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绑架
杨甲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大小姐让他做家政，随便做做饭拖拖地而已，他非要说自己很会打架，更会打铁。
有病啊！
谁需要他打铁！
而且大小姐有很多很多保镖的好吗？
然而过了三分钟。
他站在店内上下两层的连接楼梯上，一脸呆滞地看面前两个人在打架。
救命——
杨甲乙是真的害怕大小姐哪里出个什么闪失，连夜他就能被开了，发配去非洲挖矿。
但在他观察了一会后，发现两个人出手相当有水平，和电影里的大宗师一样，你来我往，你躲我闪。
嚯！
他转移目光一看。
张飞天一身长裙，挥手动脚间裙角扬起波浪状，在空中飘飞。
很好，很很筋道。
像海底捞的甩面。
杨甲乙算是明白了，有些姑娘，穿上裙子就好像铠甲勇士换上新皮肤——没有最牛，只有更牛。
杨甲乙：……
他想了想，悄悄掏出手机，点开相机录像功能，对着张飞天狂拍。
本来镜头是在他们的手脚上，拍着拍着，镜头就跑到了张飞天的脸上。
杨甲乙：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大概是，一个成熟的镜头，该学会自己找角度吧。
杨甲乙欣赏了一会，莫名其貌开始解说起来。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大小姐出了一个神龙摆尾，一脚直接炫在了对手的小腿上……”
“好！那么对方也是没有犹豫接了下来，反手出了一个黑虎掏心……”
大约三分钟后，张飞天被百里越从背后架住。毫无还手之力。
空旷的网咖大厅内，只有呼吸声和皮肤相撞、衣衫摩擦的声音。
漏！
杨甲乙是视频也不录了，解说也停了，他手机往兜里一揣就要冲上去。
然而他看见大小姐四十五度角扬起唇，十分满意道：“确实挺会打的。”
百里越松开人，很轻地笑了一下。
你还笑？
你得意什么？
你在得意个什么劲儿！
杨甲乙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从接到大小姐开始，就一直大起落落落落落。
他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大小姐，时间也不早了，您看……”
“啊。”
张飞天闻言望了一眼网咖内墙壁上的挂钟，惊讶道：“都这么晚了。”
百里越长腿一迈走到冰箱旁边，抽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冰的，一口灌了小半瓶。
他手搭在柜台边，也望着那个挂钟说：“坏的。”
怪不得。
张飞天还心想，怎么就比划比划，一下子都晚上十一点了。
她理着裙摆，从头到脚打量了他好几眼：“那走吧？明天开始你就上班。”
百里越摇摇头：“家政？”
“保镖。”
张飞天踩着高跟鞋，踢踢踏踏的节奏声富有韵律，像踩出一串音符。
她走到百里越面前，凑近了些许，扫过他这张完美无缺的脸，轻笑说：“贴身那种。”
-
杨甲乙很久没上过这样的班了。
这种上班上到脑子转不动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着迷。
他眼见着这个高大男人连合同都没签，五险一金、福利补贴都不问，点点头就算把事儿办了。
直到走出网咖，杨甲乙还有点懵。
他望着身边那个高大的男人身影，表情都有点摆不出来。
“不用送了。”张飞天一脸理所应当地对着杨甲乙说：“我有保镖。”
如果他提的是火箭筒也就算了，偏偏他就提了行李包，全副身家就这么拿在手上，外加一条海盗狗。
这是保镖吗？这就是进城打工的！
杨甲乙忍不住劝说：“大小姐，先生为您安排的四位保镖也——”
“说得对。”
不是，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张飞天：“多四个也不多。”
杨甲乙：“……”
我真不是那意思。
妥善安排后，杨甲乙很想再叮嘱几句，但张飞天一再表示她要赶门禁时间，让他回去。
杨甲乙只好心有戚戚地打车走了，而张飞天确认了一下保镖跟在暗处，也带着百里越离开。
“真不怕我是坏人？”
张飞天慢悠悠地走，双手背在身后，像个老大爷。
百里越依旧平视着前方，手上红色塑料桶，里面是正晃悠着脑袋，支着耳朵的海盗。
“嗯。”
“为什么？”
百里越默然一秒：“你长得像个好人。”
他这语气平静得好像已经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张飞天瞥他。
海盗在桶子里蹦跶，小舌头呼哧呼哧地：“汪汪汪！”
尾巴都快甩成螺旋桨了。
“你也说我是好人？”
“呜汪汪汪！”
海盗叫得更欢了，爪子踩来踩去，仿佛桶底烫脚似的。
张飞天瞬间停住，她倾身垂头，和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对上，扬唇道：“好狗狗。”
【我不李姐。】
忽然，系统在脑海里幽幽道：【你是陌生人，一个活的陌生人，他怎么就轻易跟你走了？】
百里越好歹也是成年人，堂而皇之店里来个女人说开他二十万工资，他连顿顿都不打一个，直接就跟着走。
张飞天微笑：“是啊，他傻嘛。”
【……】
“不要想这么多，有这时间，你不如帮我看看他们其他人在干嘛。”
系统嘀咕了两句，还是乖乖地去看了。不仅看了南宫浩辰，连带着上官明曦、顾云云也一起看了。
【南宫浩辰在骂你。】
张飞天挑眉：“还用你说？”
系统：【……顾云云依然在捏方便面，期间推了一档真人秀、两部电视剧。】
【上官明曦在准备回国事宜，刚拒绝了她新的追求者。】
【天啊。】
系统突然机械的声音骤然拔高一个度，混合着电流声，说不出的震惊：【南宫浩辰居然派了人来绑架你。】
张飞天：“？”
“他在发什么猪疯。”
系统说：【男主可能是比较拽一点。】接着又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张飞天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解决完事情应该还能赶到门禁，心情轻松道：“等着被绑架。”
【？】
这位姐您没事儿吧。
-
张飞天让司机走了，自己和百里越走路。
这里不是闹市区，不是市中心，却也不是城市边缘，或是老城区。
一路上车来车往，主干道上车头灯如同一盏盏红灯笼，在夜色中闪烁飘摇。
拐进小路后，那种月黑风高、杀人越货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张飞天没失望，确实等来了歹徒。
是的，等来了。
不过这里有五个保镖和很多发子弹等着他们。
张飞天笑了笑，当着那三个企图将她绑走的狂徒拨通了南宫浩辰的电话。
视频通话，高清□□。
“又见面了。”
张飞天开始寒暄，甚至有些感慨：“上次见面，仿佛就在昨天。”
“不对，是今天。”
南宫浩辰：“……”
tmd本来就是今天！装什么装！
“什么事？”
他绷着一张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问：“如果你现在想回来了，我告诉你——”
张飞天瞬间把镜头一翻转，给了那三人一个特写。
一个平头，一个刀疤脸，一个小辫子。
“告诉我什么？”
张飞天把手机杵在明显就是头目的刀疤脸面前，声音低下去，一双眼睛略带戏谑：“告诉我你的人很菜？”
被骂菜的刀疤脸现在是脑袋悬在裤腰带上，敢怒不敢言。
他可没忘记，眼前这个女人刚刚是怎么抽出一把玩意儿顶着自己脑门的。
而南宫浩宸此刻就是，当事人非常后悔。
还号称雇佣兵！这都什么人啊？会不会绑架！
“皇甫菲恬。”南宫浩宸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想要什么？”
张飞天耸耸肩：“想要你直播吃屎，你吃吗？”
南宫浩辰闻言气得脸都绿了，死死摁着笔，咬牙切齿警告道：“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尊重？”
张飞天听笑了：“你找人绑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尊重？况且这里还是拆那，我提醒你一下，你这是在违法。”
南宫浩宸呵呵冷笑，透过屏幕看着眼前被粗绳绑着的三个人，表情阴郁：“那你呢？”
那三人跟猪肉一样被绑着，圈在一起待宰。四周是四个大汉，每个人都彪悍魁梧，一个打十个那种。
张飞天理所当然道：“我？合法自卫懂吗。”
“……”
“恬恬。”
南宫浩辰脖颈青筋毕露，他忍了忍，展露出一个自认为足够温柔的笑来：“我们也有过一段好时光。”
而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茫然的怅惘：“你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张飞天：“神经病。”
空气突然都安静。
“够了！”南宫浩辰腾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眉目森冷道：“你就非要这么和我说话？”
张飞天挑眉：“看来你到现在还不清楚我的身份。”
“怎么回事啊，才多久不见就这么拉？还查不到吗。”
南宫浩辰下意识想起那架神秘飞机。
可他不愿意相信。
不愿意相信自己被骗，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更重要的是，他接受不了自己是错误的。
“不如我来告诉你。”
张飞天站直腰，风吹过她的鬓发，一丝一缕，折反光亮。
她踱步到一边，站到百里越面前。他靠着墙壁，站得很懒散。
事实上，除了最开始三下五除二甩了这三人几拳，配合张飞天和其它保镖出手外，百里越一直都表现得很是“只愿世界和平”的状况外。
直到现在，他抬眸望了张飞天一眼。
“我，皇甫菲恬。”
海盗在红色塑料桶里又睡着了，看起来就是露馅的芝麻汤圆。
张飞天目不斜视路过百里越，探手进去戳了戳它的耙耳朵。
她低声笑道：“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而你南宫浩宸，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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