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击破高塔之防
“不！他们不能这样！那是彼岸的圣王回归这里的居所，这样他就再也无法庇护我们了！”
空摩几欲控制不住声音，但或许是流亡的岁月让她养成习惯，她同时用手掌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
在目睹痛苦之事时，如果不这样做，可能早就被敌人发现，她也无法活到今天。
在和维克斯与佩可介绍彼岸塔的时候，她曾说过，想亲眼看一看它们。
但还没有以子孙后代的身份在近距离敬拜，她就先看到了一座高塔被轰破，其中财物被盗取。
那不止代表着财物受损，更表示卡摩拉一族，卡摩拉王朝曾经的荣耀被人肆意践踏。
米狄尔看着哭泣的少女：“要是这些死人真的能庇护你们，你们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你少说几句。”维克斯拍了白之魔女一下，后者哼哼唧唧的扭开脑袋。
他也不是很好过，因为他来自异世界一个曾被恶毒侵略者反复蹂躏掠过过的国家，此刻也有些感同身受。
“不，她说的没错。”空摩道：“那是我们的信仰，我们的寄托，但是族人的现在，要靠活着的人维持，族人的未来，也要靠我们去打造。”
少女问道：“可以潜入进去，观察下他们在彼岸塔附近的军营吗？”
维克斯当然同意。
他自己也想要调查一下这里的情况，因为彼岸塔本来是有圣王孔雀的圣光保护，理论上不超过它的力量的攻击，无法打破。
按这个思路推算，那就是得八星级魔物的攻击。
但沙底岩堡龙属于七星魔物中的强者，它的岩腔重炮，目前维克斯见过的七星魔物里，都不可能有能正面吃下的。
赤龙体魄强大，恢复力强，但也不可能硬撼炮击，它们运用的是另一种模式的攻击——超高温的火焰。
风狱龙的风牢，肯定一瞬间被打破，毕竟它是七星级中一般实力的魔物。
月银龙对于比自己弱小的敌人是死神，对于沙底岩堡龙的防御，因为它强韧的肉体，它只要不攻击背甲，应该能打破裸露的脖颈和四肢的鳞甲。但这样的肉体，吃一到两发岩腔重炮估计还有行动能力，吃全攻击，基本没救。
这世界上的魔物也有长处和短处，演化成攻防一体的极端，这就是沙底岩堡龙。
它的缺点是，射角有限，瞄准困难，以及炮弹会自己解体，所以射程有限，会被灵活又攻击力强大的敌人拖垮。
可是，这些缺点在攻击彼岸塔时，就不存在了。
天狼龙在外围降落，利用米狄尔施展的掩护，他们步入军营中。
从普通士兵的营帐和巨兽龙骑士的临时居所的边缘走过，他们一一记下军营的布局。
发力轰破一座高塔后，沙底岩堡龙暂时趴下歇息，而掠夺彼岸塔的士兵们，正忙着踢开碎石，或者绊倒后和其他人斗殴争抢，根本没有发现维克斯三人的可能。
远方，一辆囚车由攀山兽拉着来到军营边上，上面被带下一些带着镣铐的白发褐肤的人。
“是卡摩拉的族人！”空摩低声惊呼。
他们跟上囚徒，发现他们被运往军营的另一角。
由于整个南风大陆已经没有能和百花王国正面抗衡的军队，军营本身修建的宽广分散，没有注重防御，注重的似乎是“对彼岸塔的分配”。
一座彼岸塔就是一座宝库，他们内部似乎也有利益分配，都只守好自己的那一份。
跟着囚徒的过程，穿越了很多拨士兵，最终到达的，是一个巨大的彼岸塔前。
“这是贤王之塔！”空摩紧紧的盯着那个塔上的标记。
“你确定吗？”维克斯问。
少女点头：“卡摩拉历代圣王，各自有徽记，在学习历史的过程中，祖母也没要求我记下全部，但是贤王的，她是说过很多遍的，尤其是我们这次出发前，我反复回忆过，不会记错。”
在贤王的黑色巨塔前，修建了一个岩石和木头搭成的高台。
高台的不远处，就是露天的荒漠地面，成群的卡摩拉族人别捆缚在那里，没有任何能挡风遮雨的地方。
维克斯看见，高台上，一个贵族模样的男人和阿波罗站在一起。
“那个男人好像就是溪莲公爵。”维克斯把他的长相和之间死去的那个假公爵对比了一番。
“会不会又是假的？”空摩问。
米狄尔道：“不会，我能确认。”
面对另外两人投射来的目光，白之魔女骄傲的昂起小巧的下巴：“他和先前那个女骑士，有着相同的血脉。”
她话里所指的是希杰妮，那看来，这里这一位确实是真正的溪莲公爵。
他们悄悄靠近，准备偷听这二人的对话。
溪莲公爵和阿波罗望着远处那座被轰破的彼岸塔，前者道：“格里姆尼尔大人真是神力超群，没想到那群肮脏的蜥蜴还能有这种战斗力，要不是大人们的提醒，恐怕我的军队要折戟在沉沙之城。”
阿波罗道：“能拿出来的话，蜥蜴王应该早就把这魔物拿出来了，事实上，它还在成长，是靠格里姆尼尔的力量，强行将它唤醒的。”
独眼的男人朝公爵点点头：“这一点，我要赞许你对那群挖矿的歹徒的调用，要不是他们恰好在南风大陆，我们一时还不知道怎么挖开那魔物的休眠土层。”
“哪里，谬赞了。”溪莲公爵低下头，满面谦虚的笑了笑：“正是这南风大陆到处是土石，我到处挖掘了多少年了，才知道挖掘技术是很重要的。”
维克斯集中注意力，他们提到的，似乎就是那失踪的“矿业义进会”。
“但是，”阿波罗的语气变得森严：“你不该伪装成是我们的命令，把那群人直接带来南风大陆。”
“十分抱歉！是我僭越了！我只是觉得那样效率更高！”溪莲公爵鞠躬道。
他面色上诚惶诚恐，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指挥大军入侵整个大陆的人。
阿波罗低头注视着比他矮上不少的溪莲公爵：
“你们同属净世军，算是同级，虽然他们是一群扶不上墙的歹徒，但是也有我们发送的徽记，你用武力轰破人家的基地，半威胁半逼迫把他们带走，这种事希望你不要再做了。”
“是！”
阿波罗抬起头:“哦，格里姆尼尔驾着魔物过来了。”
远处走来的沙底岩堡龙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休息足够的魔物大口吞食着荒漠的土砂，这些土砂能通过特殊的食道分散到身体的腔体内，聚缩成炮弹。
“昂——”
远处像山的魔物高吼着，对着贤王的彼岸塔发出了炮击。
岩石重炮轰在塔上，激起防御的圣光。
在地上被捆缚的卡摩拉族人发出阵阵哭喊。
在他们面前，代表他们信仰的黑色巨塔被岩石之雨和飞灰笼罩。
高大的塔身，圣光极其凝实，一连串轰击下，它的防御减缓得比之前那座塔幅度小上很多。
但这一次，格里姆尼尔不让城堡巨龙休息，逼着它吞食砂土，发动第二轮炮击。
在不断的强行攻击下，高塔的圣光还是在逐渐开裂。
阿波罗的眉毛渐渐扬起，溪莲公爵面无表情，而空摩和卡摩拉的族人一样，止不住眼泪。
终于，圣光护罩一颤，像碎片一样粉碎。
“成了！”溪莲公爵握拳低呼，但神色略有些复杂。
阿波罗扬起嘴角：“准备进去寻找我们想要的东西吧。”
他走向大门，取出初代英雄的佩剑魔物之殇，一剑劈向高塔的大门。
不少卡摩拉族人都闭上了眼，不忍再看。
空摩紧握拳头，死死咬着嘴唇，握住有些温热的涅槃之卵，她把这景象全部收入眼中。
剑刃砍到大门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嗯？”
阿波罗奇怪的哼了声，不止是他，其他人都有些惊讶，但他知道的更清楚，因为不仅是声音，就连他的斩击力道，都被大门吞噬了，这一剑，就像没发生一样。
他换了个角度，再次斩出，这回他调整好手臂发力，是直接舞动大剑连斩，但是巨门外仿佛包裹着一层无形障壁，把他的攻击吞噬。
阿波罗刚停下手，下一秒，从塔身的底部，喷涌出了黑色的物质。
黑色瞬间包裹塔身，如喷泉一样沿着塔壁上升，在极短的时间内，包裹住了这座塔。
远处的格里姆尼尔也发现了异状，让巨大魔物发出新一轮炮击，但新的岩石炮弹在落在塔身表面，也没发出任何冲击波，就像是落入了泥沼般，被表面的黑暗渐渐吸收。
阿波罗面色变了一瞬，他走回高台上，对溪莲公爵道：“看来这贤王，确实不一般。”
“那怎么办？”公爵道。
“按原先方法，用献祭吧。”
阿波罗道：“让你的人去两座城市里散播消息，芸香族公主肯定能听到，告诉她，让她明天赶来此地，否则这里的卡摩拉族人一个不留，全部屠杀干净。”
他又笑道：“这其实是一个好消息，贤王之塔能展现出完全不同的防御力量，这说明，我们要的东西一定在里面。”
空摩使劲拽着维克斯的衣服，他向她点点头，三人朝营地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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