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抱粗腿 良辰得势
前院的宋良辰想装纨绔装低调,赵慎初便不让他装。后院的宋良锦想拉着宋良韵让她装规矩装斯文,宋良韵偏要撒娇卖乖,一副“我就是菩萨座下童子我骄傲”的样子。恨得姗姗来迟的众姐妹牙痒痒。
“来了韵姐姐,太祖母都不喜欢我了,阿琬不干~!”比宋良韵小了一岁的宋玉朦扭着小手绢、嘟着小嘴儿说。她白了宋良韵一眼,虽然太祖母的那串佛珠她并不喜欢,但是给了宋良韵她心中格外不舒服,她们二房但凡有些好东西都被她爹拿出去给外面的狐媚子了,她娘除了哭只会哭,二房日子过得捉襟见肘,那些姨娘小妾还整日作妖,她姐姐宋玉胭只会默默绣花,不过姐姐也不愁,太祖母已经为她选好了夫婿,只待公中整治了嫁妆嫁过去就好,她可不一样,以她的年纪和她爹败家的程度,都不知道几年后,公中是否还出得起这份嫁妆,她可是听说祖母已经在卖地了。
大房的宋玉琬淡淡扫了宋玉朦一眼,凑到老太君的身边“太祖母,坐了这许久,可是累了?琬儿来给您捶捶背。”说着使了个巧劲挤开了眉开眼笑的宋良韵。
宋良韵也不争也不闹,甚至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她乐呵呵地回到地主娘身旁,抬起手腕子显摆道“娘,你看太祖母疼我吧!到底是亲亲的太祖母,大方的紧!看我姐姐,她都嫉妒了呢!”
宋家嫡母旁边一听,合着我没跟你东西我就不是亲祖母?我本来也不是你亲祖母!看着宋良韵姐妹,再看看知州府里的七八个女孩子,她讪笑了一下“韵姐儿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两个孩子的见面礼都忘了,王嬷嬷,去把见面礼拿来!”说完含笑看向宋家奶奶。
宋老太君笑呵呵地朝宋良锦招了招手,“锦姐儿,过来,太祖母也有东西给你!”年轻的时候她就喜欢宋良锦这样安静贤淑的女子,不争不闹,但是看她的眼睛就能看出她心中有数。“太祖母。”宋良锦轻轻过走去,屈身蹲在她座椅旁边。
看着宋良锦的眼睛,宋老太君眼睛微眯了一下,因为她在这孩子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淡淡的哀伤,她伸出手,在宋良锦的脊背上抚摸了几下,褪下腕间带了多年的镯子戴在宋良锦手上,“孩子,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玉雪可爱,想把你留在身边,又担心你娘舍不得,这一转眼,你就长成了大姑娘,长成了听话的好孩子。”
“多谢太祖母。”宋良锦看着老人家慈爱的眼神,眼圈微微一红,低下了头。
宋玉朦看着太祖母把腕间的镯子给了宋良锦,眼睛都红了,那镯子她可是惦记了好久的,整日在太祖母面前哄她开心,谁承想她给了一个没见过几面的村姑!
山鸡再怎么打扮都是山鸡,山鸡成不了凤凰!她这么想着,就见王嬷嬷端着个托盘出来,里面装了两支金簪,看上去份量极足,“这是夫人听闻两位小姐要来,提早就准备好的,这可是玲珑阁今年的新样子。”
“多谢祖母。”两姐妹接过簪子交换了个神色,宋良韵转身把金簪交给地主娘,笑嘻嘻地说“祖母给了这么贵重的金簪,我怕我跳脱不小心弄坏了,娘快帮我收起来!”说完顺手抢过了姐姐手中的簪子,“快给姐姐也收起来,以后姐姐出嫁的时候,说这是祖母送的,想来别人也会羡慕咱们一二分。”
那金簪看着很大,实际就是金箔做的,轻飘飘的根本就没有份量。地主娘白了她一眼,看了一眼身后跟来服侍她的张妈妈,张妈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荷包递给了她。地主娘拿过荷包笑了笑,“咱们家的孩子们名字里都有玉字,为取个好寓意,就着人将一块儿玉切了做了几个小物件,不拘做什么,拿着玩吧!”
说着掏出来,竟是几个小动物,小马、小狗、小羊……不一而足,物件看着小,但每一块玉石都水润剔透,那雕工更是活灵活现、憨态可掬,连一直撅着嘴的宋玉朦脸色也稍稍好看了些,关键是孩子们拿完后才发现,每个人拿得都是自己属相的小动物,一时竟有些小小的感动,一个是巧合,七八个就不是巧合了,定是精心准备过的。
宋老太君在上首坐着微微点了点头,四孙子这个媳妇,当年是她点头同意的,她看中的便是她不急不躁的玲珑心思,比二孙子那个只会哭的媳妇儿不知好到哪里去,那郑氏是国子监祭酒的嫡女,当时多家求娶,竟被老二的一首歪诗给骗回了宋家,老太君每次想起都替郑氏不值,觉得是宋家做了孽;有时候转念一想,又嫌她太过绵软,自己拿不起来,别人就算帮她能帮到哪里?
宋家嫡母看着家里的女孩子被几个小物件就给勾引了,心中愤恨不平,这时,管家在外面求见,说是齐国公来府上做客,问宴席如何安排。
齐国公?宋家嫡母在脑子里转了两圈才想起京城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国公爷!她压下心头的惊喜,看着满屋子的女孩子,露出一丝笑容。“母亲,听闻齐国公天资聪颖、气度不凡,那可是京城贵公子,不如邀请他来这花厅坐一坐,也让孩子们都长长眼界……”
“胡闹!这一屋子的女孩子,真若邀请外男进来,外面会把咱们家当成什么人家?我看你怕是疯了!”这些年懒得管束她,这吴氏行事越发没有章法了!两个嫡子不成器,掐着庶子不让冒头……若不是自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又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她早就撸了吴氏管家的权限。也是孙媳不争气,若是大孙儿媳妇能撑起门楣也好,偏是个只会吟诗作赋的,说是夫妻两人红袖添香、举案齐眉,结果呢?大孙儿每逢会试必参加,每次会试必落榜,她已经彻底失望了。
就在宋家嫡母觉得在一众孙女儿和一个通房面前被下了面子,想回呛几句而不敢的时候,就听管家在外面报“齐国公前来拜会老太君。”
几个女孩子回想起刚才祖母说齐国公天资聪颖、气度不凡早就蠢蠢欲动,太祖母不让请,如今那国公爷竟自己来了,几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藏不住的窃喜。宋良韵翻了个死鱼眼,想看看赵慎初是几个意思,怎么着?是来宋家选美吗?她心中呵呵一笑,暗下决心,若是他敢造次,就把他打成对称美学的熊猫眼!她的目光从几个女孩子面上闪过,除了已经定下亲事的宋玉胭表情淡然,其他几人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说起知州府的这些女孩子,就不得不捋一捋知州府的人物关系了。
宋竞舟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弟弟早年因病去世,如今家中只有他一个人支应门楣,但他的子嗣颇丰,两个嫡子,老大宋坤、老二宋境;三个庶子,老三宋垣,老四宋城,老五宋增;一个嫡女三个庶女均以出嫁。
老大宋坤娶了应氏女,生了两子一女,大儿子宋玉璋已经十九岁,考过了童生试;二儿子宋玉珺年方十七岁,仍在桃李书院读书,一个女儿宋玉琬,年方十五岁,在知州府最是“温婉大气”;宋坤还有一个庶女宋玉珂,年方十四,长相人才均并不出众。
老二宋增娶了国子监祭酒家的郑氏,生了两儿两女,大儿子宋玉朗与大女儿宋玉胭是一对龙凤胎,今年十六岁;二女儿宋玉朦今年十二岁,还有一个年方八岁的小儿子宋玉期;宋境的姨娘小妾多,庶子庶女连他自己都记不清,那些孩子就像是府中的杂草,除了自己的生母根本无人问津。
老三宋垣娶了文氏女,也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宋玉攸,今年十五岁;女儿宋玉敏,今年十四岁。
老五宋圻娶了高氏女,生了两儿两女,宋玉婷和宋玉娇是双生姐妹花,今年十三岁,儿子宋玉连和宋玉遥,今年分别是十岁和六岁。
能够被宋家嫡母宋吴氏带出来的除了大房那个庶女宋玉珂外,几乎都是各房的嫡女,这么一算可不是刚刚好有七个女孩子。宋良韵啧啧了两声,这些女孩子只能用衣服颜色区别,让她想到了七仙女下凡。
“胭姐儿,你是大姐,带着众位姐妹回房去歇息吧,带上锦姐儿和韵姐儿,就不要在院子里乱转了,免得冲撞了贵客。”宋老太君一锤定音,便是最小的宋玉朦也不敢造次,说到底,敢在宋家嫡母面前说话的,除了大房的宋玉琬,也就只有宋玉朦了,宋玉胭本就话少,其他庶子家的嫡女,地位尴尬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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