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街市小食

　　傍晚，逐渐亮起灯火的街市很是热闹，大树下乘凉的老人和玩闹的孩子，为这夏日的街道增添了生活的美好趣味。

　　路边，有老者对弈，旁边许多人围观。

　　坐在老榆树下摇着蒲扇唠嗑的妇人们纷纷对我旁边的付延舟投来注目，我拉着他进了一家服饰店。

　　“延舟哥哥穿的太贵气了些，这粗布衣衫不知可愿试试？”我挑了件普通的庄稼汉穿的那种衣服，热河这种小地方，就是我这身太监服，在这里也是相当惹眼的。

　　本来以为他会嫌弃粗陋，却没想他笑着接下，“小嫣儿挑的，本王自是喜欢。”

　　我忍住心中笑意，“那……延舟哥哥试试？”

　　店主热情地将他带进里间。

　　等他出来，我都有些看不下去，太丑了，实在太丑了。第一次知道，衣服配不上人，是怎样的感觉。

　　最后换了一身普通的白色长衫，比起他的日常服饰的面料，自然差了不知几个档次。

　　我也换了身普通农家女子的装扮。

　　换下的衣服让随从送回马车，我同他两人独自出去逛街。

　　这次没有了瞩目的视线，可自在多了。

　　“延舟哥哥，快看这个，好漂亮啊。”

　　“姑娘要不要来一个？”小贩热情地问道。

　　各种兔子灯莲花灯，工艺简单却巧妙。

　　“嫣儿喜欢哪个？”他眸中含着浅笑。

　　最后我挑了个兔子灯。

　　“我记得延舟哥哥的属相是小兔子。”提着灯，我俏皮地回眸看他一眼。

　　之后找了个看起来比较有名气的酒楼吃了顿饭。民间的食物不同于宫廷，却是别有风味，跟京中的厨子烹饪手法不同。

　　宫廷里的菜式最讲究精致，酒楼里的都是当地特色。

　　荷叶鸡、凉粉、杏仁茶、银丝杂面、江米凉糕……我都要吃不过来。

　　最爱凉粉，微咸微辣，滑嫩爽口，我几乎吃了一整盘。

　　小二过来撤盘子的时候笑道：“娘子好胃口，咱们店的凉粉可是招牌，夏季里最是热销。”

　　“你们家厨师真厉害，这些菜式，都不比皇宫里逊色。”

　　“哎哟，娘子真是过誉了，咱这里哪儿能同皇宫相比。”

　　喝了些他们这儿的特色冰米酒，我微微有些上头，“真想把你们这儿的厨子包了，就给我做凉粉，我要天天吃，顿顿吃！”

　　小二转头对付延舟道：“官人，小的看你家夫人有些醉了，可要上些解酒茶？”

　　他摆手，“暂时不必。”

　　那句“你家夫人”却是取悦到了他。

　　“好嘞，那二位客官慢用，有需要随时唤小的。”

　　我抿着清甜的米酒，鲜少吃得这样撑过。

　　“嫣儿可吃好了？”

　　我点点头，“歇会儿再走。”

　　他过来让我靠在他怀中，雅间在二楼，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外面好看的灯火，和楼下流动的人群，此时人已然少了很多。

　　“倘若时间能静驻在这一刻，无论多久，嫣儿都是愿意的。”

　　耳后传来他低低的嗓音：“本王亦是。”

　　“王爷，”我握着他搭在腰间的手，低头去玩他的手指，修长好看的指节任由我捏着，“若是让你放弃身份地位，你会愿意吗？”

　　“嫣儿可愿意？”他呼出的气息喷在我耳边。

　　“不管日后、延舟哥哥在哪儿，嫣儿都愿意跟着你。”我转个身子，搂住他的脖子，“其实，当个农妇也没什么不好，对吗？”

　　他知我是厌倦了宫廷争斗，安抚道：“嫣儿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本王都满足你。你若喜欢男耕女织，本王便开一片田庄与你；你若什么都不想做，只需做个被本王宠着的闲散王妃。”

　　听着他的许诺，那种甜，从心头一直蔓延到喉咙。

　　嫣儿何德何能，能遇此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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