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帝王的白月光》这本书，不但涉及西岐与秦邺间的争斗、男主谢桢之与其它皇子的争权夺利，其中还有很大篇幅，讲述了江湖上的各门各派。
可以说是杂糅了无数元素。
而有江湖之地，便涵盖了无数能人异士。
其中叶凛曾在的岚剑宗，便是当时的江湖第一门派，以剑术擅长。
只可惜，作者给原书女主惊才绝艳的剑术天分，并不是为了让其帮门派发扬光大的，而是为了给男主之后的崛起铺路。
叶凛每每想起，都可谓是恨铁不成钢。
好在此书中并非所有女人都是这样的恋爱脑，其中有一位鬼斧神工的匠师就不同，她是一心醉于事业，痴迷于精妙绝伦技艺的奇女子。
她名下有处叫转风阁之地，取自偷龙转凤之意，她擅长伪造世间古物、珍宝，凡出自她手的，都可以说是真假难辨。
她曾与男女主有过罩面与交集，且当年谢桢之登基玉玺，也是出自她手。
叶凛当日得知要回门后，清点了嫁妆，将值钱之物变卖过后，便循着记忆去找这处，本是不抱太大希望，但世事变迁，物是人非，这店却完好保留了下来，并且这女子的手艺也有了传承。
表面是处卖着古玩的普通店铺，可在叶凛凭着记忆对过暗语后，却被引至了隔间。
如今当家的，不是曾经那英姿飒爽，见钱眼开的热情老板娘，反倒是与之完全相反的类型，裘凰全身透着懒意，看去不过才二十多岁，漫不经心地听完叶凛的要求，只轻声一笑。
本来只是打算一试的叶凛，瞬间被她盯得毛骨悚然起来，心内正起了退意，准备另寻他法，却倏地见那边点了头。
转风阁内，除去客人给出图纸、宝物名称来定制仿品外，其店内本身就有许多世间知名珍宝、古玩的仿品。
是以哪怕如今时间急迫，叶凛在看过店内之物，再与舒玦库房内的宝贝儿们稍加对比，很容易就能选出代替的。
只是让叶凛没想到的是……舒玦库房内宝物不计其数，但他却好似并未将其当个宝？那些外人看来价值连城之物，均被舒玦随意摆置。
甚至有些都还蒙了一层很厚的灰。
而听管库房的谢管事道，这些只是与北楚对弈后得的，更多的，还在舒玦西岐原来的宅子里。
但哪怕舒玦再富贵流油，那可也不能便宜了梁尹斌！
叶凛选了几样轻便的，与谢管事拟好清单后，便让莲俏将所需的仿品交给了裘凰，而后，花大价钱定制了那尊翡翠王八。
这些要成，又在舒玦的眼皮子底下，那必然得需经过他的同意，叶凛不想作死，然而将自己欲做之事全部告知舒玦时……
本以为要多费些口舌解释一番，却那知舒玦当时似是毫无兴趣，还不等她说完，便唤来了阿获，让他配合自己。
叶凛本以为，自己给舒玦省钱，他乐见其成，这才不关心她要做什么，想着他不干扰自己也好，却没想到，舒玦如今倒和着自己演起戏来了，甚至比她还要乐在其中？！
摇了摇头，叶凛摒退杂念，看向面前汗流直下的梁尹斌，微微抬了抬眉。
昨日送去梁府的珍宝，除了那件翡翠王八，其余全是照着王府库房内选的仿品，而转风阁之所以能屹立至今，除开她们低调的做派，只服务少数‘有缘人’外，还有一个原因——
转风阁内出品之物，常人难以通过色泽、外形辨别，便是有多年经验辨识古物之人，亦难确定，而唯一能辨别的法子，只有出自她们手中的清香散。
也即是说，只有转风阁内部之人，才能证明她们的东西是仿品。
清香散无色无味，如何配成，这其中种种门道，外人皆不知，叶凛只知，身上沾其粉末后触碰仿品，便可让仿品顷刻间化为齑粉。
反正是作者给的技能，深究也没有意义，倒是便宜了叶凛，如今可以让她借此一用。
昨日叶凛一直将装有清香散的荷包，掩于袖口之下，当时假意去拉梁尹斌，便是为了能将此粉末洒在他身上。
虽只洒在了他衣袖上，但后来目的也达成了。
当时，叶凛其实做了两手准备，本想着就算没成功让梁尹斌沾上粉末，那么一直挨在甲鱼近处的莲俏也会在众人不注意时以手轻碰甲鱼。
就如之前莲俏进入梁府库房内，搬运甲鱼时对其他仿品做手脚一样。
看着面前吞吞吐吐，半响一个字都道不出的梁尹斌，叶凛是半点也不怕这等秘密被人道破。
便是前作中，知晓转风阁秘密之人都是少数，得亏是那谢桢之有男主光环，不然如今怕是无人会知晓这转风阁。
那日裘凰之所以接下她的这笔生意，也是因转风阁已经有十来年没有过生意了，否则这事还能不能成，倒真难说了。
梁尹斌抬袖擦了擦额间的汗，“回王爷、王妃，招了，梁府库房内的粉末，是那贱婢悄悄搬运物品之后不慎留下的，而那书房院内的甲鱼……”
“……是，”梁尹斌咽了咽口水，“当时她正要搬运，却不想王妃身旁的婢女来的突然，她一个惊慌，不慎摔了，想来是当时裂痕较小，后来下官碰到，这才让裂痕加剧，顷刻碎裂。”
舒玦眼中的兴色，以肉眼所见衰弱下去，他手指不耐地敲了敲椅旁扶手，大抵是觉得梁尹斌编的没有水准，声音自鼻腔慵懒而出，“仅仅如此？”
梁尹斌忙不迭点头，“仅仅如此。”
恰在此时，带人去查的阿获去而复返，走至舒玦耳旁同他耳语了几句。
想来这言嬷嬷，为了要让梁尹斌圆谎，必须已经身死。
果不其然，舒玦失望之色愈显，好似已无与梁尹斌周旋的兴趣，甚至都懒得去戳穿他拙劣地谎言，只凝眉道：“此事既已查清，那梁侍郎如今，认为该当如何？”
“回禀王爷，下官已命人连夜清点梁府资产，除去将那贱奴私吞的王妃嫁妆补齐外，此番王府损失，梁府也决定一并承担。”
梁尹斌递上文书，“此乃我梁府财物清单，包含库房中钱银以及固定资产，下官去查过这些宝物，都是价值连城，梁府家世清正，恐无法完全填够，但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还望王爷、王妃能再给下官一个机会，先收下此心意，尚未补全的，待下官凑齐后再送至王府。”
阿获起身接过梁尹斌递的文书，呈给舒玦，然而舒玦看也不看，却是打了个哈欠，直接将文书递给了叶凛。
“王妃以为如何？”此意，便是将决定全权交予叶凛。
飞快过目后，价值确不小，补上她定制甲鱼的钱外倒是还有赚。
这梁尹斌说是清正廉洁，但光是这笔财物，以他如今官职，便是不可能拥有的，看着那边面色铁青的邱氏。
叶凛皱眉道：“可以是可以，但梁府出这么大的事……”
不等叶凛说完，梁尹斌心领神会，立马接道：“都怪下官识人不清，邱氏执掌中馈，手下人犯事，更是难辞其咎！今日下官和她是特意来向王爷、王妃赔礼的。”
“如今下官已免去邱氏权益，将家中中馈交由旁人掌管，邱氏也知其错处，决定以后潜心向佛，再不问府中事宜，望王爷、王妃，看在此诚意的份上，原谅下官。”
“是吗？”叶凛唇角微翘，面上是讥讽神情。
那边邱氏攥紧衣角，咬唇深埋着头，却是并未答话，见状梁尹斌立即用手肘拐了拐邱氏。
邱氏立马点头，“是，妾已将梁府事宜全部交出去，以后青灯古佛长伴，不会再过问梁府之事。”
佛祖能原谅她才有鬼了，看这模样就不是心甘情愿的，但看了看旁边的舒玦，面色沉沉，知晓他耐心已快到极限。
叶凛不敢再有所耽搁，便不再发难。
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此事便作罢吧，只是……邱氏向佛，不再过问梁府之事，梁侍郎又未再娶妻，若是梁府主母之位空悬，那以后家中女儿家的事……”
叶凛轻咬下唇，“毕竟都是一家人，是以以后萱儿的婚事，我既作为长姐，那便由我决定可好？不知梁侍郎意下如何？”
邱氏蓦地抬起头刚欲反驳，那边梁侍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连忙点头，“常言道‘长姐如母’，王妃如今尊贵之躯，由您来决议，再合适不过。”
梁尹斌纵使低着头，但从此言中还是能听出几分不甘，奈何如今在舒玦面前，他又不敢太过造次。
叶凛轻笑着站起身来，忽视那边邱氏含恨绝望的眼神，“那梁侍郎和邱氏，便请吧，我与王爷乏了，需要休息了。”
舒玦的臭脸，在场之人都有目共睹，可谓是在此话方落的瞬间，他已起身离场而去。
梁尹斌讪讪笑着，给了邱氏一记眼刀，而后说了好些客套话才拉着邱氏离去。
一直站在旁边的莲俏，待得前厅众人退去，立马笑意盈盈上前，“这可恶的邱氏，当初纵着下人欺负夫人的时候呢？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日吧！看把她给气得！”
然而目光触及一旁的叶凛，却是‘咦’了一声，“夫人这是怎么了？为何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这事不是都解决了吗？”
叶凛眉目微蹙，看向莲俏：“莲儿，礼物化为齑粉一事，你便不觉得奇怪吗？”
“初时是觉着奇怪的，”莲俏点头道：“但奴相信夫人，奴蠢笨，不如夫人那么厉害，所以想必夫人是用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法子。”
叶凛直视莲俏，并未从她眼中看出几分怀疑，不禁又道：“那你就没怀疑过我？”
“怀疑什么啊？夫人与奴自幼一道长大，以前夫人受的苦，奴那是都看在眼里的，如今夫人能振作起来，扬眉吐气，你不知奴心里有多开心呢！”
莲俏说得一脸天真，面上俱是真心为她开心的表情。
叶凛内心一软，方露出微笑，便又立即皱了眉。
莲俏相信原主，并真心为其考虑，但初时都会产生怀疑，那么舒玦呢？他难道便没有一点怀疑吗？
若是有怀疑，却并不发问，甚至还配合着自己……
叶凛内心有些不安，“这一切太过顺利了。”
谁知莲俏歪着头想了想，却是笑道：“这还不是因为夫人您厉害！”
叶凛之前计划了许多可能，甚至也做好了结果并不如意的打算，但如今，非但顺利不说，这结果还是最理想状态下的。
看向门外，叶凛凝眉道：“此事若没有玄阳王，想必只会事倍功半。”
话音方落，却见莲俏连连点头应道：“所以王爷还真是疼爱夫人呐！”
叶凛：……
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莲俏，叶凛心中有个不安的猜测，“莲儿，你去帮我采买些东西。”
她内心委实担忧，若不印证这个猜测，恐怕不能安心，所以如今，她得好好试探一下舒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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