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差一点
偏桥郡。
收到皇帝圣旨的图有信,在听到圣旨的瞬间,冷汗浸湿了整个后背。
若不是天外楼,若不是九筒当机立断,他可就成了图家军的罪人了,不仅图家军,可能图家也会因此遭殃。
“好险。”九筒也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当机立断庆幸。
图有信没说话,但是看九筒的眼神,却透着千言万语。
两人无声胜有声的对视了一会儿,图有信才道:“小哥,我们进屋说。”
九筒点头,两人去到书房。
进入书房后,图有信才对九筒抱拳:“那日要不是小哥当机立断,后果不堪设想,有信无以为报,请小哥受我一拜。”
“图将军您这是做什么?图家为了我家殿下与陛下反目,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之上,这才是高义,我做的不过是要保护忠良不受伤害,请图家军不要折煞了在下。”那个三年前还会因为小事与君墨尘置气的小小少年,已经悄无声息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图有信道;“陛下让我们自己决断,你觉得这件事如何决断才好?”
“让我们自己决断,这绝非圣上本意,多半是聂大人从中斡旋得来的结果,可是皇帝希望的,绝不是图将军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要的,是你高高的举起,也重重的砸下去,最好是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都看清楚,便是老爷子不在了,图家军的威严还在,军魂还在,以后你要治理图家军,也容易些。”九筒说。
图有信叹了一口气,“那就斩首于菜市口,让所有人来观看,我再表明一下图家军的立场。”
“将军,我知道要你对你的士兵下手,这对你而言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辛苦了。”九筒道。
当晚,图有信带着酒菜去了监牢。
那几个士兵看到图有信,心里已经知道他们的下场。
其中一人怒目,对那个提供名单,且对犯罪供认不讳的士兵吼道:“看吧,你以为你认罪了他就会放过你么?给你送断头饭来了。”
那人低下头,淡声道:“我们确实该死,这不怪将军。”
图有信没说话,他走进去后,让人将饭菜跟酒摆在桌案上,对那几人说:“我知道你们一定觉得我不讲情面,你们既没打死人,为何要从严处理你们?”
那人怒目而视。
图有信道:“都坐过来吧,该说的那日九筒小哥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我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只想告诉各位,我并不想让你们去赴死,但是你们的作为,我无法护你们。”
“你就是想让我们死,好把你自己摘干净。”那人依旧愤愤不平。
图有信给那几个杯子都倒满了酒,然后淡声说:“我不是要把自己摘干净,而是要把图家军摘出去,我总不能为了你们几个人,至几十万人的性命于不顾吧?”
那人无法反驳图有信。
图有信道:“都坐下吧。”
“那当初图家军逼宫的时候,图将军怎么没有将那些人抓出来问罪?”这人今日怕是铁了心要跟图有信对着干了。
图有信冷冷的看着他说:“俗话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在非常时期使用非常手段,这是不得已为之,可你们对百姓出手,你觉得你这算得上是道义么?况且你们还是因为受到两位宫妃的牵累,对陛下怀恨在心,并非……是为国之大义。”
那人动了动嘴,终于没有再说话。
图有信举杯对那些人说:“你们走后,我会照顾你们的家人,图家军的千万士兵,依旧是保护他们的屏障,至于你……”
图有信看向那个一直在质疑他的士兵,淡声说:“我查过你,你家人已经没了,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这般憎恨皇帝,憎恨所有人吧?”
那人阴沉着眸子,眼里闪过一抹杀气。
他的手放在他的袖口,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图有信。
图有信道:“你不必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现在武功全失,你要杀我易如反掌,可是你觉得你杀得了我?若是杀了我,你们所谓的那些信仰,可就全都变成了自私的报复行为,那时候可就再也没人把你当成英雄了。”
“你想对图将军动手?”其他几人防备的看着那人。
那人声色俱厉的道:“他都要杀我们了,你们为何还要护着他?”
“之前九筒小哥劝我,陛下要看的,就是我对你们痛下杀手,可是看你这么执着,我忽然觉得我不必对其他人痛下杀手了,只要杀了你就好了。”图有信对着外面笑:“九筒小哥,你说是不是?”
那几人知道,君墨尘身边的那小书童就叫九筒。
九筒从暗处走出来,腼腆的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想来将军处置他们,也没人会说不合适了。”
“将军……”那些人看着图有信,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图有信道:“你们全都被他蛊惑,但是被抓之后,你们幡然悔悟,主动坦白了罪行,也交代了白衣鬼面人一事,只有此人一直坚持,死到临头还在蛊惑你们,这样的人,便是杀了,也不可惜吧?”
出于求生的本能,他们已然知道该怎么。
只是……
看向那人,他们终究不忍。
“你们对他不忍,可他却不是这么想的,你们死了,你们身后还有父母亲人,你知道他们得多难过么?可这人不一样,他若死了,便死了,没有人替他难过,但是他若赢了,他便可以成为那白衣鬼面人麾下的一员大将,我想白衣鬼面人一定许了他不少的好处吧?”九筒道。
那人的面色变了变。
九筒接着说:“我若猜的不错,白衣鬼面人煽动你,让你杀了图将军,然后他会来救你离开是么?”
那人咬牙。
图有信笑了笑说:“我虽现在没了武功防身,但你要杀我,谈何容易?而且白衣鬼面人若是真的能从监牢救你出去,为何现在不救,之前不救,却偏要你杀了我之后,他才救你?”
那人冷冷的看着九筒跟图有信,眼里的凶光黯淡了一些,倒是蒙上了一些阴翳,像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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