会自动停下来,丝毫不用担心他会受伤。
正因如此,她才没有拒绝傅正南的好意,而且潜意识里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突然,硬物相撞的声音从墙边传来。
傅正南的腿磕到了墙上,整个人向后反弹了一下。
听到这个声响,她嘴角刚勾起的弧度,迅速压了下去,仿佛撞到墙上的那个人是自己。
她推着输液的支架移动到他的身侧,关切地问:“撞疼了没有?”
“不疼,我的腿没有知觉。”
他的眉毛微微拧了一下,搭在扶手上的双手逐渐收紧,直到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给我看看。”
宋清雨蹲下身来,卷起他的裤腿,看见膝盖处一片青红。
“你还说不疼?腿都肿了!”女人嗔怪的语气里包含着难以掩饰的心疼。
“清雨,我的腿真的没知觉,要不然也不至于坐轮椅了。”他勾了勾唇角,故意说得云淡风轻。
可惜,他的话并没有安慰到身边的女人,她的双眼不经意间早已雾气满满,闪烁的泪水正在眼眶打转。
为什么老天要将所有的不幸降临在一个人身上?
他变得又瘸又瞎就够惨了,还被人屡次诬陷为杀人凶手,为何偏要让他的世界变得一片黑暗?
她感到内心如波浪汹涌般难受,可是她又怕傅正南会担心自己,只好硬生生地把即将掉落的眼泪逼了回去。
“正南,我有事想找傅正清商量,你先离开一下好不好?”
傅正南俊眉一敛,嘴角耷拉下去,冷声问道:“你俩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说?”
她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着的傅正清突然开腔,“弟妹说做人要知恩图报,我送她来医院,她想要送我礼物作为报答。刚才我俩话说到一半,你就进来了。”
“是么?”傅正南回以冷笑,阴沉着脸色说,“那你们聊吧。”
等到他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她才缓步移到傅正清的面前,低声说:“我想求你一件事。”
“说吧,记得事成之后再送我一件礼物。”很明显的话里有话。
她也顾不上跟他较劲,表情认真地说:“帮我和正南做一下眼角膜的配型。”
傅正清挑了挑眉,诧异的问道:“你做这个干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去做就行了。”她说话的语气里有不容抗拒的味道,随即补充了一句,“你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我要是不帮你做,你能把我怎么样?”他今天貌似很有逗弄她的兴致,几次三番想要令她难堪。
宋清雨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答反问:“你觉得我是个嘴严的人吗?”
傅正清看到她一脸势在必得的表情,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个小丫头不会又要拿那件事当筹码吧?
宋清雨淡定地望着傅正清,只见他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沉默半晌后终于憋不住了。
“小姑奶奶,你别老用同一招儿行吗?我答应你就是了。”傅正清的表情和语气都充满了无奈。
“既然这招儿好使,当然要常用。”她捂嘴偷笑了几秒,顿了顿,郑重地说了声,“谢谢你。”
傅正清拧眉摇了摇头,叹息一句:“真是‘近墨者黑’。”
输液完毕后,宋清雨和傅正南乘坐同一辆车返回老宅,傅正清则独自开车跟在他们的后面。
“你和正清哥商量的怎么样了?”傅正南的五官紧绷,脸部轮廓显得有些冷硬。
“啊?”男人的突然发问,让她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他面色微沉,蹙了蹙眉,再次问她,“刚才你俩不是有事商量吗?”
“哦,他说再想一想,目前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宋清雨回答时有些心虚,毕竟说谎不是她的强项。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跟傅正清说了什么。
傅正南轻轻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也是,他又不缺钱,想要什么可以自己买。”
这句话噎得她无言以对,再说下去肯定会被他识破,那样无异于当面打自己的脸。
她灵机一动,借口说消炎药有安眠作用,于是便靠在车里的座位上闭目养神,以免继续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女人彻底收声之后,傅正南浓浓的剑眉不由蹙起,漆黑的眸子仿佛凝聚一团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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