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章
杨奕森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说出这种话,他惊讶的抬头,随后又底下了头。
这不过是一时的表象而已,曾经无数次父亲都说过要重视他,可到最后还是依旧觉得他就是一个废物。
“先生就留在家里用饭吧!”杨老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已经悬挂在高空之上。
许乐然回头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杨奕森,点头答应下来。
谈完之后,许乐然出了大厅透透气。
“先生!”
回头一看,是这府中的大公子走了过来,许乐然停下脚步。
等大公子走进,笑道:“先生,您能教二弟可真是太好了。”
许乐然只是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杨老爷给我付了束脩,我就应该替他解决这个问题。”
大公子明显一愣,许乐然也不理会。
读书人哪个不是说什么尊师重道,不是说什么学问谁会说银子这么俗套的事情。
“先生说的对,还真是比那些个自认为清高的文人要看的明白。”大公子一改脸上的假笑,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两人边走边说,顺着杨府的花园小路走着。
“不过先生要是真想解决家父的这个难题,还真是有些不好办,我这个弟弟是个什么样子我是最清楚的。”大公子举例道:“上一任先生在睡着的时候,他竟然把先生的头发给剪了,害的先生不能出门。”
或许他是看自己年轻,又长的好,肯定是会注重外表,所以才说了这套话?
许乐然笑笑:“既然已经答应了杨老爷,难不成我现在还能反悔不成!”她倒要看看这个大公子想要做什么。
“这个先生倒是不用担心,只要先生对他管教的不那么严格,他定然也不会有多么的讨厌先生”大公子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许乐然:“这个就当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点心意,让先生受累了。”
许乐然笑着接下:“大公子太客气了,既然二公子不喜欢读书,那我就教他最喜欢的骑马射箭好了。”
“那就拜托先生了!”大公子拱手道。
“这都是应该的!”
许乐然两人相谈甚欢,大公子心满意足的离去。
“出来吧!”许乐然早就看见花园丛中有动静。
桃花树后面出来一个年轻公子,他向许乐然走了过来,眼神轻蔑的望了一眼大公子的背影。
等到走到许乐然进前,就道:“你想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你刚刚也听见了,我要教你武,不过问题是我并不会武,这可要如何是好?”许乐然摸着下巴思索。
“我是说你为何要我听你们的谈话?”杨奕森质问道。
他明白为何那些先生都会在课堂上为难他,到最后只有把他气的反击,先生又说是他不尊师重道。
结局以父亲训斥自己一顿完事,这样的事情他经历了无数次,成为了这个城中先生教书收徒的黑名单。
这也导致了他对读书人都厌恶,他不想读书,和那些人一样讨厌。
可是眼前这个人为何不和那些人一样,难道他不缺钱吗?
一双明晃晃的眼睛看着许乐然,她答道:“因为我不想让你再这样无所事事下去,少年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既然答应了杨老爷,我就要办好这件事。”
“呵!”杨奕森冷哼一声,明显是不信。
谁会不爱钱,尤其是这些道貌岸然的读书人。
许乐然无奈,她确实觉得这个少年就这样下去很可惜,而且她现在也不缺钱,从王府带的那些金子首饰之类的,也足够她花销了。
看来他是见过太多的人为了银子做出的事,明显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许乐然只好道:“我从京城回来,就是因为想要考上科举当官无望,所以我想要以后在这里教书,如果我把一个纨绔教导成功,就会有更多人花重金让我教学。”
这个理由让杨奕森瞬间就相信了,原来如此。
他清澈的眼中将所有想法都表露无疑,许乐然一眼就看得到。
“你不是讨厌你大哥吗?你大哥陷害你,你不报复就这样凶神恶煞的瞪着他有什么用!”许乐然不屑道。
这样的轻蔑是最容易激起少年人的心思,他立刻道:“谁说完没做什么,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许乐然嘲笑道:“就你的那些小伎俩,对他的捉弄,只会让你父亲更对你失望罢了,对你大哥并没有什么影响不是吗?”
杨奕森握了握拳,忍住想要向面前嘲笑自己之人动手的冲动,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比起打面前这个嘲笑他的人,自然是让杨万森倒霉来的更好。
许乐然开玩笑似的道:“我为何要替你出主意?”
杨奕森想了想,笑道:“你不是要当先生吗?我可以假装听你的话,然后你告诉我对付杨万森的办法,如何?”
许乐然犹豫片刻,点点头:“其实这也很简单,想要对付一个人,就要拿走那人最想要的东西即可。这就会让他痛苦。”
“可……这要如何做?”杨奕森已经知道了要做什么,杨万森做的这一切不都是要得到家产吗?
“你是嫡出,今天杨老爷也说了要你继承家产,只要你能好好读书,学会管理生意,不惹杨老爷生气,他难道还会把家产给你个庶出吗?”许乐然道。
说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和杨万森同病相怜。
“行了,你好好想一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找我。”许乐然烦躁道。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病,为何要搅和到这个事情中来。
“好,我答应你。”杨奕森立刻道。
许乐然无所谓的点点头,丫鬟正好过来叫两人用饭。
饭桌上,杨老爷坐在主位,许乐然就坐在他的旁边,现在府中没有正室夫人,只有一个妾室,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她就是整个内宅的主人。
“听说先生和妹妹都住在大杂院里?”杨老爷询问道。
“是,家父家母去的早,唯一的愿望就是我能够读书成才,所以这些年家中仅有的积蓄都花光了,只是辛苦妹妹了。”许乐然答道。
“不如不和妹妹都来府中住下,这样一来也方便你照顾家里,二来对教他也方便些?”杨老爷瞪了杨奕森一眼,笑道。
许乐然拒绝了。
一顿饭吃的不咸不淡,许乐然用完饭后,杨奕森牵着马就往郊外走去。
郊外有杨家的农庄,这里是往常杨奕森射箭的地方。
他来到这里很是自信,骑在马上拉弓射箭,连连射中。
许乐然在旁边看着点头,确实不错。
“怎么样?”杨奕森得意道。
许乐然道:“只会骑马射箭,最多就是一个厉害一点的兵卒,这样的兵卒大邺几十万。”
就在杨奕森要发火的时候,许乐然又道:“不过,要是能在这个基础上懂得兵法,懂得如何统兵御人,那就是将军。”
“我就是要教你这些,你学不学!”许乐然无所谓道。
这个时候,是杨奕森正卯足了劲想要对付大哥的时候,自然是无忧不从:“好。”
许乐然拿出手中提前在书店买的兵法书,先是逐字逐句的读,再是解读,再是理解。
杨奕森学的很认真,是一个好学生的该有的态度。
渐渐的,天色黑了下来,两人又回到城中。
一路上,杨奕森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思考着这一天所学到的东西。
许乐然临走前,说道:“明天我就要教你实战运用,你自己回家好好想想。”
杨奕森乖巧的点头。
弯月如钩,许乐然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白天公示牌上贴着的她的画像还在上面。
许乐然走回了大杂院,路上只剩下廖廖几个摊子在卖东西,许乐然买了些炒栗子和糖果提了回去。
进了院子,众人似乎都休息了,只有桃树下的摆放着桌子,兰星在桌边等着她。
“怎么还没有休息?”许乐然问道,但能看得出来是为了等他。
“我担心你在杨家遭到那个纨绔的为难。”兰星望着他:“怎么才回来?要是不想教那个纨绔了就不用教他了。”
许乐然坐下,笑道她:“他其实没有外面说的那样,其实也很听话,今天因为从下午才开始教起,所以结束的有些晚。”
“那一定饿了吧!你生病了就应该好好休息。”兰星道。
许乐然点点头,她这个其实不是生病,只是长时间赶路太过劳累,这么一放松下来就好了。
第二日一早。
许乐然就直接和杨奕森在京郊桩子上汇合。
他起的很早,在许乐然过来之前就已经过来了。
他骑在马上搭弓射箭,箭靶上已经有一束箭了。
看见许乐然后,他立刻跳下了马,又是认真学习的一天。
很快就到了晚间,午饭是这里养马的人备的。
这样的日子许乐然很是悠闲,在教给杨奕森的同时,她为了自己讲的通俗易懂想了很多办法,在大杂院里也是混熟了。
现在人人都知道许乐然是一个夫子,就连那个大纨绔都能管的好,其它的众人并不知道,他们是根据许乐然教杨奕森的时间推算的。
一般一个先生教杨奕森不会超过五天,可许乐然都教了他将近一个月了。
不得不说杨奕森很有悟性可以举一反三,对于统筹军备,人力之类的也是有自己的思考。
其实书上也就是教你一个方法,具体该如何做,这个还得自己领悟。
杨奕森亦是很久都没有被父亲训斥过了,这天,杨老爷为了答谢许乐然,把她邀请到杨家做客。
“先生可真是有办法,自从第一次见先生,就觉得先生于其他人不同。”杨老爷道。
许乐然只是应和着,不理会一边脸色难看的大公子。
郊外的农场,这天天气不错,杨奕森每天早上都要先练习射箭。
可不知为何,就在杨奕森坐在飞奔的马儿身上准备射出手中的那一箭时,忽然马儿嘶吼一声,两只前蹄一下子抬起,整个把人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许乐然刚刚叫出了口,让人过来救杨奕森,没想到他就翻下马来。
似乎这才是刚刚开始,马儿还在继续发狂,一边嘶吼着,一边在原地转圈。
杨奕森本就被摔了下来,还没有爬起来的时候,就被马儿再次踩踏。
这时候农场养马的人也来了,几个大汉合力将马制住,这才那马蹄下的杨奕森救了出来。
看着被踩踏的浑身是血的杨奕森,几人都是瑟瑟发抖的看向许乐然。
杨奕森已经昏迷,头上的一个血洞应该是摔下来到时候磕到了石头。
“赶紧找大夫,通知杨老爷,你们都还在等什么?”许乐然对围在一起的人喝道。
其中几个人急匆匆的跑过去找大夫了,还有一人踌躇的站在许乐然身边。
他这为难的样子让许乐然忍不住问道:“还有什么事?”
农场的张管事为难道:“少爷是在马上受伤的,还望先生能为我在老爷面前说些好话,这马突然发狂我着实是不知道。”
马发狂,再想想昨日杨府大公子的神情,许乐然就有了些猜测。
这要是人为的,恐怕也就只有大公子能做出这种事。
这样不仅和他扯不上任何关系,还可以造成意外的假象。
“那你还不去查查那匹马为何会发狂?”许乐然喝道。
张管事一愣,赶忙也跑了出去。
许乐然看着奄奄一息的杨奕森,这大公子这次做的也太过狠了一些,直接就想要杨奕森的命。
只是她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要杨奕森的命,按道理以前他有很多机会?
或许是以前觉得杨奕森对他的威胁不大,犯不着做这样的事情,现在是狗急跳墙。
可是想想也不对,现在还远远没有到能让他狗急跳墙的程度。
思索间,大夫背着药箱被带了过来。
因为是受了伤,大夫需要脱光衣服查看,许乐然也就不好站在这里。
她道:“我去看看那匹马是怎么会突然发狂。”
就在她找了个理由要出去的时候,张管事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许乐然下意识问道:“马是为为何会发狂?”
张管事还没有回答,许乐然就听见外面吵嚷的声音:“大家都不要出来,马棚里的马都发狂了。”
外面杂乱的马蹄声和嘶吼声让许乐然停住了想外走的步伐。
是有人对马做了手脚,这一点已经是无疑的。
这么明目张胆的马做手脚,那这个目标究竟是马还是杨奕森?
许乐然推翻了原来的想法,或许是杨府的生意仇家做的?
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杨大公子为了掩人耳目。
这件事情有了更多的可能性,也更加的难以查证。
大夫已经扒开了杨奕森的上衣,许乐然不能出去,也不能表现出异常,故意不去看。
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
杨奕森的上身大块的青紫,上面还有马的脚印,只是他肩上的一个红痕让许乐然觉得很是熟悉,自己的腰上也有一个。
一模一样的红痕,看样子像是盖章一样被同样的东西烙上去的。
是一个鹰爪子的痕迹。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和她有同样的标识。
许乐然百思不得其解,大夫已经给奄奄一息的杨奕森上过了药。
“大夫,如何了?”张管家率先急急的问道。
大夫摇摇头,满脸的悲痛:“公子伤势太过重,能不能醒来全看造化了。”
许乐然已经,张管家已经哭出了声:“大夫,您一定要看好我家公子呀!”
大夫无力的叹气摇头:“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气氛一时陷入死寂,只是外面的马蹄声和嘶吼声显得越发强烈。
过了一个时辰,外面养马的人这才制住了马儿,只是这个时候马儿已经是口吐白沫了。
杨老爷急匆匆的过来,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
杨老爷身后站着两人,看起来凶神恶煞,至少站在一个商人身边极为突兀。
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江湖人。
“麻烦两位看看!”杨老爷似乎在伤心中有些其它什么情绪,似乎是担忧,但又不是担忧伤势,而是有什么压力似的。
两个站在他身后的人也是丝毫没有对杨老爷客气的意思,他们走进杨奕森,似乎这才是他们的主子。
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出来,倒出一个红色的小药丸给杨奕森塞进嘴里。
另一个对众人道:“我们要给杨少爷看伤,众位都出去。”
杨老爷向大家挥挥手,一起走了出去。
许乐然也在门口等候,乳白色的光从房里透出来,许乐然顿时感觉到异样,自己好似对这种东西极为熟悉。
但看见这样的异样还是让她睁大了眼睛,她看向其他人,发现他们好似都没有注意到这道光。
有的是愁眉苦脸,有的只是低着头,杨老爷定定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许乐然对于只有自己能看到这个感到新奇,过了一会,门打开了。
杨老爷率先问道:“人现在怎么样了?”
“人无大碍,只要在家中静养即可。”大汉面无表情,似乎语气中对杨老爷透着不满。
杨老爷点头道了谢:“还麻烦两位查清这件事情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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