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脚有残疾的女人
邵兴旺心想,自己总结的死缠烂打的泡妞技巧,本来是要在赵雨荷身上试一试,结果被线团给提前用了。用了也好,互相汲取一点经验也没什么不好。
时光如水,匆匆而逝。进入九月份,也就意味着升入了高三年级,邵兴旺和线团他们班教室,由一楼调整到了二楼。
早上值日的同学,常把教室的尘土扫起来,呛得人没法呆在教室。早读的时候,邵兴旺会逃出教室,倚在二楼的栏杆,或者靠在走廊的墙上。他这样做,当然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在等他心中的女神——赵雨荷。
邵兴旺把胳膊搭在栏杆上,眼睛朝学校大门的方向张望。熙熙攘攘的同学中,他渴望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能够出现。赵雨荷,是赵家坡村人,上面有两个姐姐,她是家里最小的妹妹。家里人叫她小雨,村里人叫她三妹,邵兴旺却喜欢叫她荷花。
每次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发现荷花,邵兴旺欣喜不已。她的脚步是那样轻盈,她的头发是那样乌黑。看见荷花,邵兴旺心里总会涌起一股幸福和甜蜜。
荷花安静文雅、不苟言笑,和线团完全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如果说线团是一团火,荷花就是一池水;如果说线团是天上的太阳,荷花无疑就是夜晚的月亮。
荷花是学校里唯一与邵兴旺目光久久对视的女孩,荷花是唯一见他低头微微一笑,但又久久不愿离去的女孩。总之,在邵兴旺的眼里,荷花有一种别样的气质,也许在荷花的眼里,邵兴旺也与众不同。
荷花的穿着并不时尚,也不土气,干净得体,颜色的搭配非常和谐,给人一种清新雅致的感觉,就像田野里的花朵,靓丽而不浓艳,雅致但不娇气。有时她扎着马尾辫,有时她梳着“丸子”头。看到荷花,邵兴旺会一直目送她走进校园,消失在一楼的拐角。他常渴望见到荷花,有时冷不丁地在狭窄的走廊碰见,又囧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点头微笑。
荷花美丽的大眼睛会一直盯着邵兴旺,当两个人的目光在一起相遇的时候,邵兴旺能感觉到荷花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但每次她都不说。邵兴旺能从荷花的眼睛里看出一丝忧郁。转身离去后,荷花会回头再看一眼邵兴旺。这个美丽的充满着淡淡哀愁的人,和班里其他女同学那种天真烂漫的笑容不一样。
今年的华西秋雨特别强烈,从九月初开始,断断续续,时大时小,持续到了国庆节后。雨下得太多了,西北地区这座古老县城的降雨量已远远打破了曾经的气象记录,到处都湿漉漉的,阴冷的感觉好似冬雨覆盖的江南。无论是待在家里还是走在街上,一股发霉的味道总是萦绕在人们的身边。
今天,仍旧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早晨,邵兴旺比平常晚到了十分钟,进教室放下书包,就急匆匆地从教室的人堆中挤出来,趴在二楼的栏杆上继续等荷花。
同学们打着黑布伞,戴着草帽子,有的还披着化肥袋子,陆陆续续地走进校园。校园里雨雾蒙蒙,邵兴旺居高临下,根本就看不见伞底下的人脸。他只能通过走路的姿势判断,这伞下的人是男,是女?至于是谁,就不得而知。
也许荷花早就进了教室。想到这里,邵兴旺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转身正要回班。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差点撞到了面前的人。美丽的赵雨荷不知在他背后站了多长时间,他一转身,突然看见了她,自然是又惊又喜,不知所措。
“给你。”荷花递给邵兴旺两只橘红色的果子。
“啥?”邵兴旺问。
“磨盘柿子。”荷花说。
“磨盘柿子?生的熟的?”邵兴旺问。
“熟的。昨天晚上在大铁锅里刚漤熟的。早上我爸送我出门前,刚从铁锅里捞出来的。你摸,还热着呢。很甜,你吃。”荷花说。
“谢谢。”邵兴旺说。
“不客气,这个也给你。”荷花说着,左手又递给他一个灰色的麻纸袋子。
“啥?”邵兴旺问。
“油条。”荷花说。
“油条?你买的,你怎么不吃?”邵兴旺说。
“尤鹏飞给的,我吃不下。”荷花说。
“尤鹏飞给你买的,我不能要。”邵兴旺说。
“他爸妈开早餐店,就卖油条、豆腐脑。天天给我带两根油条。我不想要,他非要给我。”荷花说。
“那你给我,他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邵兴旺说。
“我就是想让他生气。我还准备告诉他,我把油条给你了。”荷花说。
“别,千万别。你要说了,他非揍我不可。”邵兴旺说。
“你怕他?”荷花说。
“我会怕他?”邵兴旺说。
“那你快吃。一会儿早自习的铃声响了,就没时间吃了。”荷花说。
“咱俩一人一根。”邵兴旺打开麻纸袋子,抽出其中的一根。
正巧线团蹦蹦跳跳地走过来,看见邵兴旺手里的油条,说:“狗子哥,有油条吃。你买的?”
邵兴旺还没开口,线团夺过了他手中的油条,就要往嘴里塞。她看见了邵兴旺面前的荷花,说:“荷花,你也在这里?”
还没有等荷花开口,她又把袋子里的另一根油条抽了出来,递给荷花说:“咱俩一人一根,狗子哥今天请客,别客气。”荷花愣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请客,请你们两位大美女吃油条。”邵兴旺说。
荷花只好将错就错,和线团一人一根,趴在栏杆上吃了起来。
吃完油条,线团用手摸了摸嘴说:“狗子哥买的油条就是好吃。对不对,荷花?”
“对,好吃。”荷花笑了。
“不过,狗子哥,油条我可不白吃,这个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圈钱,递给了邵兴旺。
“你的房租钱,60块。其中的40块,是我把存钱罐砸了,用里面的零钱在小商店换的。”线团说。
“那还有20块呢?”邵兴旺问。
“是你赢的啊?”线团神秘地挤眼睛。
“我赢的?我在哪里赢的?”邵兴旺疑惑不解。
“王与尤。”线团说。
“王——与——尤——”邵兴旺更加疑惑。
“嗯呀,笨死了。王美丽和尤鹏飞。”线团说。
“哦!啊——啊,!”我笑了。荷花也被线团的话逗笑了。
“喂——你们三个,怎么还在那里聊天?”班主任赵大胜同志,把半个脑袋从窗户上探出来,朝我们大喊。
“还没上早自习呢,喊什么喊?”线团嘴里嘟囔了一句。
即便线团压低嗓门,还是被嘴尖耳廓的赵大胜同志听见了。
“早上停电了,哪来的铃声?没看见教室里的灯都黑着吗?”大胜同志又喊里一句。
邵兴旺和罗芙蓉、赵雨荷赶紧朝教室跑去。
“不到一年时间,具体来说,也就不到7个月的时间,就是决定你们每个人,人生命运的时刻。有人还有时间,在校园里谈情说爱?啊!没看火都要烧到眉毛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教室里发出了持续的笑声。有人悄悄给邵兴旺树起了大拇指。
“笑什么笑,赶快安静下来,开始早读。”说完,赵大胜同志双手插兜,朝门口走去。邵兴旺抬头看见,大胜同志从裤兜里摸出了一个灰色的麻纸袋子,用嘴叼出了一根油条,背向教室,面朝操场,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原来老赵同志也没有吃早饭啊!”
十六七岁,有人说是花季,也有人说是雨季,不管什么季,总之,在老师和父母眼里,邵兴旺俨然是个孩子,在孩子的眼里,邵兴旺却是个大人。这个时候的邵兴旺,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渴望吃,渴望睡,渴望获取更多的知识和技能,渴望像李白那样,仗剑走天涯,更渴望拥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荷花就是他心中的女神,是他朝思暮想的对象,他准备用他琢磨了很久的泡妞绝招,来赢得美人的芳心。在最青春年少的时候,来一场肝肠寸断的爱恋。
学业,还是学业,让邵兴旺无法勇敢地向他暗恋了三年的荷花姑娘大胆地表白。
现在好了,高考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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