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章 平静如水
剑门关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沧澜的联军再次炸了锅,一群人再次开始了叫嚣,同时他们也在质问,天狼和车迟,人脑子都要打出狗脑子来了,他们是怎么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将剑门关拿下来的。
但是当沧澜的援军来到剑门关城下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冲锋就看到了那城墙头上出现的“孙”字大旗,同时还有那一身盔甲穿在身上的孙坚孙文台站在城墙之上。
当这张让沧澜感觉到熟悉的脸出现之后,再看看暗城墙上面的“孙”字大旗,最终所有叫嚣之人,都选择了闭嘴。
将门孙家,有如昙花一现一般的出现在这世间,但是这昙花一现却是让沧澜深深的记住了这个神奇的家族,父子两代,闯出来了偌大的威名。
孙家的名字还没有冷却呢,呼延亦没有认出孙文台是因为他跑的太快了,他直接窜了出去,然后就锁住了那附近的所有险要之地,压根就不去和剑门关上面的士卒打照面。
这次若非是因为朝廷有人前来问罪,他也是不会;来这里的。
不过如今呼延亦看到了孙家的孙文台出现,虽然吃惊不已,不过同样的也算是知道了自己逃过一劫。
“呼延将军,这剑门关就拜托您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等定然支持!”沧澜朝廷的使者朝着呼延亦拱手说道,然后扭头就走,他要将这里的事情上报朝廷,同时也告诉朝廷,若是孙家出现的话,那么呼延亦说的十余个金丹修士还真未必就是假的。
等到呼延亦等人带着兵马离开之后,孙文台也十分默契的回到了城中,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程德谋继续负责城墙的守卫,此时他们在剑门关也不是那么的轻松,这里面实在是有些鱼龙混杂了。
“最近那群世家可还好?”孙文台回到剑门关内,最先问的就是关内的那群世家,那群看似平静,实则各怀鬼胎的世家之人。
“他们最近倒是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不过一直打听我等的消息,现在我等是谁已经瞒不住了。”
“瞒不住就瞒不住吧!”孙文台摇了摇头,“告诉程将军,将解烦军换下来,城墙之上用平常士卒来镇守,让解烦军负责巡视关内,无比要保证这剑门关内部的安全!”
“可是外面....”
“呼延亦不是蠢货,他在摸不清我等到底有多少实力的情况下,绝对不敢妄自攻城的,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谨慎了一些,他是一个名将不假,不过现在他却不是一个合适的统帅!”
“小人明白了!”士卒说完之后便躬身行礼,然后退了出去,然后便去城墙上传令,之后在程德谋的布置下,解烦军成功的从城墙上退了下来,然后去维护城中的安危。
而就在剑门关在慢慢的变得稳定的时候,天狼的跑马圈地终于结束了,这一刻是真的不容易,云中郡一百一十八座城池,终于全部回到了天狼的手中。
此时阳城已经不叫阳城了,在经过了众多朝臣的商议之后,阳城正式改名字了。
天狼纪,黄处二年,天狼反攻正式宣告大功告成,改阳城为朝歌,定都为朝歌,同时改许都为许昌,定为陪都,并且定下国策,从今往后,所有的太子必须要在确定地位之后,进入陪都练习如何行政。
以坞城为分界,坞城之后所有的城池,均交给太子府属官打理,作为日后太子接替皇帝的位置做准备,同时准许太子府麾下有三支三千人左右的士卒大军。
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范无边荒漠的沙盗,此时的沙盗已经从心出现了,剑门山也被包围了起来,当然主要是因为剑门山好歹也算是一处险要之地,打着保护剑门山传承的名号在那里保护边境也是极好的。
有了这将近万人的大军,还有那十来座城池的官员,便是太子也能够慢慢的有些不小的势力,似乎天狼的国策是并不怕太子谋反一样。
同时,西城防线再次被巩固了起来,严燕作为主帅,许荣作为副将,文优作为军师,三个人变成了西线的铁三角守卫着刚刚恢复生机的数千里地盘。
同时姜伯约也授以将军称号,平西将军姜伯约也算是一个人物了,直接坐镇西部另外的数千里防线。
此时姜伯约在经历了这么久的征战之后,也算是颇有一番势力了,他麾下的三将也慢慢的开始有些名声了,同时姜伯约也慢慢的开始了自己的传奇了。
除了姜伯约之外,还有很多的年轻将领都开始显露自己的才能。
聂无极告诉了天狼的众多朝臣,什么叫做宝刀未老。
而侯震的存在则是告诉了他们,什么叫做老而弥坚。
冉闵的乞活军在扫荡周围的车迟势力之后,也来到了朝歌城,虽然冉闵平素里桀骜不驯,但是进入了朝歌之后,到也是十分的乖巧听话,这一点倒是很让人欣慰。
看着那并不是那对的礼节,天狼的君臣也知道这是真心的,同时也对他报以善意的微笑。
夏侯家的叔侄,夏侯元让和夏侯儒两个人带着天荡平原效忠,但是他们的结果却是完全不同的,夏侯儒成为了骁骑校尉,进入了曹子文的麾下任职,这是夏侯元让同意的,也是他做主的。
而夏侯元让则是将自己所有的军权全部交了出去,不过也没有去做文职,而是选择了“屯田”一事。
屯田,是天狼的国师在离开之前,留下的计策,在现在这个时候,李鍪算到了车迟不会那么的心善,此时云中郡的百姓定然也需要安抚,而天狼的存粮也不足以让云中郡快速的恢复元气。
所以在这个时候,李鍪提出来了屯粮,由非一线的士卒开始,自主下战场,转战内部,在负责防守城池和内部治安的情况之下,开垦土地,进行屯粮!
这是一条好计策,不但能够极大的缓解士卒过多的问题,也能够避免军民冲动,更重要的是,能够快速的屯计粮草。
但是这却是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让一群上过战场,或者干脆就是一群老兵油子,老老实实的下地干活,这不是什么容易做到的事情,天狼朝廷很多人都知道,这是好计策,但是谁也没有敢接下来。
不是说他们自私,而是他们都不太能够行得通。
将门之中有这个威望,但是能力不够,他们的确是能够镇住这群兵油子,能够让这群士卒老老实实的,不管是骄兵悍将,还是受伤的士卒,亦或是成天混吃等死的,将门之中有的是办法制住他们。
但是这群领兵打仗的却是不会种田,他们当然不至于五谷不分,但是让他们说一说这无辜是如何从土地里长出来的,这就是扯淡一样的了,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而文臣之中也有不少对此精通之人,他们虽然不能做到和老农一样,但是他们却是知道这应该有个什么流程,但是这群人或许能力足够,但是他们威望不够!
他们能够应付的了屯田之中和百姓还有官服衙门的各种交流和分配,但是他们却是镇不住那群骄兵悍将,也不知道如何应对那些没啥文化,但是滑不留手的兵油子们。
在这种情况下,夏侯家的夏侯元让主动的站了出来。
“陛下,末将曾经在家务农多年,又有军伍之经历,想来可以胜任这件事情,还请陛下准许!”
夏侯元让跪在天狼的老皇帝面前的时候,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众多朝臣都是很懵的,他们不知道这个夏侯家的老将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夏侯元让的能力的确是算不得多么的出众,但是他的威望都是很好的,虽然现在他已经昭告天下,他就是夏侯家的夏侯元让了,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打仗的能力十分一般。
但是众多士卒对于他仍然是十分的尊敬,这一点从乞活军上来看,就能够看的十分的清楚,乞活军是一只很特殊的军队,彪悍,桀骜,和他们现在的主将冉闵一样。
但是,他们这群人却是很认可夏侯元让,他们哪怕现在已经不归属夏侯元让的麾下了,但是他们仍然是见到了夏侯元让都真心实意的称他一声老将军。
和夏侯儒的这个少将军不同,夏侯儒被称之为少将军,完全是因为他是夏侯元让的侄子,这群士卒称呼夏侯元让老将军,那是因为他们真的很敬佩这个老将军。
夏侯元让不单单在乞活军之中颇有名声,其他的士卒,听说了他的事迹之后,也有很多人慕名而去,而这些人再回去之后,对于夏侯元让的评价就是一个字,真诚。
没有人说夏侯元让勇武,有谋略,能征善战等等,他们对于夏侯元让就是一个字,真诚。
士卒们觉得,这个将军没有将他们当成士卒或者是下属,而是当成了一个兄弟一样,人们常说,战场上面,没有什么你高我低,都是生死同袍的弟兄。
但是他们只在夏侯元让的身上感受到了这种真诚,就是因为这一点,夏侯元让很受众多士卒们的尊敬。
同时,除了将军的身份之外,夏侯元让还是曹家的姻亲,夏侯家和曹家的确是姻亲,这不假,这么多年,夏侯家一直小心仔细的守护着曹家的香火和存在。
现在曹家再次出山,所有人都以为和曹家关系莫逆的夏侯家会扶摇直上,但是夏侯元让再次作为夏侯家的当家之人,发出了严厉的生命,夏侯家所有的子弟,无论是什么身份,都不得仰仗身份随意进入仕途,老老实实在家学习修心养性, 直到他说可以了,方能放出来。
这个命令是夏侯元让下的,也是他强迫夏侯家必须做的,正是因为这一点,夏侯家对他夏侯元让也是心头郁闷的很,但是夏侯元让在夏侯家的威望也是十分的高,倒也让他们夏侯家的子弟没有办法。
而这个事情一出来,众人对于夏侯家的这个夏侯元让更是充满了敬意。
夏侯家成功的成为了天狼的第一序列的世家,但是夏侯元让给天狼的世家做了一个标杆,让夏侯家老老实实的带着,避免了天狼再次陷入当年的那种境地之中。
同时夏侯元让的长子,被所有人都是公认为中人之姿的夏侯楙,更是亲自拿起来了棍棒,代替他的父亲教导他的那群不让人省心的夏侯家的弟弟妹妹们。
夏侯元让和夏侯楙两个人也让天狼刚刚兴起来的风气为之一正。
很多天狼的世家都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能够等到这个机会,能够好好的享受一番了,夏侯元让来这么一出,紧跟着曹家也立刻表态,曹家夏侯家乃是一体,曹家的子弟交给夏侯家来教导。
夏侯元让一顿刀枪棍棒斧钺勾叉之后,曹家的那些刚刚有些小激动的子弟们一个个顿时老老实实的了,曹家的老家主和夏侯元让亲自聊了一个晚上之后,由曹青衣出面,彻底的和夏侯家连在了一起,共同推举夏侯元让为首。
一人手中握着两大世家,可以说在军方和朝堂,夏侯元让的威势,便是聂无极和侯震也要想着腿上三分,丞相严燕别说现在没有在朝堂之上,便是在,恐怕也难当其锋芒。
可是就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大人物,在这种时候,竟然跪在了朝堂上,亲自将手中所有的军权和权利全都交了出来,这已经让他们感觉到很吃惊了,而接下来竟然还要主动去负责屯田。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所有人都想不到,夏侯元让这么一个大人物会主动要求去做。
“夏侯将军....”皇帝看着下面的夏侯元让,最后嘴巴张了张,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夏侯将军如此说了,那屯田之事便交给你了!”
“末将遵命!”夏侯元让直接躬身行礼,然后就大步的走了出去。
车迟的天下结束了,取而代之的天狼开始了崭新的一篇。
车迟给他们留下了不少的麻烦,现在国家朝廷没有粮草辎重,没有各种物资,百姓被搜刮的相当的干净,甚至还有不少的冤案堆积在牢狱之中没有处理,或者已经来不及处理了。
整个国家在平静如水之中,已经是便是十分的危险了。
而天狼的应对也非常的及时,马孟起坐镇朝堂中央,亲自带着他麾下的铁骑镇守这朝歌的安危,严良调回来继续守卫皇宫,天狼新鲜出炉的平东将军郝伯道镇守东南苍茫大山和无数的宗门。
张汤还没有回来,现在廷尉府依旧是廷尉杨阜做主,同时为了让杨阜和马孟起两个人不至于一见面就撕咬在一起,所以杨阜直接去巡视了,云中郡一百一十八座城池,数万牢中犯人,他要一个个的从新审理。
杨阜离开之前说了,他这一辈子,能够做完做好这么一件事,那就得天之幸了。
杨阜的离开,马孟起也是没有说什么,他现在已经能够克制住自己的心了,当然,他还是很像弄死这个家伙,但是他还有儿子,还有弟弟,还有麾下那数万兄弟,他总是要生活下去的。
此时的马孟起只希望自己能够抓到当初那群人的把柄,只要让他抓到了证据,他就会亲手将这群当初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家伙千刀万剐。
而戏志才当初对杨阜的劝解之中就有一句,“若是没有杨阜大人,当初马孟起的敌人,又有几个能够活到最后的?”
就是因为这句话,杨阜同意出现,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过去,自己的身边人负责的,人,不能就这么平淡的离开。
戏志才回到了枉死城,带走的还有魏讽和颜思齐,现在的李秋还有太子府的属官,实在是做不到那么好,有枉死城的存在,好歹能够震慑住一群心思诡谲之人。
太子府的属官此时也慢慢的成型了,李秋想要让骆斌留在朝堂,但是骆斌没有同意,骆斌和曹青衣两个人回到了许昌,守在了李秋的身边,他们是李秋的护卫和谋士。
杨家祖孙三人,杨敢和杨震还有杨德祖回到了剑门山,当初他们杨家在这里起来,如今自然要从这里继续开始,杨震和杨敢两个人已经年纪不小了,他们的希望就是杨家的这个后起之秀。
庞士元仍然是选择继续跟着李秋,这次大战,他再次发现,自己的一身所学还是很差,他才华不错,也曾经是一个骄傲的人,但是这个骄傲的年轻人现在却是感觉自己差了很多很多,需要从头学起。
侯震将黄敢留在了许昌,没有了许都令,但是许昌仍然是需要一个督查御史,而黄敢就是被侯震留下的,既然黄敢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侯震这个当老师的就要尊重他。
孙辅没有回到李秋的身边,一身黑袍的孙辅收到了天狼朝廷的隆重接待,老皇帝亲自走下台阶,亲自将他扶了起来,这是一个功臣。
“朕再次立誓,只要李家还在一天,只要李家还是天狼的王,就绝对不会发生,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若是有违此誓,便让李家子弟,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这个誓言是告诉孙辅的,也是告诉所有人的。
同时那些还没有逃出去,但是却将全部家当都自己带出来的世家们,也被依次的送到了朝歌城,有了他们的这群人的全部身家,朝歌城的压力就小多了。
虽然现在这群人还不及寇兴等人带走的百一之数,但是却是能够让天狼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了。
此时天狼也算得上是人才济济了,将门之中,孙家满门一共十一名金丹修士,就算是程德谋,韩义公和黄公覆三,以及凌公绩四个人不过就是金丹初期,而且战力不算多么的强横。
但是他们统兵多年,自有自己的一套办事方法,而孙家父子的勇武更是让人心惊。
有孙家一脉镇守南方的剑门关,再加上他们曾经的经验,这是十分容易的,而且有他们的存在,或许前期因为兵力的问题,他们会有些吃力,但是很快他们就能够恢复当年的荣光。
聂无极和聂泽这一对儿父子,也是带着麾下的三千鬼军留下了,按理说这三千鬼军应该回到枉死城,不过戏志才在离开之前选择了将这只鬼军交出去。
他说这次大战足够他从新再来一次了,三千鬼军交给聂无极的作用,要比留在枉死城更强一些。
曹家叔侄三人,曹青衣选择了李秋,辅佐一个可塑性很强的皇太子,要比在朝堂上更加的合适,曹家的未来,也不是一个曹青衣,或者是曹家的名声能够解决的。
曹家曹子文和曹子桓兄弟一文一武,曹子文带着虎豹营进入了前线战场,随时做好了再次出击的准备,而聂无极的三千鬼军则是继续留在朝歌城之中,是朝歌三大营之一。
马孟起的马家铁骑,聂无极的三千鬼军,冉闵的乞活军,这就是天狼的朝歌三大营。
曹子桓出镇朝廷中央,年近三十岁的吏部尚书,上任之初就一套连拉代打,再加上说服了当初从狱城解救出来的那些老旧官吏,生生的是在朝中自称一派,然后平衡着朝廷的权利。
三十岁的曹子桓,表现出来了超乎常人的从政能力,便是老太师侯震在看到了曹子桓行事之后,都连连赞叹,这天狼的朝中后继有人了。
无数的粮草和各种物资开始频发的下发,各种谷物的种子也快速的发到了百姓们的手中,让他们加紧继续春耕,绝对不能够耽误了秋收,同时各地也开始了赈灾和救济百姓。
在这种情况之下,百姓的生活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而天狼在百姓之中的地位,也慢慢的树立起来了。
同时,作为屯田将领的夏侯元让也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了他为期不知道多久的屯田之旅。
夏侯元让并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这耕种之事,他之所以将这件事情揽下来,完全是因为他是最合适的,同时也是因为他有自信能够做好这件事情罢了。
夏侯元让并没有立刻前去军营之中,他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算早了, 但是他更加知道此时不是耽误这一天两天的时候,在他的眼中,今年都已经不适合屯田了。
如今第一次的春种已经结束了,若是想要继续的话,那些老农还可以,但是他们这群士卒,却是没有这个本事,所以既然已经不适合耕种春耕了的话,那么不如平心静气,先看看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
田亩之中,一群老农正在拖家带口的在田间劳作,这耕种之事,可不是春天将种子种下了,然后秋天就可以直接收成了,若是田间耕种这般的简单的话,那么也不至于被称之为辛苦了。
这一年四季之中,若是真要论起来,冬日最是难熬,但是冬日里却是田亩之中最轻松的时候,当然,前提是一年的收成足够用。
从冬日将去,春天将到的时候开始,这百姓们就要开始为了耕种而准备了,现在正是春末之时,也是农夫最为繁忙的时间。
当夏侯元让出现在田间的时候,他最先看到的不是那一个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最先看到的是一个个的孩童,正在田间帮助家中拔草,清理田间的虫害。
而那些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农夫却是没有出现在夏侯元让的眼前。
此时夏侯元让并没有带什么侍卫和兵马,也就是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然后配上他有些黝黑的脸庞,说真的还真挺像是一个流落到这里的农夫的。
他的身边没有任何的护卫,但是却是有自己的妻子,夏侯氏和夏侯楙两个人如今也来到了他的身边,后面其实还有很多人,夏侯家的很多小辈都会出来,当然,还有曹家的人。
夏侯家和曹家的子弟之所以会来,就是因为夏侯元让说了一句,作为世家子弟,你可以生活的好,但是你他娘的不能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那玩意不叫纨绔,那玩意叫做废物。
所以夏侯元让大手一挥,夏侯家和曹家的子弟便再次成为了众矢之的,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夏侯元让的铁鞭和狼牙棒就在家中放着,不想挨打也不想被轰出去就一定要出现在夏侯元让的面前,而夏侯楙就是最先响应的。
甚至于,夏侯元让的妻子,也穿上了粗布麻衣,围上了头巾,然后来到了这里,这一下子便是那些世家子弟心中在不服气也不能说什么了。
“夫君,这田间为何没有大人,全都是孩子?”夏侯氏本家姓赵,家中算不得什么大家族,此次赵家其实也是逃难的家族之一,但是托了夏侯元让的福气,没有对他们赶尽杀绝。
不过也没有落下什么好处,赵家女子虽然算不上多么的吃苦耐劳,倒也是颇为贤惠,夏侯氏跟随夏侯元让多年,一直兢兢业业的,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家的夫君竟然有着让他吃惊的威望。
此时夏侯氏的问题,夏侯元让其实也不知道,他虽然也种过田亩,但是这种事情,他也就是跟着家中的佃户劳作过,不至于一窍不通,但是绝对不是多么的了解熟识的。
看着夏侯元让也是无奈的摇头,夏侯氏不由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家的夫君虽然能力不佳,但还是颇为可爱的。
对于这个能力不佳但是却能够成为夏侯家“家主”的夫君,夏侯氏只能是竭尽全力的帮助他罢了。
“儿子前去问一问那些孩童,他们府父母在干什么!”相比较于夏侯氏,夏侯楙更像是一个实干家,他的才华完美的继承了他爹夏侯元让的中人之姿,庆幸的是,他的理智也继承了他的父亲。
当夏侯楙回来的时候,也带回来了最新的消息,“这群孩子们说,他们的父母去了三十里外的清流河分支打水了,因为今年的天气可能会有干旱的危险,所以需要先行打水储备好。”
“这周围的村落之中,都是如此么?”夏侯元让看着四周仿佛都是孩子在田间,不由的轻声问了起来。
“是!”
“三十里外的清流河分支,这个距离可不算远啊!”夏侯元让轻叹了一声,然后和自己的儿子说道,“领路,带为父前去!”
夏侯楙早就已经问清了暗清流河分支的方位,似乎是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会去看一看一样。
当夏侯元让一家三口来到清流河分支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副很热闹的景象,这里应该就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取水之处了,别的不说,这高达数百人的取水队伍,还真是让夏侯元让大吃了一惊。
尤其是当夏侯元让看到了那一家几口已经取好了一个大缸子的水,然后费力的抬了起来一个,摇摇晃晃的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的时候,夏侯元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动的走了过去。
“老丈,老丈!”夏侯元让没有表明身份,还是十分客气的走到了那一家人的面前,然后主动上前帮助他们抬了起来,“某家是准备搬到这边来的人家,不知道您这是要干什么?”
“取水啊,这还看不出来么?”那农夫看到夏侯元让这般的殷勤,就知道他有事儿,不过有人能够帮助自己,这也是极好的,倒也不拒绝。
夏侯楙也主动的走了过去,将那女眷替下来,这就能够让自家的母亲能够合情合理的不动手了。
“取水,难不成是村子之中没有井水么?”夏侯楙替自己的父亲问了出来,“刚刚我们来到这里,这条小河可是距离村子里面有着二三十里的路程呢,这般扛回去也实在是太累了些。”
“哈哈,当然累了,不过今年可能大旱,村子之中的井水倒是有,不过出水却是不多,若是一旦有些轻微的干旱,那井水便是我等村子之中家用生活都有些费劲的,哪里能够灌溉田亩?”
“为何你们觉得今年会干旱?”夏侯元让还是不明白,他们这些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今年的雨水到现在为止才下了六场,比之正常的年景少了足足一半之多,俗话说春雨贵如油啊,今年开春之后这雨水实在是太少了一些!”那老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
“再说这井水,这两日我们看了,井水的水位下降了三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有干旱这已经是必须的事情了,就看旱情如何了,另外除了旱情之外,我等最怕的就是旱情再碰上蝗灾,那就真的活不下去了,朝廷虽然好,但是也不能最后将希望全都交给朝廷,那就太危险了。”
听着那老农朴实的话语,夏侯元让的心中陷入了沉思之中,那老农说的话他能够听懂,但是其中的原理却不是那么的明白,他知道这些老农们靠着自己的经验判断出来了有旱情。
这是朝廷的监天司都没有看出来的事情,若是换做旁人的话,他可能会对着些话嗤之以鼻,毕竟不过就是一群老农说的话语,哪里有什么可以听信的,监天司可是朝廷重臣。
但是夏侯元让不同,他相信这个老农的话。
“那老兄,为何不试着将这河水引流?”夏侯元让问出来了另一个问题,“若是将这清流河引流,直接将河水引入田亩之中,那么我等取水不就方便多了?”
“引水?”老农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你是哪个大老爷来这里微服私访的,你真觉得我们都是傻子不成么,清流河的确就是一条河流,这不是什么大江大河。
但是这引流却不是挖开几道沟渠就能够办到的事情,要知道这水,看着平平静静的,但是这脾气啊,撅着呢,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一场实打实的灾难了,你知道么?”
说完之后,那老农还无奈的摇了摇头,仿佛刚刚夏侯元让问出来的问题实在是太蠢了一些。
这一下子,弄的夏侯元让也是脸色通红,对于水利方面,他也是真的一窍不通,在他的印象之中,河水引流就是书籍上面的一句话,在他的脑海里那就是挖几道沟渠然后将河水引过去就可以了。
那老农看到满脸通红的夏侯元让,再看看他正在帮助自己扛着那沉重的水缸,他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你也不要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倒也不是谁都知道的,这里面的学问啊,大着哩!”那老农先是安慰了夏侯元让一番,不过怎么听着都像是夸耀自己一样,不过后面他继续说的才是夏侯元让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们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情,一个是因为我们曾经也这般的干过,吃过这方面的亏,第二个是因为我们村子里啊,有个老先生,他对这方面是相当的有研究的。
当初我们啥都不懂,上来就要挖了清流河,差点让清流河的断流,还是王老先生出面,将那渐渐干涸的清流河给救了回来,然后亲自帮助我等弄出来了一条支流。
不过王老先生也说了,就凭着我们这些人,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致了,若是想要继续做下去,我们的生活会被影响不说,时间也实在是太长久了一些。”
夏侯元让听着那老农的话,眼睛是越来越亮了,他似乎知道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了。
当他们扛着这一缸水回到那老农的家中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而那老农也没有邀请夏侯元让留下吃个便饭,因为他们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干粮,而且他们要再去弄出一缸水来。
夏侯元让也没有多说,他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告辞之后便朝着那老农给他指出来的方向而去,他要去见一见那位王老先生。
王景王老先生的住处十分的偏僻,就如同那老农说的一样,虽然王老先生本事不错,但是这个老先生却是脑子似乎有些不好使,而且一生没有娶妻生子,成天就是闷在家中做些他们看不懂的事情。
若非是因为这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王景的本事,时不时的有人因为念着当初王景的出手之恩情,会给他送来些许的吃喝,恐怕王景这个老头子哪天饿死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父亲,这老先生,真的和那老农说的那般玄乎....神奇么?”夏侯楙看着有些破败的院墙和大门,还有透过那半掩着的大门看到院子里面的凌乱,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一个隐士高人的住处。
“这年头啊,高人是有各种各样的,你想象之中的仙风道骨的也有,像这种不拘小节的也有!”夏侯元让来到这里之后就主动的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然后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不再管夏侯楙,夏侯元让直接大步的走到了王景的院门前,然后高声的呼门。
“小子夏侯元让,求见王景老先....”
夏侯元让的话都还有说完,里面就传来一个粗重沙哑的声音,或者说里面的这个声音是直接吼出来的。
“有事儿就进来,老子没空出去!”
这一嗓子吼出来,将夏侯元让一家三口震了个目瞪口呆,这般的粗鄙,还真是少见了。
夏侯楙的脸色当即就黑下来了,不过他刚刚要说什么就被他父亲给拦住了。
“休得无礼,为父当自己前去!”夏侯元让直接将夏侯楙给摁在了门外,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当夏侯元让走进内堂之后,他发现这内堂和外面一比较,外面的那简直就是利索干净,屋子里面实在是太乱了,一地的各种纸张,都让人压根没有地方落脚。
正中间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正在看着脚下的纸张看着什么,夏侯元让进来了,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
“老先生,某家夏侯元让....”
“你来干什么!”
“某家想要兴修水利....”
“没人没钱你就不要想了,你以为你是什么.....”
“二十万大军够不够?”
“砰!”屋子之中再次一顿鸡飞狗跳,然后那王景直接扑到了夏侯元让的面前。
“你有没有兴趣将并州第一河长生河变害为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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