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许兴维将迟彦承拉出泥沟后,他们将机车留在了原地,背上背包徒步去找信号。
许兴维的右小腿磕的不轻,走路时有点瘸。他仗着这伤用胳膊搭着迟彦承走,还特意避开了迟彦承的左手臂,紧挨迟彦承右侧走。
“会不会一直没信号?”许兴维问。
举着手机的迟彦承边走边说:“闭上你的乌鸦嘴。”
“以前你越野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迟彦承冷哼了声:“从来没有。”
虽然迟彦承知道越野时可能会发生迷路的情况,但几年来根本没有遇到过。这次不知是怎么了。跟大部队分开时他自信满满,到目标镇子根本没多远,甚至那些车友也没觉得扔下他跟许兴维有问题。这就好比一道明显的送分题,让他给答错了。他将这种倒霉事件的发生赖到许兴维身上。要是没有许兴维他早跟大家一起到那镇子上去了。
迟彦承认为在不熟悉的野外迷了路是很糟糕的事,可他身边的许兴维貌似看起来很兴奋。他甩着手里树枝饶有兴致地说:“要是天黑前咱俩还找不到信号,那可要一起相拥而眠露宿野外了。”
“你听起来很开心?”迟彦承挑眉。
许兴维:“跟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开心。”
迟彦承将许兴维搭着他的胳膊拿下后,把捡起的粗树枝塞进了许兴维手里。
“什么。”
“拐杖。”
许兴维扔开那树枝坚持搂住迟彦承前行。迟彦承刚要去摘领口那只很不老实的手,许兴维就道:“有信号了。”
看到有了一格信号后迟彦承蹦起来眺望:“前面好像有条公路,快走吧。”
许兴维瘸着腿跟:“走那么快干什么。”
在他们与公路距离缩短的过程中,手机的信号越来越强。还有段距离可以站到公路边时,迟彦承联系了孟钦,说明目前情况后告知了他跟许兴维要回先城的事。这期间许兴维也在联络他的人过来接应。
等他们放起手机到公路边坐下休息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糊在身上的泥浆已经风干,拍打几次后便只剩些许微砂还挂在衣服上。
坐了一会儿后许兴维摘掉头盔问:“能喝水了么。”
离开泥沟的时候许兴维就问过一次,迟彦承怕他们不能及时找到信号联系救援,想节省点喝水的他没给许兴维水。听了许兴维的话后他问:“你的人什么时候到。”
许兴维想了想说:“应该很快。”
迟彦承这才拿出水杯给许兴维,许兴维喝了一大口后递给迟彦承:“你也喝。”
迟彦承望着公路路面说:“我不渴,你都喝完了吧,省得背着沉。”
就这么一点水背在包里能有多沉,还不是他认为许兴维比他金贵。就算今天他俩曝尸在荒野,新闻报道里的许兴维会是连名带姓,而他估计只会是迟某某。许兴维从小就是贵人,不像他活得像蝼蚁。想到这的迟彦承竟然会觉得很自卑。
意识到迟彦承意在把仅有的水让给他,许兴维笑了,继续给迟彦承递水杯:“我们一人一口,直到把水清空。”
迟彦承看了看许兴维后接过水杯仰头喝了一口又把水杯塞给许兴维,许兴维紧接着再喝上一口。他们就这样你来我往一人一口的喝着杯中水,都从没觉得水这么好喝过。
烈日下他们说着笑着喝着,直到沉默搁浅在了对视里。他们都停住了动作。本来贴的就近,许兴维前倾头部后就能让他们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了。
迟彦承刚离开杯口的嘴角还挂着滴水珠,许兴维想都不想就吻了上去。晴天朗日下,迟彦承中了邪似的没有闪躲。他僵着身子坐在那,一动不动地接住了许兴维的吻。
柔软的触感碾过他的唇,让他的心狂跳起来。他看着许兴维笑意渐浓的眸子,就那样鬼使神差的张了嘴。他的松懈让许兴维灵活舌头长驱直入。随即而来的酥痒感攻下了他的大脑后依然无穷无尽难以抵挡。他因此强迫自己沉沦在了这来势汹汹的欲望旋涡里,颤抖着接纳了许兴维的侵犯。
从反复细致啃咬到用力逐寸掠夺,他们的呼吸比纠缠着的舌头还湿滑,比呼吸还深重的是黏腻水渍声。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双向接吻。十年前的那次,也是许兴维主动,但也只是浅尝辄止。那时候迟彦承嘴巴闭的死紧,他怎么都没撬开。这一次的吻,他等了很久。他向前走了那么多步都是为等迟彦承迈出这一步。
迟彦承用手向后撑在地面的时候水杯里剩下的水洒在了一旁地上,他摸到一手清凉后人也跟着冷静了不少。
他收住吻,鼻尖慢慢离开许兴维的。他看着面前也在看着他的人,选择用低下头的方式来避免直视。
迟彦承以为许兴维会因这个吻一刻不等地调侃起来,可并没有。许兴维静静坐好后向他伸出了手:“饿了,你不是带吃的了么,给我看看都有什么。”
迟彦承回身去翻背包,将里面的零食袋子掏了出来:“你应该看不上。”
许兴维不太理解“看不上”是什么意思,他翻看后说:“看起来都很好吃。”
迟彦承便道:“那你吃吧。”
“你不吃?”
迟彦承摇头:“我不饿。”
许兴维用面包和香肠组装了个热狗后津津有味吃了起来,他还非得让迟彦承也尝尝。迟彦承躲了两下就没躲了,也跟着吃了起来。
他们吃完了“热狗”又一人喝了罐咖啡,然后便背贴背坐着,把彼此当倚靠。许兴维舒展着脖颈望天,迟彦承轻抛手中金属咖啡罐,任凭许兴维跟他紧靠。
“离开先大附中后你为什么不去别的学校继续念书?”许兴维吸着草香味说。
迟彦承深吸口气,想起了曾经那段暗黑日子,他的情绪在拉扯:“家里人不送我去。”
“为什么。”
迟彦承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行,不说那些了,说点开心的。”
“什么开心的。”
“别装木头,”许兴维翻转过身一把搂住迟彦承,“你明明也对我有感觉,为什么不承认。”
迟彦承的喉结鼓动着。他不知他是在紧张还是在害怕,他的唇动着:“我不喜欢男的。”
这是年少时父母将棍子抽在他身上他说的最多的话。他的口腔肌肉甚至对这话形成了记忆,不用仔细思考脱口就能得说出来。
“那我们刚才”
迟彦承有些抗拒地轻推开许兴维:“别说了。”
看着迟彦承带足了逃避的动作许兴维没有贸然跃进。他明白对待迟彦承这种纯情又别扭的,还是不能急于求成步步紧逼,而是应该继续顺其自然保持循序渐进。在迟彦承身上他愿意投放绝对的耐心。
迟彦承视线远投后说:“有车来了。”
他们等来的是辆带斗越野车。车上下来的是两个众固集训时的字母教官。许兴维用流利英语跟他们描述了那两辆机车被扔下的位置,然后他们就一起驾车奔向那方向去了。
回去路上坐在后座的迟彦承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许兴维接电话的声音把他吵醒后他也没睁开眼睛,而是闭目养神的听。
“你说谁?”许兴维问电话里的习渊。
这是习渊出去后第一次联系许兴维,他除了报个平安就是跟许兴维说他知道背后是谁在搞他了看得出来这段日子他过得很艰难,挺沉稳个人说起这事来义愤填膺的。他虽人在国外,但从没停止为自己接触危机的举动。在调查到线索后他立马打来了这个电话。许兴维的质问让他平静下来重复道:“陆云涂。”
陆云涂在许延业身边办事很多年了。基本上只要知道许延业的都知道他身边有个陆云涂。习渊说害他远走异国他乡的是陆云涂无异于在说幕后黑手是许延业。
许兴维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
“我也不信,”习渊继续说着,“延业哥怎么可能对我出手。”
“有没有可能查错线了,”许兴维字句清晰说着,“绝对不可能是我哥。”
“这事我没办法直接跟延业哥沟通,你从侧面打听下吧。我等你消息。”
许兴维点头:“行。”
挂了那通电话后许兴维有些心神不宁,他想不通习渊的事怎么会跟他哥有关。进了先城后迟彦承想中途下车,他没让,坚持要先到医院去。
迟彦承推脱不过,不得不跟许兴维一起去看骨科。他查胳膊,许兴维查腿。好在他们都没有什么大碍,各自拎了消炎止痛药出来。
在医院大厅汇合后迟彦承说:“机车到时候放哪告诉我,会有人去取。我就先打车回去了。”
“跟我回山茶别墅。”许兴维伸手拉迟彦承。
“我在放假。”
“我知道你在放假。”
“那我去山茶别墅干什么?”
“就不能单纯是因为那是我家吗?”
迟彦承想了想说:“我还是想回自己的家。”
许兴维点点头:“行,那我跟你回你家。”
迟彦承讶异:“啊?”
“啊什么?”许兴维迈开步子道,“还不快走。”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对许兴维的拒绝做不到绝对无情。迟彦承看着许兴维的后脑勺忍不住移动着腿。
许兴维的突然刹车让迟彦承躲闪不及,他感受着胸膛的撞击说:“怎么了。”
“还是要回山茶别墅,得取两瓶好酒庆祝。”
迟彦承:“庆祝什么?”
“庆祝我们迟到了十年的恋爱终将开始。”许兴维眉飞色舞地说着。
迟彦承躲开面前的人继续走:“谁说要跟你谈恋爱了。”
许兴维瘸着条腿快步跟上去:“都亲了还不认账,你这人怎么比我还渣?”
“你还知道你渣。”
“我那是”
许兴维注意力被手机来电吸引才没有继续说下去。看是许延业的电话,他忙接听了起来。
迟彦承听不到电话里内容,但他能感受到许兴维的面色不对,内心深处也跟着不由自主地焦虑了起来。
他准备等许兴维接完电话,但许兴维没要挂电话的意思就抽空跟他说:“你先回银新公寓,我有事必须得现在处理,晚些时候去找你。”
迟彦承很想问许兴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是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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