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只虞虞
十一月十五日开始。
网上便涌出一堆堆变着法儿抹黑“绵绵蜜桃碎冰冰”这个马甲的营销号。
效果斐然。
什么“正主从小人就又蠢又笨”，什么“被心理医生诊断为能力低下”，还有“被全家抛弃，性格极其怪异”等等等等，绘声绘色到他们仿佛就是虞歌他家床头那个柜子。
对方已然是不要脸皮了。
就连很多没有关注动漫的吃瓜路人，也知道这位编曲老师最近的新闻八卦。
曹德水这招无疑抓准了粉丝的心理，就算“绵绵蜜桃碎冰冰”马甲后的人不是弱智，讨论的人多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久而久之，也会在别人心底留下是似而非的心理暗示。
试问有多少人会喜欢这种毒到不行的人设？
曹德水已经不是头回这么干了，在用这招对付虞歌之前，他就背着老罗打压了好几个刚进部分的小年轻，百试百灵，好用的很。
那些有灵气的编曲者们，要不就是被打击到一蹶不振，写出来的歌也越来越一塌糊涂，很快就被罗哥恨铁不成钢地辞退出去。
要不就是几番打听知道自己得罪了人，从此以后仿佛手脚有了什么限制，不敢超越自我，只能原地踏步，这样下来也越不到曹德水前头去了。
“天瑞娱乐”这几年的作品质量有所下降，很大程度不单单因为新鲜血液不够，还有曹德水在背后偷偷兴风作浪的缘故。
可惜，这事很难查明澄清，更难解决。
曹德水本人心知肚明，反正，音乐行业前景关他什么鸟事？他赚得多，就够了。
只要盘踞于此，数十年如一日把公司资源堆到自己身上，猪都能起飞，不是吗？
其他什么新人、什么好苗子，全都是他的肥料罢了。
曹德水乐此不疲地压榨着新人骨血，美滋滋地点开q音乐实时排行榜。
信息时代，数据为王。
小小的实时排行榜背后，无数讯息千变万化：你永远也不知道哪首歌会披荆斩棘火起来，也不知道下一秒谁会跌落神坛。
既公平又残酷，评测这一切的基准非常简单，那就是数据。
简约大气的黑白专栏，分外横列着编曲老师与合作歌手的名字，从中划为两大块，左右两边分别排列着十几首当前最火的歌曲作品。
他牢牢踩在“绵绵蜜桃碎冰冰”的上头。
曹德水特意截图下来，把图片保存到“手下败将”这一栏。
随后，他点进了自己专栏。
作为人气编曲者，专栏上掉落下来一堆一堆的粉丝们选送的吉祥物“萌萌娘小红豆”，同时，温柔饱满的女声《相思成令》响起。
曹德水不耐烦地皱皱眉，嫌弃的把所有小红豆一手划掉，这什么娘们唧唧的玩意儿，这些粉丝怎么那么没有b数呢？
恶心死了。
他的大粉还不断在群里问七问八：“曹老师，您还喜欢小红豆吗？需不需要我们再更改一下？有几个版本，您可以挑选一个最可爱的。”
说完，发来几张高清图片。
他看都没看，直接回道：“好看，可以。只要你们选的，我都喜欢！”
大粉被他蒙骗。
“嘿嘿嘿，我就说小姐妹多心了吧，曹老师最温柔了，每次都依着我们这些大粉，人最好了！”
呵呵，曹德水冷笑几声，当然得依着你们，不然谁来给我送钱？
他状似无意在小框里输入，试图再坑虞歌一把：
“最近不是要音乐祭了吗？其实说实话，我都夺了好几次奖了，压根不在意数据。只不过我手底下嘛有个新人歌手。”
“孩子第一次参加排行榜，我也怪不忍心的，你们要是有精力的话，就随便看着办，帮帮他吧！”
他斟酌用词数次，默读了好几遍，终于心满意足发了出去。
曹德水很谨慎，他从不在能被截图出去的聊天记录里留下任何把柄。
人设崩塌？不存在。
毕竟他只是“随意”提到了支持这点，并不是强制性要求粉丝购买。
有了白星做挡箭牌，哪怕大粉脱粉回踩，截图出去锤他，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大粉一无所知，她是因为喜爱才留在群里，自然自动自发地帮助曹老师宣传——
看看，看看，她粉的人就是不一般！有才华还人好。
迪士尼在逃公主：“[截图jpg]、[截图jpg]，呜呜呜呜呜呜呜雷动暴哭，你们看，快哭死我了，老师是什么人间天使，我决定了，我要给他疯狂打钱支持，等新歌出来我要五十五十的买！”
+v看蟹黄堡秘方：“哇，本音乐少女总共粉了五六个歌手和编曲作家，所有大粉群我都进了，其余人都在抓紧动员我们支持他们，唯有曹老师是一股清流，爱了爱了。”
捞起月亮的渔民：“这还用说？曹老师所有的歌我都百听不腻，每天晚上陪我度过的不是男朋友，而是曹老师的歌，那么我不给他花钱，我给谁去花？”
十里春风：“那我不一样，我是只喜欢古风歌曲，听说这届“音乐祭”没几个有名的古风编曲老师，好像只有曹老师和那个碎冰冰吧？我就等着他们两的歌，看谁的好听我就买谁的，略略略。”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大粉都是无脑支持，也有的如同十里春风这样，只是家里够有钱，支持力度一不小心就大了点，无所谓地混进了大粉群里。
迪士尼在逃公主：“这还用说？我们曹老师已经写了七八年的歌，曲风稳定，首首都挺出彩，一个新人编曲者能比得上他？那个碎冰冰怕不是投机取巧才能写出首曲子来喔，第二首就绝对江郎才尽，嘻嘻嘻嘻！”
接着她又抓紧时间点开对家的专栏，火速截图发到群里做比对。
迪士尼在逃公主：“[截图jpg]、[截图jpg]，不信的都看看数据，他能跟咱们比？”
两张图片截取双方各自的专栏，以及即将要发表的新歌预购。
曹德水专栏关注粉丝：两百完七千多粉丝。
曹老师的新歌“临渊惊梦”预购值很高，排在销售榜前五。
“绵绵蜜桃碎冰冰”关注粉丝：五十万三千多人。
不知道为何，他的新歌预告迟迟没有发出去，空空荡荡地专栏，就别提什么抢先预购。
临了，大粉做出最后总结：“不会是连新歌都没有办法顺利发布吧！所以连预告都发不出来，哈，活该！”
下面附和的一大片，偶像和爱人同样有排他性，这是曹德水老师的大粉群，向着曹老师说话的人自然属于多数。
我是花火呀：“非常有可能呀，以前又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火了一首歌以后就无以为继，疯狂鸽我们这群可怜的粉丝，别说了，我人都已经麻了。”
摩天动物园：“我能说我粉上曹哥的原因，就是他产出特别稳定吗？有太多人只写了一首好歌，就再也写不出来或者写出来的都是垃圾了，所以我现在基本不听其他新人的歌，哎。”
大风车吹呀吹：“你这么说的话，那我是谁好听就听谁的，钱我有的是，打赏我大方的很，就看谁有这个本事，能拿走我口袋里的钱！”
他们心中的“人间天使”曹老师暗中窥屏，无时无刻在观察群里的对话，见到事件如他想象那般发展，立马跳出来假装悬停：
“大家不要吵了，碎冰冰是新人没错，也是隶属于一家公司，我的后辈，所以大家也不要打击小学弟的创造热情嘛！”
曹德水的称呼，看似狂妄了些，可他给“绵绵蜜桃碎冰冰”标上小学弟的标签，任谁都无可指摘。
全因他手底下歌曲的数量，人气热度都比虞歌高上一大截。
他现在比虞歌强，就能这么嚣张。
编曲届就是如此，不以年龄大小论资排辈。
没有本事，待到五六十岁依旧是别人的弟弟！永远都是！
群里顿时安静下来，头号粉丝“迪士尼在逃公主”回应道：
“老师说的对，我们不跟小后辈计较！我这就去发动我的亲朋好友，鼓动他们给曹老师炒预购值去！”
言毕，大粉不再水群，估摸着真的私聊好友去了。
——没过多久，突然，她又回来了。
还慌慌张张带了一条消息，引起群里惊鸟无数。
迪士尼在逃公主：“卧槽卧槽卧槽，我的妈，对家微博上热搜了！快去看快去看！！！”
明面上不屑于跟虞歌争，可大粉无意间还是暴露她已经把“绵绵蜜桃碎冰冰”看做正儿八经的对手。
群友都莫名其妙，包括喜欢窥屏的群主曹德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几秒钟后，有手快的群友把微博热搜复制过来。
这是一条看似跟对家“绵绵蜜桃碎冰冰”毫无关联的新闻——“深城白氏新任家主迎娶诸家豪门千金，一掷千金，场面宏大！”，里面是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现场转播剪辑版本。
现场转播本是体现白氏财力和留作婚礼纪念，谁知道其中一段钢琴演奏突如其来，火了！
曲作者的名字赫然醒目地亮在下方。
“辛苦绵绵蜜桃碎冰冰老师当众演奏！[鼓掌]、[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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