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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章 传闻


“我带了些上好的药材,知道帮不了什么,也就略尽一些心意”,说着,谢傅和拿出身旁的药材,态度诚恳,语言真切。

        “那可真是麻烦谢公子了,只是小儿现在还是昏迷不醒,谢公子还是请回吧”。

        谢傅和从张府出来就和萧瑞分开了,萧瑞去了国子监,而他向许府的方向而去,毕竟传闻终究是传闻,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许乐然和他的关系。

        许乐然心中正在讨厌谢傅和,都是他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在许乐然看来,谢傅远说的那些,会不会是因为介意她和谢傅和的传闻,所以这才拒绝她的。

        思绪间,就见桂枝进来禀报道:“姑娘谢二公子过来了,就在许府门口”。

        许乐然心中就简直像是被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她人生中第一次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因为谢傅和而遭遇挫折,现在他难道还嫌传言的力度不够大吗

        饶是许了然这样温和的性子,此时也很暴躁。

        “不见”,许乐然皱眉道。

        “姑娘,您不去见的话,谢公子就一直在许府门口等着,这样……”,桂枝皱眉道。

        许乐然自然明白桂枝的意思,要是谢傅和一直在许府门口,这不就坐实了他们两个有关系的传言。

        “我出去!”她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一路来到许府门口,就见谢傅和等着她,路人走过的时候还会往这边多看两眼。

        这倒不是说有人都知道许乐然和谢傅和的传闻,而是在许府门口这样的地方,谢傅和只在门口等着,没有被人放进去,会给人一种拒之门外的感觉。

        “你过来了!”谢傅和抬眼见许乐然走过来,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许乐然站定,眸子中尽是冷淡之色,她淡淡问道:“谢公子过来是有什么事?”

        谢傅和没有因为她的态度不满,而是上前来,许乐然往后一躲,眼中尽是疏离之色,冷声道:“谢公子有什么话就直说,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进去了。”

        谢傅和露出一副伤心之色,就像许乐然抛弃了他一般,低声道:“你为何会这样,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他设计了一切,但许乐然如今这个态度还是让他接受不了。

        “既然你没事,我就进去了,谢公子也早些回去,呆在许府门口,会被人误会许府把谢公子拒之门外,这样对于你还是许府,都不好。”许乐然淡淡说道。

        她话音落下就要转身进府,手被谢傅和上前一步拉住,就听他说:“你就这么讨厌我,现在就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吗?”

        许乐然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声道:“还请谢公子自重!”

        “在大街上拉拉扯扯,谢公子还想制造什么样的流言蜚语。”

        这语气彻底激怒了谢傅和,他可以接受许乐然对他的不满,可是他接受不了许乐然对谢傅远和对他是两种态度。

        谢傅和的力气总归是要比许乐然大许多的,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许乐然挣脱不了,更是怒从心起。

        许乐然早就知道谢傅和散布他们的谣言,现在还在街上拉扯,难不成这也是他故意的?

        现在她只想赶紧走免得被人看见,误会又加深了。

        “放开!”许乐然盯着他,没有了以往的温和之色,一字一句道。

        谢傅和不但没有放开她,而是抓得更紧了,眸中好似可以喷出火焰:“怎么?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他现在难道连见她一面都不行吗?许乐然可以在谢府门口主动扑进谢傅远的怀抱,现在就连和他说话都不愿意,怕被人误会。

        “你做的事,还真是令人讨厌。”

        许乐然很少用这么重的话来说一个人,可她也是怒极了。

        她在谢傅和怔愣间快速抽出自己的手,向府中走去,不管谢傅和会作何表情。

        谢傅和在许府门口站了一会,就离开了,他想要的目的达成了,明儿自然会有人把他们今天这一幕传为佳话,只不过这个佳话是他找人杜撰的而已。

        行至谢府门前,就见谢慧嘴角还挂着笑容向府中走去。

        谢傅和好奇,自从父亲反对谢慧和余烈的事,谢慧一直都是闷闷不乐,自此几乎是从没有露出过笑容,今儿这个怎么回事?

        不过这也就是一个想法,他转眼就忘了,毕竟他还请了父亲的几个幕僚来为他策划传言该怎么传才有效。

        谢慧是很高兴,自从父亲反对他们以后,余烈就从没有见过她了,而这次余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余烈升官了,有可能很快就会调到京城,不过就算没有调到京城也没有关系,只要父亲能同意她们的亲事就行。

        余烈从一个小小的把总升为将军的副手,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受伤了,不过不严重,没有让谢慧看出来,他怎能让她担心呢!

        因为受伤,所以没有骑马,而是乘坐的马车返回北部边境。

        这次他也算是为大雍立下了大功,上司因为他捉住了敌国奸细而被皇帝夸奖。

        马车晃晃悠悠的来到北部边境,远远就能看到一大片的帐篷,听到战士们操练的声音。

        到了营地门口,两个小兵就向他抱拳行礼,他进了军营后,就有将军身边的副手过来笑着道:“将军有急事找你,等晚上,我们一起喝酒。”

        这个汉子王蛮一直是跟在将军身边的,平日里可是没少损他,就是因为他是商户出身的。

        这些军武中人,倒是不像文官一样看不起商人,而是他们觉得商人出身的余烈太弱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余烈是考武官上来的,可以算是空降了。

        在军中的那个不是靠着拼杀一步步升上来的,余烈在他们之中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王蛮拍了拍余烈的肩膀道:“以前对不住了,现在我们要一起做事,今晚喝酒我请客,去城里最好的酒楼。”

        “哪里!王副将严重了!”余烈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更何况这人也没有把他怎么样。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将军的帐篷,余烈进去后,就发现里面气氛死一样的沉寂。

        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几个将领都是深皱眉头。

        “回来了,伤好些了吗?”将军看着墙上的地图,口中问道。

        余烈领了一个军礼,道:“谢将军关心,好多了。”

        “嗯。”

        两人简单的问答之后,就停住没有再说话,帐篷内也没有一个人说话一时气氛又陷入死寂。

        过了很久,将军这才对众人开口道:“看来这一仗是免不了了,大家都的做好准备,越国可能随时会发动战争。”

        “这次他们过来偷布防图,这就是一个信号,士兵他应该加紧操练,这些年虽说大雍和越国的小摩擦不断,但终究还是没有经历过大战,众人他都松懈了不少。”

        坐在两旁的将领都是眉头紧锁,众人都知道两国迟早有一战。

        他就是早晚去的事罢了。

        军营里气氛紧张,皇帝的御书房内,谢傅远和皇帝两人却没有什么紧张之色的下着棋。

        皇帝并不怎么喜欢下棋,不过这段时间倒是喜欢招谢傅远进宫下棋,有时还会深夜召见,这都让群臣们担忧不已。

        皇帝更为宠幸这个奸臣了,什么时候陛下才能看见他们这些兢兢业业,为大雍的建设而做出努力的臣子呢!

        此时皇帝就是手捻白子,在棋盘上犹疑不定,最终还是放下了棋子。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这局棋不好下呀!”

        这说的是棋,可指的是什么,谢傅远自然清楚,他们下的是天下的棋局。

        谢傅远也手拿一颗棋子,想了很久才放下。

        倒不是真的这局棋难下,而是他不能赢皇帝,更是不能输的太轻易了,让人看出破绽,所以这难度系数就高了一个等级。

        臣子赢皇帝,会有什么好下场,皇帝的疑心病向来是最重的,可是要是输的太轻易了,会让皇帝觉得这个人没有用,这就很难了。

        棋局下了一半,皇帝挥挥手,让太监把棋盘拿下去,取来地图。

        地图很大,铺满了御案,上面着重标注的都是边境之地的地势。

        “谢爱卿怎么看?”皇帝问道,语气淡淡的似是随口询问。

        可谢傅远知道,这句话的份量有多重,越国已经计划向大雍用兵了,而且已经准备良久,想要获胜的心已经人尽皆知。

        皇帝虽然喜欢一些求仙问道之术,但也不是个昏君,他知道百姓都不容易。

        要是打仗,就得招兵,不知有多少人家的好男儿会死在战场上,就得加倍收税,士兵的口粮军饷是一笔巨大的开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皇帝比谁都清楚。

        所谓的治大国如烹小鲜,不善起刀兵,也不是说说而已。

        谢傅远捋了捋思路,开口道:“回陛下,越国想攻伐大雍很久了,这次的战争要是想获得胜利,还是要利用我方的优势,速战速决。”

        “哦!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谢傅远这次却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对皇帝道“陛下,臣是工部尚书。”

        皇帝并没有因为他的举动生气,而是笑着道:“你呀你,总是这样谨慎!”

        谢傅远立刻接道:“陛下谬赞了。”

        皇帝闻言笑了起来,谢傅远也笑了起来,两人都把这当做是个玩笑而已。

        皇帝平日里面对的都是恭谨有礼的臣子,像谢傅远这样的人也是少见,所以喜好让他过来下棋,其实只是皇帝无聊而已。

        越国要和大雍打仗,皇帝最近倒是不怎么沉迷修仙问道了。

        “既然他们那么喜欢大雍这片富饶的土地,那就让他们长眠在这里,也算是朕的仁慈了”,皇帝面无表情,口气也是淡淡的,但眸中仿佛蕴含着猩红的血气,在一瞬间弥漫整个御书房。

        谢傅远应是。

        等谢傅远回到府中,天已经开始朦朦亮了,皇帝从昨个晚上就叫他过去,是下棋,也是密谋。

        对于如何针对越国,皇帝说这天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可他也只是听听而已。

        他和越国一直保持联系,是皇帝默许的,关于这次对付越国的办法,他也是其中之一,皇帝让他去越国当奸细。

        其实说来也没那么复杂,越国现在把他当成他们的人,让他替他们传消息,而皇帝想利用这个身份,让他去越国吸引注意力,好让大雍能有时间做准备而不被发现。

        皇帝现在表现出多么的器重与他,谢傅远都是不相信的,要是这次大战胜利,那他自然就是大雍的功臣,皇帝也会为他洗刷奸臣的名声,以后没有人再能以这个说法来攻击他。

        可要是失败,皇帝就需要一个替罪羊来平息国内的民怨和官员的斥责,这个人他无疑是最合适的,因为他不就是一个出卖大雍的奸臣吗?

        皇帝可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谢傅远回了府中后,没有休息,而是进入书房,写了一封信,递给张绪,道:“亲自交给太子殿下。”

        张绪拿着信,领命而去。

        他和魏王现在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也就只能成为太子的党羽了。

        太子被幽禁的一年里,朝中的党羽几乎都要被尽数除去了,所以现在在朝中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至于以后,谢傅远现在并没有做更多考虑。

        他既然是一个人,那还有什么以后,一时间又想到许乐然的话,她说喜欢他。

        府中冷冰冰的,丫鬟小厮都是垂首低头,一个个像是鹌鹑,好似看他一眼就会惹祸上身。

        不过这样也正是谢傅远想要的,没有什么繁杂的事,他静静的坐在桌案前,思绪已经飘远。

        许乐然起身,七月的天,早晨还带着一丝凉意,桂枝见她起来,就把帕子递了过来,口中说道:“姑娘,老爷要回老家,说是让您准备一下。”

        许乐然一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桂枝回道:“是昨个老爷身边的小厮过来传的话。”

        为何现在说,回老家不应该准备一下吗?为何如此着急?

        许乐然心中想着,同样也问了出来,就见桂枝欲言又止满脸的纠结。

        “怎么了?”

        桂枝这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姑娘,可能……可能是因为您和谢公子的传言。”

        许乐然明了,许御史是御史,平日里对错误的事情都是格外敏感,这次流言的事闹的挺大的,许御史让她回老家避一避,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她心中还是有些别扭,她什么都没有做错,现在反而要因为被别人说闲话而会老家。

        看着许乐然的脸色着实不好看,桂枝向安慰一番,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见许乐然急匆匆的向外面走去。

        她急忙跟在后面,生怕许乐然会因为伤心而做出什么事,不过这个倒是她误会了,许乐然不是伤心,而是愤怒。

        许乐然一路向着许御史的书房而去,以往这个时候,都是他看书的时间。

        她在前面说是走,还不如说是跑,桂枝在后面跟的辛苦,两人几乎都在小跑。

        许乐然是急忙想找到许御史把话说清楚,她没有错。

        她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就因为外面的人说一些子虚乌有的话,她就要会老家?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老家,毕竟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在那个茂城,哪里也有很多和小伙伴的回忆。

        来到了许御史的书房,她敲了两下门,就听里面传来一声:“进!”

        推门进去,就见许御史手拿书籍,眼睛没有离开书,开口道:“有什么事?”

        许乐然直言道:“我为什么要回老家?”

        许御史还以为是小厮进来了,闻言抬起头,道:“我要回去祭拜你祖父,你也跟着回去,这有什么问题吗?”

        “父亲早就打算要回去了,要是打算带我一起回去的话,为何不提前知会?”许乐然因为是一路跑过来的,所以气息还没有喘匀。

        许御史静默片刻,开口道:“你是担心时间太赶,东西准备不好?还是不喜欢回去?”

        “父亲是因为京里的传言,才要带我回老家的,是吗?”许乐然语气中多了一些咄咄逼人。

        她不知为何,自己最近是越发暴躁了。

        “你想的太多了,难道你就不想回去看看祖父吗?”许御史转移话题道。

        许御史见许乐然还欲开口,又接着道:“也难怪京中有这些传言,你现在也大了,为父是应该考虑一下你的婚事。”

        “之前因为你身体不好,所以一直没有提起这件事。”

        许乐然闻言,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找了一个借口,离去了。

        她知道在许御史口中问不出来什么,过来质问也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听闻许御史提起她的婚事,她就赶紧跑了。

        以她的年龄在大雍已经算得上是大龄剩女了,可她明明还是一朵祖国的花朵好不好。

        如果不能嫁给谢傅远,那她就要回去了,也就不会留在这个世界。

        一直有一个疑问萦绕在许乐然心头,她不是真的许乐然,可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难道她的行事作风都和原主一模一样吗?

        从刚开始的小心翼翼,直到现在,她所说的话,做的事,没有让人产生一丝疑虑。

        【作者题外话】: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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