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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五公子


徐枫拿着糕点走在去往教坊司的路上,那枚玉佩则是被徐枫放在怀里面,倒不是徐枫想要去贪下这块玉佩,而是这样贵重的物品显露身外徒生事端。

“李姑娘啊。”徐枫轻语一声,随后面露陶醉神色。

明日去李府送还玉佩一定要表现好,不能再如今天这般痴痴呆呆的模样,就穿春闱时那件儒衫,再去翻一翻家底,我记得父亲以前也是留下来一块玉佩的。

……

徐枫这样想着不一会就到了教坊司。

徐枫跟随门口小厮进入教坊司。

因为徐枫也算是经常来教坊司,虽然不是来花银子,而是来帮助里面的花魁写曲子之类的,多是帮助教坊司里面的当红花魁思思姑娘写曲子,所以门口的小厮也算是与徐枫相熟。

“徐公子来了啊,还是去帮思思姑娘写曲子?”小厮说道。

“嗯,我和思思姑娘有约。”徐枫说道。

“徐公子跟我来。”

说着小厮领着徐枫走到思思姑娘的院子,小厮敲门通报,随后院内有丫鬟出来迎接。

“我家娘子请公子进去。”

“有劳姑娘了。”

这样徐枫才得以见到思思姑娘。

教坊司终归是朝廷的产业,隶属于礼部,不是民间的那些青楼能比的,更不要说勾栏更是甩出不知道有多远,尤其是像徐枫这样要见到花魁,若是没有邀约,即使是达官贵人连花魁院子的门都进不去。

这些改变得益于朝廷的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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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治五年,这是景治帝登基的第五年,景治帝依然未有子嗣,且后宫只有皇后一人未曾纳妃。

满朝诸公联合上奏,以君无后而国本不稳为由力谏景治帝纳妃,景治帝不允驳回。

次日,礼部尚书抬棺上朝,死谏景治帝纳妃。

景治帝气急,当即撂下:“顽固愚臣,死则死矣。”

礼部尚书当时就要撞棺明志,被李首辅劝下。

“尚书想得青史留名,谥号文正?却不知空得千古骂名!”

“首辅此言何解?”

“活着,且看今后。若不如愿当死则死。”

……

不久后,李首辅进行了一次堪比景治元年兴办科举的一次改革。

景治帝大力支持,御赐李首辅尚方宝剑,遇到阻碍改革者可先斩后奏。

李首辅先是批准适龄女子进入官办学塾进行学习。

改革开始就困难重重,户部尚书直言:“改祖宗之法,此为霍乱之始,户部宁死不愿。”

庙堂争斗诸公动不动就会把“当死则死”“以死明志”这种话挂在嘴上,但是真死的几乎没有,即使是上次的礼部尚书抬棺上朝,象征意义更多过实际意义。李首辅当时不说那番话,礼部尚书多半也不会死,会有别人来给礼部尚书搭一个台阶,但是李首辅当时说了,这就是一个情,礼部尚书就得认。

这次的户部尚书的“宁死不愿”差不多就是相当于礼部尚书的意思,甚至还不如。

只要是割舍出足够的利益,相信户部尚书在景治帝和李首辅的双压下肯定会低头的,政令还是会下达,就是看户部的效率了。

但这次李首辅没有进行什么所谓的官场潜规则,更是没有什么复杂的手段,在户部尚书说出那句“宁死不愿”时,直接拔出尚方宝剑,挥剑斩了户部尚书。

在座的户部官员皆震惊,户部左侍郎更是出言呵斥。

次日呵斥的户部左侍郎被调离户部,政令得以从户部下行。

景治五年,是血雨腥风的一年,那一年处死贬谪的官员堪称历史之最。

从庙堂中枢到偏远地方的小县令,只要是不服从政令,统统贬谪,罚俸,设法阻碍者甚至处死。

那一年也是李屠夫被庙堂诸公骂的最多的一年,满堂诸公几乎无人幸免地被波及,倒是礼部算是对政令执行的很彻底,可能是礼部尚书还李首辅的人情,也可能是看清楚了大势,也可能两者皆有。

这场改革有人称为“景治五年改革”,也有人称为“景治五年之乱”。

民间的老百姓,尤其是女子更喜欢称呼为前者,而许多顽固的读书人和官员则经常称呼为后者。

……

改革可能是血腥的,但是效果也是显著的,在景治六年,大崇全国所有在册的良家女子,只要是适龄皆被送入学堂求学,与男子一样求学费用可以得到免除。

学费的免除是景治元年,李首辅开始重开科举时推行的政令,景治帝更是把这作为国策。

政策的推行,使得女子的社会的地位得到提高,后来更是开始出现女子行商为官,在景治八年更是出现了第一个女子状元。

而这条政令仿佛像景治帝告诉诸公的一句话“大崇始终是朕的大崇”。此后无人再提纳妃之事,一夫一妻也是因为景治帝,下面官员上行下效,在京城清流官员中风靡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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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就在屋内,徐公子请进。”婢女说道。

“谢过姑娘了。”徐枫说道。

徐枫进入屋内,与教坊司外边富丽堂皇的装饰不同,屋内陈设很是简单朴素,只是有些字画装饰,窗边有一桌子,桌边坐有一女子。

女子穿着朴素,却难掩其美貌,宽大的衣袍遮盖不住女子的曲线,让人怀疑女子可见过自己的足尖,水润如蜜桃,女子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双臂抱着一只肥猫,肥猫舒服地躺在女子怀里,不时蹭一下身子,女子则不时拿起一些食物喂给肥猫。女子不曾言语,一颦一簇却都是风情。

“思思姑娘好兴致啊。”徐枫说道,面露愤然状,然后长叹一口气:“唉!”

思思见徐枫到来正要说话,见徐峰叹气,疑惑问道:“徐公子因何叹气?”

徐枫更是义愤填膺地说道:“徐某是为京城诸公子叹气啊!”

思思疑惑更甚,正要发问,便见徐枫继续说道:“京城仰慕思思姑娘的公子不知凡几,却不如杨贵妃福泽深厚,徐某与京城诸公子皆愿取而代之。”

杨贵妃指的是哪一只肥猫,贵妃之名在别的朝代可能会是一个忌讳,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本朝只有皇后一人,且相对开放,故而民间起名都相对随意。

若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徐枫若是如此言语,绝对会被啐一口,大骂流氓。

但思思毕竟是教坊司的花魁,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且与徐枫相识许久,了解对方脾性,属于那种只敢耍嘴皮的正经读书人,闻言扑哧一笑,说道:“徐公子羡慕这只肥猫干什么啊,屋内就奴家和徐公子两人,徐公子要是有什么想法,奴家一个小女子还能怎样不是?”

说着思思把杨贵妃放在桌上,双手抱胸,做出委屈状,可是身前波涛更是汹涌,看得徐枫一阵目眩,心中大呼妖孽,连忙说道:“思思姑娘不要这样,我们还是聊一聊今天的曲子吧。”

思思见徐枫有些羞红还强装镇定的模样,打趣说道:“哎!还以为徐公子今日要来爱惜奴家呢?谁知道只有色心没有色胆啊,惹得奴家空欢心。”

徐枫面露尴尬,没想到自己调戏不成反被羞,讪讪说道:“思思姑娘我就前些天的曲子做了些改动,思思姑娘看一下。”

说完徐枫便从袖口拿出一摞曲谱递给思思。

思思见徐枫开始谈论曲子了,便知徐枫有些遭不住了,轻笑一声,说道:“好好好,聊曲子。”

说罢思思接过曲谱,放在桌上,去了内屋拿出琵琶,说道:“我先试着弹一弹。”

说罢思思就弹了起来,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声悠扬传出,使人如坠仙境,欲仙欲死。

……

一炷香过后,思思弹罢,放下琵琶,瞪大眼睛,兴奋说道:“徐公子真是神人啊,人间竟会有如此音律!“

徐枫大笑,面露自傲之色。说道:“单论音律我徐枫可称宗师!”

徐枫自父母去世之后,在父亲的书房里面发现基本关于音律方面的书籍,本是好奇翻看,却被里面深深吸引,更是有时连饭都吃不上去购买音律方面的书籍,由于音律不在科举之内,书籍大多难以购买,徐枫就到处托人到外地购买,所以在音律方面徐枫一向自傲。

思思也了解徐枫的自傲,便吹捧道:“那奴家以后要成为京城第一花魁可就仰仗徐公子的才华了。”

“那思思姑娘成为京城第一花魁后可要多多提携徐某人啊。”徐枫打趣说道。

“到时奴家倒是怕徐公子功成名就看不上奴家才是呢!”说着思思便真的摆出一副娇嗔模样看着徐枫好像真的徐枫做了什么可恶的事情一样。

徐枫摸了摸头,面露尴尬,心中暗道一声妖女,看来自己修炼的这些花场嘴上功夫终究比不过思思姑娘这个花丛魁首啊。

就在徐枫正在思考自己该怎么不那么尬尴地揭过话题的时候,思思姑娘院子里面的一个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进屋内。

丫鬟看了眼娇嗔的思思姑娘,脑中一空,又看了眼徐枫,心中好像是了然了什么,说道:“娘子我什么都没看见,我马上就出去。”

丫鬟低下头说完,马上转身就要跑出屋内。

“站住。”思思恢复神色,叫下丫鬟,然后看向徐枫,说道:“徐公子见笑了。”

徐枫心狂喜,暗道:这丫鬟来的好啊!

但是面上神色不改,说道:“哪里,倒是徐某方才唐突了思思姑娘还望不要见怪。”

思思闻言看向徐枫,徐枫反将自己一军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守着丫鬟也不好过多说些什么,也没必要解释些什么,这个丫鬟跟着自己五六年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瞪了徐枫一眼,就没再理会徐枫的言语。

说道:“干什么慌慌张张的,平时怎么跟你说的!”

“在那些公子客人面前要稳重,才能显示出我们院子的与众不同!”

思思说完,拿着说着戳了丫鬟的脑袋一下,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丫鬟则低着头,有些委屈地低声嘀咕道:“娘子不是说徐公子不是外人的吗?”

声音很小的嘀咕,但是三人离得又都不远,思思和徐枫听得一清二楚,思思有些羞怒,说道:“你!”

随后长叹一口气,强压住火气,有些无奈说道:“说吧,刚才急急忙忙是打算说些什么?”

这是丫鬟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有急事要告诉自家娘子,连忙说道:“杨妈妈叫我来告诉娘子,徐公子今天要来娘子这里听曲儿。”

思思:“???”

徐枫:“???”

倒是思思先反应过来说道:“是徐家那位五公子?”

“你没和杨妈妈说我今天不接客?”

丫鬟气鼓鼓地,好像是对杨妈妈或者是那位徐家四公子不满,说道:“说了啊,杨妈妈说根本拦不住,我看就是杨妈妈收足了人家的银子,我是跑回来告诉娘子的,现在那徐家五公子应该都快到咱们院子了。”

思思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枫闻言心中了然,徐家那位五公子他是知道的,毕竟徐家是大家族,京城在不说人尽皆知吧,也都差不了太多。

尤其是那位五公子更是声名远播,不过远播的不是什么好名声,京城一直以来只有四大公子之称,分别是四大家族的嫡系位列,徐家作为四大家族之首,当代的嫡系族人徐缺自然而然地位列京城四大公子之首。

这位徐家五公子便是徐缺的族弟,不属于徐家嫡系一脉,而是属于徐家的另一条支脉,被称作五公子,不是因为他在家族中排行第五,他在自己所在支脉排行老大,即使实在徐家也是排行老二,只比徐缺略小,就算是比四大公子中的其余三人,也是这位五公子年长不少。

五公子这个称号来历也是很是讽刺。五公子所在的支脉管理徐家的商铺等产业,在徐家也是地位不低,而五公子喜欢凭借自己的身份欺男霸女,更是钟爱流连于赌坊青楼等场所。

有次五公子在赌坊赌钱,一百两银子一局输光,赌坊伙计在旁奉承:“徐志富公子气魄不输京城四大公子,是为京城第五公子,”

徐志富闻言大喜,在赌坊扔下一百两离去,往后与人交谈喜欢自称五公子。

京城赵家公子赵闻道听闻此事与好友西可死笑言:“就凭徐家那个浪荡纨绔徐志富也配与我们四大公子并列,称自己什么五公子,我看是废物公子还差不多。”

西可死说道:“以后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

钱家公子听闻此事,说道:“赵家赵闻道行事乖张,不按常理,但对有些事评价倒是一针见血。”

徐家徐缺作为京城四大公子之首倒是未曾对此有什么言语。

于是此后,人们当面称呼徐志富都会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句五公子,背地里却不知道说了多少句废物公子。

……

徐枫见思思皱眉模样,说道:“思思姑娘,今日的事情也差不多完了,徐某就先行告退了。”

思思闻言也从思索中回过神来,说道:“今日的事情相比徐公子也知道了,奴家就不久留徐公子了。”

“你,”说着思思拽着丫鬟的耳朵,说道:“送一送徐公子。”

丫鬟捂着耳朵,委屈巴巴地说道:“徐公子请。”

徐枫含笑,道:“那就有劳姑娘了。”说完跟着丫鬟走出院子。

院子外,徐枫便见到带自己来那位小厮带着一位穿着粉色长袍的男子向着思思姑娘那边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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