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决斗
小山村宁静得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
我和九师娘坐在小屋外面的台阶上，翠翠在不远处依靠着栏杆。
我们都没有说话，像是有意在享受这一刻的安静。
我喜欢这种感觉，什么都不想，就这样坐着。
生也好，死也好，至少不是现在会发生的事。
我安静的发了一会儿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翠翠。
她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但九师娘在这里，她不好说。
九师娘的霸道让翠翠害怕。
或者说，也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无奈。
“翠翠。”我主动叫她。
九师娘立即回头看向了翠翠，但她的表情并没有变化。
“风哥！”
她小步向着我走来，低着头，小声喊了一句。
我点点头。她这个称呼让我很亲切。
“这段时间都是你照顾九时雄？”我问。
翠翠点点头。
“今天你算是解脱了！”我开玩笑说。
翠翠也笑了笑。
“风哥，你……身体怎么样了？”她问。
“也就那样！”我回答。
翠翠眼圈突然就红了。
“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笑了一下，说：“放心，你风哥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
翠翠含着泪笑了。
“赵灵风，你快来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郑山石突然扯着嗓子在屋子里面发出了大叫。
我们急忙进去，就发现九时雄在吐血，同时有两颗牙齿脱落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吓了一跳。
魔血已经回到了九时雄的身上，但为什么他还没有恢复正常？
风马长老在给九时雄把脉。
我注意到他的面色非常的凝重。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风马长老的手，从九时雄的手腕处移开了。
“怎么样？”郑山石迫不及待的问。
风马长老轻轻的摇了摇头，目光与我对视，说：“不太好！”
“怎么个不太好？”郑山石追问。
“只怕……命不久矣！”风马长老并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
“啊……”
郑山石发出了雷一般的惊叫声。
这一声惊叫也的确如雷一般，震得在场所有人的心都在发颤。
“怎么会？”
我疑惑的问风马长老。
风马长老还未来得及回答我，郑山石已经发狂一般冲了过来。
他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用穷凶极恶的模样怒视着我，大吼：“赵灵风，都怪你，都是你……”
九师娘一把将郑山石恶狠狠的推开，怒声说：“我警告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都是你！”郑山石受了重伤，被九师娘这么一推几乎站不稳。
他退后了几步，一只手很用力的撑在了桌子上，然后气喘吁吁的说：
“赵灵风要不是你执意要去救这娘们，我的徒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老东西，你找死吗？”
九师娘毫不退让，冲着郑山石怒声回应。
郑山石还要说话，却被风马长老一声怒吼给镇住了：
“都别吵，听我说！”
郑山石抖动着嘴唇，想要说话，但在气火攻心之下，没有说出话来，却吐出来了一口鲜血。
翠翠急忙过去将几欲昏倒的郑山石给扶住了。
“九时雄大人的伤势与其他人无关，怪只怪魔血！”
风马长老大声说。他也受了伤，说完这句话他就猛烈咳嗽起来。
一真三秀连忙用手轻轻拍着风马长老的后背。
“魔血？”我惊疑的看着风马长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风马长老叹了一口气。说：“魔血根本就没有救人的能力，灵风大人，九时雄大人的情况与您一样都是被魔血耗尽了心血，而且，他的状况还要比您更加严重……”
我被惊得半响说不出来一句话。
九时雄的面色也暗淡了下去。
“我已经感受到我的心脏要停止了，灵风大人，您呢？”九时雄开口问我。
“有的时候感觉呼吸很快，有的时候感觉完全无法呼吸！”我回答。
九时雄却笑了，“灵风大人，想不到咱们落得同样的下场了……”
“我的徒弟……怎么会？”郑山石哭出了声音来。
一真三秀也默默流泪，然后跪倒在地上，冲着月本所在的东北方，发出无奈的叹息声：
“莫非是我月本国一万万生灵当受此劫了吗？”
悲伤的分氛围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上。
九时雄却似乎看的很开，他轻叹了一声，笑着说：“死到没有什么可怕，只是，只是……灵风大人，我们还有一场尚未开始的决战啊！”
我笑了，说：“这一场决战现在就可以开始啊！”
九时雄疑惑的盯着我，不无兴奋的说：“是啊，现在就可以开始，反正咱们都还没有死！”
九时雄说话之间就要下床，要跟我动手。
我制止了他，说：“咱们之间的决战未必要真的动手，比如剪刀石头布也是极好的！”
九时雄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妙妙妙……”他拍手叫好，然后对我说：“开战之前，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你说！”我回答。
“你经常拿着闻的小罐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九时雄皱着眉，“以前我看见你每次闻都是一副很兴奋的模样！”
我还以为九时雄会问什么重大的问题，于是我索性将精钢葫芦递了过去，让九时雄闻了一口。
他使劲闻了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是汽油，竟然是汽油！”
“可不就是汽油嘛，这味道对我来说可是宝贝！”我对九时雄说。
九时雄使劲点点头，然后有意坐直了身体，说：“那我们的决斗就开始吧！”
“可以！”我微笑着应允。
“一二三”
我们同时出手。
他出的是拳头，我出的也是拳头。
石头剪刀布，三种简单的变化反复能够解决世界间所有的难题。
我三次没有改变手势，他也三次没有改变。
我知道，我们都希望对方可以赢。
而在第四次，我主动变成了剪刀。
九时雄也变成了剪刀……
比着比着我的眼睛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
九时雄这个一度让我很讨厌的家伙，现在也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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