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阵痛与迷茫
不断深化改革，既促进经济飞速发展，也引起社会某些震荡。
红光集团不可避免卷入企业大调整引发的乱局。
面对日趋激烈的市场竞争，企业必须甩掉历史叠加的沉重负担，轻装上阵，首当其冲，就是精简、裁员。
上面划了一条杠，“4050”下岗待业。
即女工年满40岁，男工年满50岁暂时待岗，由工厂按月发放基本生活费。
红光集团是大企业，必须带头！
市、局机关带头精简，企业紧随其后平均减员百分之三十以上。
红光下属企业计划裁员6000多人！
列入下岗名单的工人，有一部分聚集在集团公司大楼前，要求给个说法。
辛辛苦苦干了大半辈子，怎么说下岗就下岗，一家老小怎么活？
人越聚越多，黑鸦鸦一片。
有人大声抱怨，有人哭天喊地，这局面不设法控制，不定闹出什么大事。
集团斫有干部全沉下去做说服工作，无济于事。
警察也来了，拉起警戒线。
围着看热闹的社会闲杂人趁机混进人群挑拨离间，唯恐不乱。
事情紧急，徐强立刻向正在市里开会的陈欢汇报。
这还了得！他立马赶回公司。
“董事长来了！”有人在喊。
人们立刻安静下来，主动让出一条道。
“不是我们的人全清出去！维持好秩序！”他命令道。
各厂的人自动汇入各厂队伍。
好事的上百人，立马被孤立，乖乖的溜出入群。
陈欢通知徐强，每个单位派五名代表去会议室开会。
“你们还是不是公司员工？开除你们了吗？”
大家垂下头，一声不吭。
“现在形势明摆着，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而我们每天三个人干着一个人的活，谈何效率？一个妈同时奶三个孩子，活谁不活谁？这道理你们一听就明白。公司负担如此重，如何拼得过人家”
他盯着面前五十位代表继续说：“既然你们还是公司员工，在企业最困难的时候，需要你们作出点牺牲，为什么不能理解？”
“董事长，我们这就劝大家离开。”一拨人站起要走。
“别忙，还没说重点呢？坐下坐下。”
他拿出一份集团公司红头文件，说：“我宣布，红光电线电缆集团服务总公司今天成立！”
大家都懵了，什么情况？
“开发第三产业。以后集团公司后勤保障全归你们管，你们可以搞大集体，开加工厂，开商场，开莱市场，开电机电线门市部，总之，什么赚钱干什么！”
哇塞！所有人云开雾散热烈欢呼！
大伙争先恐后，立刻带回自己的人。
陈欢和梦梦约好，一起接女儿。
“我看见老厂长和刘光慧了。”
“在哪儿？”
“体育场，集团成立大会上。”
“你们说话啦？”
“没，当时走不开。”
“就是，幻觉！知道吗？”
“的确清清楚楚，老厂长向我招手，刘光慧做个心的手势。”
梦梦朝他脸轻轻拍几下说：“以后给我牢牢记住！我就是刘光慧、你老婆，星星她妈！别成天胡思乱想！”
星星出来了。
“爸爸妈妈！”
“唉——”他蹲下身，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没走多远，梦梦突然手抵着腹部，痛苦地弯下腰。
“怎么啦？”陈欢忙掺住她。
“疼……疼……”她呛出一滩鲜血。
“妈妈……妈妈！”星星哭着喊。
“快去医院！”他大声叫。
“不，不能去……”她推开他。
救人要紧，他一个“公主抱”，快步朝医院跑。
渐渐地，梦梦身子软下来。
“梦梦……梦梦！”他拼命叫她。
忽然，感觉越来越轻，低头看，梦梦没了！
上帝啊！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
此刻，他欲哭无洎，虚拟世界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重现、消失、聚合、离散……
现实存在虚幻中，虚幻充斥在现实中，无处不在！
“梦梦————你在哪？”他仰天长啸！
星星呢？刚才只顾救人。
刚才还在，她没跟上？
不，明明听见孩子一边哭着喊妈妈，一边跟着跑。
不会是梦梦失踪带走了星星？
他象无头苍蝇四处寻找。
同时失去两个亲人，他无法承受，蹲在路边泪如雨下！
他赶回家里，空空如也。
他瘫倒在床上，似乎感觉到梦梦的余温。
是什么力量毫无人性地操控这一切？
他想起大学物理老师宋仁青教授，也许他能解释。，
宋教授还认识他，因为上课时他提问最多。
听了陈欢的讲述，他并没有表现惊讶。
从哲学角度，空间和时间相互依存表达着事物的演化秩序。
按照狭义相对论，时间无尽永前，空间无界永在。
再从量子力学角度，三者综合在一起，不难得出结论，梦梦和你女儿只是因为时间扭曲，使空间错位，
她们去了另一平行空间
陈教授一番话说明她们应该没事。
丹尼佛从上海打来电话，约陈欢见面。
“杰克，山鹰飞来，小鸟不会藏起来吧？”
“哼，干嘛躲你？你弄折的翅膀恐怕又要折一回！”
“哈哈哈哈，我明天飞机，下午到！”
“欢迎光临，美国佬！”
陈欢与丹尼佛虽然是对手，也是至交，彼此坦诚相待，从不拐弯抹角。
各为其主，可以为双方利益拼个你死我活，却从不翻脸，礼尚往来。
他特地找了方总工，明天一起会见丹尼佛。
集团公司任命工会主席吴玉兰兼任服务公司总经理。她德高望众，工作泼辣，深得人心。
6000多名下岗工人除了自动离职、停薪留职外，全部得到安置。
陈欢独自在家还想着白天的事。
天气闷热，吊扇呼呼作响。
一股凉风袭来，刘光慧出现在面前，面目狰狞朝他喝问：“星星在哪儿？把女儿还给我！”
他被惊醒，一场恶梦。
刘光慧秉性刚烈，除了脾气不好，其他也没什么。在他包容下，特别是有了星星，八年生活相安天事。
唯独有一次，陈欢答应接孩子，不巧公司出点事，急着处理，他竟忘了！
女儿独自在幼儿园大门待到天黑。
慧慧大发雷霆，不依不饶！
一阵狂风暴雨后，怒吼道“离婚、离婚！”
他斗气回一句：“离就离！”
“行，这是你说的？明天办手续！”
他后悔了，明知慧慧打死不认输的倔脾气，干嘛说出那令他终身懊悔的字眼？
说啥也晚了！
不同意离，起诉！
最终车毁人亡……
常言道，忍一时，天长地久，退一步海阔天空！
夫妻之间莫论谁对谁错，平平安安最重要。
丹尼佛到了，招呼不打，直接杀进红光集团公司。
他身材高大，满睑络腮胡，英俊潇洒。
俩人一见面紧紧拥抱！
陈欢介绍方总工，抗战时唐将军飞虎队成员。
“哦……抗战老兵！”他惊呼，行了个标准军礼！
方总工立正回礼。也来个拥抱。
一行人来到贵宾室。
陈欢问住下没？
他说，不能久留，见过面就去机场。
还是那样，雷历风行！
“这次不远万里，不会只为见一面？”
“当然，有很重要的事。”
“说来昕听。”
丹尼佛装出一幅神秘状，示意在场其他人回避。
他的随行人员会意，全走出贵宾室。
方总工迟疑片刻也起身。
“不，您留下，我英语不好，你做临时翻译。”若在未来，他的英语比任何人都溜！
丹尼佛&16879;耸肩表示同意。
“说吧，美国佬，想打什么歪主意？”
“紧张什么？中国人总是那么谨慎小心，置人于千里之外。”
“真成中国通了，这个也懂？老祖宗曾有教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们是多年好朋友，我会害你吗？”
“靠！你还认真了？”陈欢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别兜圈子啦，请直奔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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