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人老的标志是回忆从前
监视器上的一堆亮点，代表着在血液当中，纳米机器人的前进方向。
按说，直接通过动脉打进去，效果是最理想的。
但是……
血液从主动脉出来之后，随着颈动脉往上走，然后分化变细进入颅骨内部，给大脑供应。
问题来了，不管是在主动脉还是在颈动脉上进行穿刺，难度都很大。
这两个血管出血，本身就是止血的一个难题，万一因为两个主要部分血管的切开，影响了猪的凝血系统，造成实验失败，得不偿失。
最后没办法，选择上肢靠近主静脉的一个旁支。
这样一来，血液纳米机器人能够尽可能少的在血液当中游荡。
“纳米机器人进入主静脉！”
负责观测的人，开始提醒大家。
人们知道关键点之一来了，如果在心脏里发生什么意外，那对整个实验会是巨大的伤害。
“一切正常，马上进入心脏！”
“进入心脏！”
别的人都不敢说话，甚至屏住呼吸，只剩下观测人的声音。
“咦……怎么回事，好像在心脏里出不来……”
观测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不是好事情，如果因为有些原因，在心脏里滞留的话，实验直接停止……
“糟糕……呈现乱流状。”
仪器并不是直接观测到的纳米机器人，那是信号反馈回来之后，经过处理形成的模拟信号。
不过，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它们，确实遇到了困难……
“还在乱流……”
观测人的声音小了很多，失望的情绪似乎开始弥漫。
高教授眼神里的期待没有刚才那么强了，这才是实验的真正的状态，一次成功那是运气好。
修修补补，改改换换就对了。
“唉，等等，出来了！”
气氛变得十分压抑的时候，忽然显示器有了变化。
只见一小部分光点出现在主动脉里边。
“有了，开始过来了！但是，好像散了。”
是啊，通过模拟信号能看出来，之前还是一个短促队形的纳米机器人集群，此时变成一段一段长长的队伍。
那不是个好现象啊，越是分散，丢失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看来是在心脏里复杂的流体力学情况，影响了他们的机动性。”高教授尝试着做出解释。
“嗯，应该是的。”苏鑫表示了认同，除了这些，他们想不到是什么原因的影响。
“巨大部分通过心脏！先头部队经过颈动脉，开始进入脑部动脉！”
拉的距离太长了，等到大部分都出来的时候，先遣队已经进入脑部动脉。
“血脑屏障开始突破！”
作为最大的阻碍，血脑屏障才是要点，相比之下，刚才的心脏乱流是小儿科。
不出意外，有些亮点因为某种原因，被滞留在血脑屏障部分，只有部分亮点得以突破，开始寻找脑部组织。
“苏鑫，你发现没有，即使能通过血脑屏障，但是她们的运动能力下降的很厉害。”高教授指着显示器上的亮点。
“嗯，看到了……”
苏鑫也发现问题，如果通过血脑屏障之后，纳米机器人的活力下降，他们很有可能刚刚完成任务，甚至有可能，完不成任务！
“到达目标位置，准备接触目标蛋白……”
但是……
最不想的事情发生了，在突破重重阻碍之后，纳米机器人到达靶点，但是此时的他们，活动能力几乎为零。
换句话说，如果现在是一个病人，虽然投放到目标地区，可是机器人们再也没有力气发挥治疗作用。
前边的努力，几乎都是白费。
后边，随着其它纳米机器人的到达，表现越来越差。
可能后边的部分，在某些地方，已经消耗大量的能量用来克服乱流之类，想要达到目的地都不能。
“看上去，我们没有实现目标，因为大部分活性不够。”
观察员昨晚记录，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高教授皱着眉头，似乎是要看出来什么。
“依我看啊，这次实验还不错，你们不要气馁，下次继续改进就是。
你们想想，虽然都说猪是比较接近人体特征的动物，但是他到底和人类有着不少的距离。
看看血栓弹力图，还有其他的指标，明显能看出来。
猪的血粘度，还有血液凝结速度，都要比人类的快。
所以说，在猪体内没有起到作用，但是在人体体内，应该已经很好的起到了作用，所以一定程度上，还是相当具有参考价值。”
高教授似乎是在安慰大家。
“高老师，没做好就是没做好，您不要安慰我们。现在的样子，那还是不成啊，即便是在人体里，也要考虑到有些人是高血脂或者是高血糖，血液粘度也大。并且，很大概率，最后会失去动力进行折叠。”
高教授笑着，“你说的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是好好想一想，在一个月之前，谁能想想利用纳米机器人去解决朊病毒和阿尔兹海默症导致的脑细胞损伤。
一个月之后，已经取得如此厉害的成绩。不管是谁，都是了不起的事情。这样，后期再优化一番，争取下次，能搞定折叠。”
高老师看着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出言鼓励。
其实，还真像是高教授说的那样，原来人们什么都不会，现在已经掌握了能够运动到目的地的纳米机器人，这难道不是伟大的成功？
当然是啊，并非只有一次成功的事情才叫成功，眼前的也是！
苏鑫想了想，忽然想到，“您觉得，我们再加上额外的动力，如何？”
额外的动力？
高教授陷入思考。
最开始，他们就是打算用某种外界提供的动力，来解决全部问题。
在苏鑫设定好ATP酶这样一个可持续提供能量，并且不依赖所处环境状况的方式之后，已经放弃了外加动力的路子。
但是……
人类也有血液粘度高，血流缓慢的情况。
想要搞定所有的例外，必须要在动力上下功夫。
如果能提供额外的动力，那么纳米机器人在传送的路上，或者是在靶点之后的动作，可以换成另外一种动力。
那……
有现场的经验借鉴，首先不考虑磁场，磁场需要的设备过于庞大，而且还容易受到外界开干扰。
磁场不好用的话，借助超声引导就是常见手段里，可操作性强的选项了。
苏鑫回到实验室，继续研究加上超声驱动模块的事情。
按照他的思路，只需要在外边挂上对应的模块，应该就能达到目的，比起之前的难度，小了很多。
他在忙碌着，另外两个人则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数千里之外，腾冲，边境小城。
哈维斯和亚里克斯，神奇的没有入狱，通过一系列的博弈，他们竟然被允许出来活动。
其实……
那还是他们自己的功劳，在纳米机器人情报上，很受上级重视，给与了关怀。
这还不算，他们手里还掌握着更多的秘密。
安全局获得秘密之后，很爽快的答应了两人的请求，允许他们在特定的范围内活动。
开始的时候，每天要向安全局工作人员汇报，过一段时间之后，表现良好的话，可以三天；再过一段时间，可以一周，一次类推，在经过五年之后，可以取消他们的监控。
两人再次回到他们被发现的那个小镇，并不是来报仇，是觉得，在这个地方是真的很不错！
如果继续留在京城，原来的那个餐馆，会显得过于张扬。
保不齐他组织里的人，会想办法前来，干掉他们。
而腾冲，虽然靠近边境，却也胜在各种人口多切杂，适合隐居的地方。
“哈维斯，你还记得么，咱们当时可就是因为你嘴馋那火腿，才暴露身份。”哈利克斯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谈起精力，好像过了半辈子一样。
其实，想想也正常。
在和安全局的人交锋之后，他已经失去了自己的自由。
不过……
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以前，任务在身，总是会想着办法去规避危险，隐藏身份，完成任务。
现在好啊，不用去想那些，好好搞定自己的生活！
“你还得我们在直布罗陀，练习摩托艇的时候么？”亚里克斯想起来过去的种种。
“当然记得啊，那个美丽的姑娘，还是马耳他十字团的人，老是找机会接近你，想要睡到你。可惜啊，那会你还是个纯洁的小处男，死活不肯答应人家。”
哈维斯嘲笑着他。
“唉，别说了，越说越后悔啊。现在想想，那个姑娘的身材，真是伟岸啊，我觉得，怎么也有E吧。”亚里克斯比划着。
“不不，我看不止。”哈维斯脑袋摇晃的和拨浪鼓一样。“按照我的经验来说，起码能达到F，否则不会有地动山摇的效果。”
哈哈哈~
两个人会心一笑，有些话没说出来。
当时心里都是任务，还有使命感。哪里会有心情，去和喜欢的姑娘谈恋爱，然后滚在一起呢？
人生啊，总是如此，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等得不到了再去追悔莫及。
“你还记得另外一个姑娘么？来自塞维利亚，她说着一口乡下口音，我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哦哦，我想起来了，塞维利亚的野蔷薇！小姑娘平常羞答答的，但是训练的来劲之后，比任何人都夸张，可惜，好多年没有她的消息。”
哈维斯喝一口酒，有些感伤。
他们做情报的，生死离别是常态。
很多人离开训练营的时候，再见面，或许只有一抔灰烬，有些人，甚至连灰烬都剩不下。
“那，你还记得有个特别厉害的姑娘吗？听说是阿方索家的，算起来还是皇亲国戚……啊！！！”
亚里克斯说着话，忽然发出一声尖叫，进而赶紧捂住嘴巴。
别人看看他，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便继续自己的事情。
哈维斯看出来了，他钉在原地不敢动。
因为，亚里克斯的眼里，除了惊讶，就是恐惧。
是什么能让他露出这样的眼神？
哪怕是在华国安全局的逼问下，都没有！
哈维斯缓缓的转过头，看见之后，他也吃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没办法，谁能想到，他们竟然看见了传说中的人物。
没错，阿塔丽来到腾冲，找到了二人！
看见两人，阿塔丽露出嘲讽的微笑，随即，她的手指青轻轻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那意思就是，她要干掉两个叛徒！
“你们就这样出卖掉了组织？”她端着自己的酒杯，坐到两个人的对面。
“现在我要杀掉你们，不引起被人的怀疑，轻而易举。快点吧，趁着我还能听你们说，赶紧说些什么，比如，那个苏鑫？”
苏鑫？
嗡~
哈维斯脑子一震~
不过，片刻之后，就释然了，既然阿塔丽能找到这里，她已经做过大量的功课。
“阿塔丽，很久不见，我不想给自己辩解，只想问一个问题。”哈维斯难得镇静下来。
“什么问题，快说。”
“你还记得我那个生死之交么，前些年被俘虏，说什么也不泄露秘密，后来被组织保护起来，说是过上性福的生活。”
阿塔丽点点头，她当然知道了，那可是大事情。
“可是，我去找过他，那个人的名字还是那个名字，可惜，人不是那个人。或者说，完全是另一个人，只是用着名字。”
这？
阿塔丽没想到，她以为自己会听来各种诡辩，想不到是这样一件事。
“组织上说，即使被抓到也没关系，只要不泄密，就会被退休。可是，我见过的‘退休’人，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子，所以啊，在面临必死，和在华国被监视的情况下，你会选择哪一个？”
哈维斯看着阿塔丽的眼睛。
不过，并没有得到他要的目的。
“你是片面之词，回来我自会去确认，还有什么话说，没有的话，我只能先杀掉你们。等到证实之后，再像你表示歉意。”
特么的……
哈维斯郁闷了，这特么是怎么聊天得？
还是要杀自己？
当他抬起头，忽然发现一个十分有意思的事情，于是，心里忽然有了希望！
他指指顶上，示意阿塔丽看过去。
对于这样的缓兵之计，阿塔丽有些不屑，但是她确定两人跑不掉，便抬头看上方。
不看不要紧，看完发现自己失算了！
原来，有这个摄像头在追踪她！
那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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