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只虞虞
网上喧嚣闹腾，虞歌先是去医院包扎，回到住处已是夜深人静。
他不是很习惯这些高科技，用手机支付费用时磕磕绊绊，幸亏医院急诊护士很有耐心，只是教他时看到虞歌手机里的余款，还是不免投来同情的目光。
虞歌回想起那串可怜巴巴的数字，一百二十八元。
他整个人身上就只剩下一百二十八元，还不包括下个月房租钱。
惨就完事了。
关好房门，叹了口气，虞歌倚着房门往下坐，思考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原本的豪门少爷洛歌净身出户，洛家没有让他带走任何随身物品，所剩不多的现金在经过搬家、置办日常用品、吃喝生活种种之后也宣告阵亡。
难怪原主被人欺凌到这份上也不肯退出节目，毕竟中途任性退出就要面对天价违约金。
举目无亲又孤苦无依，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满脑子都是别人的记忆，虞歌小小一尾缩在墙角，垂下头来委屈地自己抱紧自己。
出租房廉价地砖上没有铺地毯，冰冷的凉意纹丝不动地贴在他的脚底，很快化为丝丝缕缕的热气。
远处看去，靠在房门前的少年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他的嘴唇不自然地抿着一条线，好像竭力忍耐着什么。
从腰线中间到足底脚尖，好像整个下半身都在滚烫发热。
这股热度没有随着虞歌的忍耐消退下去，反而越加猖狂起来，渐渐地地板形成一块明显的雾气痕迹。
那是冷与热相加造成的斑驳。
这样下去不行
就像来源于天生的本能，虞歌紧紧捏住那薄薄的一层衣物，艰难地起身寻找水。
黑暗中灼热的气浪化为实体蒸腾在他眼前，模模糊糊的影子里虞歌一把抓住矿泉水瓶，小口小口地不停往下灌。
可是不够还是不够
顾不得医生不能碰水的医嘱，被本能支配的虞歌挣扎着往浴室赶。
片刻后。
热水盛满浴缸，浴缸底部的黄色小鸭叽漂浮起来。
虞歌眼巴巴蹲在浴缸旁，舔了舔发干的唇，烧到一定地步，他开始胡思乱想——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肥宅快乐水！？
不管别人有没有快乐，反正虞歌是真的舒服了。
迈着虚浮的脚步，他快速跳进浴缸里，懒洋洋地舒展开来，接触水的那瞬间，他的腰肢变得更加柔软，身上皮肤也细腻不少。
被晒干了的小鱼干，重现泡发软了虞歌舒服地发出喟叹声。
雾蒙蒙的热气缭绕，遮挡住浴室里镜子。
泡了一会，火灼烧痛的感觉有所消退，他浑身上下软绵无力，奇怪的痒意从脚底攀爬上来。
“系统你在吗？”虞歌迟疑问道。
【叮咚~在，宿主有什么想问的？】系统好半天才回答虞歌，明明是电子音，却能听出一股中气不足的感觉。
虞歌挺直脊背，双手攀住浴缸，迫切询问：“系统，我为什么会穿进别人身体？不，不对，我为什么”
系统的回答注定要让他失望。
【非常抱歉，宿主。该问题超出了当前您的访问权限，请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解锁相应的任务技能。】
【完成的任务越多越好，得到的记忆就会越详细。】
好叭，没办法，看来只有一步一步慢慢来了。
虞歌叹了口气，往浴缸后面一靠，随手点开之前被人打断的系统研究。
浅蓝色的半透明界面采用如水一般柔和波动的材质，上面的技能分为五个大板块：文学、影视、音乐以及其他。
虞歌的手指先点进被点亮的音乐大类，直接往下翻，里面竟然还有两个小分支。
一个是歌唱乐器，后面标识的lv999是耀眼金色，旁边还俏皮的画着小皇冠，意思是在这个领域，虞歌已然全面登顶。
另外一个是编曲作词，经验值没有唱歌那么逆天，显示着代表优秀价格的银白亮色。
也许下一步，可以朝着编曲作词这个方向努力。
旋即，他又想起先前任务得到的奖励。
根据面板提示，虞歌顺利找到背包深处的深海鲛珠。
深海鲛珠，那是什么？
像是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上面有一行字淡淡浮现——【深海鲛珠：暗藏于人迹罕至的大海深处，价值连城。此物可记载容纳来自海中的回忆。】
白珠只有指甲盖大小，上面还凝结着如仙如雾的水气，看上去很像一捧月光被他拢在手心。
虞歌把玩着鲛珠，放松地思考着前因后果，随着他指尖转动的频率，浴室里响起一阵细微的拍打声。
拍打声？
啪，啪，啪。
神经迟钝的虞歌一愣，终于发现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他低头一看。
雪白干净的浴缸边缘，卷着一尾娇小柔美的鱼尾，那鱼尾泛着冰蓝色的柔和珠光，一星一碎，像是没长完成，鱼尾尖尖处一抹嫩粉。
与它相比，月光般的鲛珠顿时失色。
刚刚还大放光华的鲛珠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虞歌心跳飞快律动，登时心中闪过千万种可能性。
直到他看见镜子里。
镜子里的人鱼眼眸迷离，瞳色纯净，发色和瞳色皆是蔚蓝无尽的大海颜色，几缕长发腻在颤颤不休的眼旁，贴合在雪白的背脊上。
极淡又极净。
那一眼望不到底的雾蓝瞳色，比原来人类时黑发黑眸的模样多了几丝妖异感，看上去既纯且欲。
这是一副不属于人类的容貌。
它生于海底，是唯有极致水灵之气才能孕育出的绮丽幻梦——
也是绝对不能被人看见的终极秘密。
水、鱼尾、双脚、疼痛十几个关键词来回闪现，同时躺在地上的白珠泛出亮光，模糊不清的记忆松动起来。
那记忆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内容大约是人鱼种族对于自身的基础认知，类似于什么人鱼种族钟爱的食物，生体结构乃至文化风俗等等的普通常识。
重点一个没有。
光是这点无关紧张的残碎记忆，接收起来也很痛苦。
虞歌紧紧皱着眉毛，淡色的长眉拧成一团，重重跌回浴缸里面。
汹涌的热水夹杂着极致的困意，使他在片刻之内便昏迷过去。
晕睡之前，虞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
我这幅非人类的样子，怎么可能在人类社会乘风破浪，还不被别人发现？
不可能吧？
还是说，他得披个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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